:“你们倒是悠闲的紧呢。”荣亲王淡笑道。
花朝瞥了他一眼:“皇叔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你想的如何?”荣亲王盯住她。
花朝望着琛儿,满眼都是疼爱,平静笑道:“我还能如何,就算我将自己的生死看淡,终究却不能看着这孩子死在我面前。”
:“我就知道,我们澜氏的女儿不让须眉。”荣亲王满意道。
琛儿叫道:“姑姑。”
花朝示意他噤声,冷然道:“只是有一件,皇叔怎样才能教我相信,在事成之后,登上皇位的是琛儿,而不是皇叔或者其他人呢?”
荣亲王眸中阴狠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笑道:“我自当能教你安心。”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锁来递到花朝面前。
:“你,怎么得到的?”花朝不看则已,一看不由得浑身剧颤,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琛儿疑惑道:“姑姑,那是什么?”
:“朝儿,你这会该相信,就算皇叔想要自立也是万万不能的吧。”荣亲王似笑非笑道。
花朝敏锐的捕捉到他眼底在方才那一瞬流lou地放松,心中越发疑惑起来。却也将那只玉锁紧紧捏在手心,直视他的眼睛,沉声道:“我们一言为定。”
是夜,花朝终难眠。
隔了这些时日,想来凌彻也该准备好了一切,是时候和他取得联络了。只是,她心中对于煦和岚若的下落不免忐忑不安。经过这些天的试探,她断定离宫中被囚禁的只是自己和琛儿罢了。可那只玉锁,花朝是不会看错的,那是岚若从不离身的长命锁,据说是凌氏先祖用千年寒翠打成,一分为二,凌惊鸿传给凌彻地那块玉含月中的月牙由此而来,另一块则打成了长命锁。在嫡长女岚若地手中。
若不是荣亲王已软禁了煦和岚若,这块玉锁又怎会在荣亲王的手里,可是,若说荣亲王真心要将琛儿推上皇位,花朝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朝的容颜在月光的侵润下愈发变的惨白,如此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荣亲王确实已找到了岚若和煦,可岚若却不愿受他的胁迫。更不愿再陷入这场你死我活地权利之争,决然和煦自尽身亡。荣亲王亦知道,如果让煦和花朝相见,远远要比只拿着一只玉锁要来的让人信服,可是他没有,他先是百般回避花朝的试探逼问。后来再无法拖延的情况下只得将那场追捕中获得的猎物—玉锁拿出来,只要煦活在世间,那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借以试图让花朝相信大事一定,自己定然会扶琛儿登基。
万千纷乱思绪渐渐被理清,花朝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荣亲王说,眼下正是千钧一发的时候,煦和岚若被安置在一个极安全隐秘的地方,待到适当地时候,会让他们相见:“诸亲王已秘密赶到京城。后日清晨。我们的人会在勤政殿埋伏,擒贼先擒王。到时候,凌彻孤身一人,自无反击之力。”
:“后日,我会派人保护你和琛儿从密道回宫,煦和岚若亦会秘密进宫与我们会和,到时候在百官面前,诸王会揭发凌彻谋害皇子,把持朝政的种种罪行,他难逃一死!”
三更的梆子依稀敲过。
花朝悄无声息的从床上起身走到外间,喜儿睡的正香,只见花朝解下腰间地香囊,在喜儿鼻尖晃动了少许,方轻声唤道:“喜儿。”
喜儿浑然不觉,仿佛连呼吸都静止了。
花朝脚步轻盈的走出殿外,外头夜色沉沉,伸手不见五指,花朝凭着记忆慢慢向后花园走去,一路上遇见巡逻的侍卫,幸好有惊无险,约有半柱香的光景,花朝已看到被挟持来时的角门,门外两个侍卫石人一般守在那里,花朝不觉皱起眉头,若是他们在这里守上一夜,自己该如何回宫给凌彻报信呢?花朝正没个计策,忽觉身后衣襟被人扯了一扯,她心内陡然一紧,回过头来,却见琛儿一脸肃穆站在自己身后。
琛儿四周看了看,低声道:“姑姑,我引开他们,您速去速回。”
:“琛儿。”花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琛儿在黑暗中握紧她的手,清亮的双眸如星子般熠熠生辉:“姑姑,一个时辰后我来接应您。”
:“你要小心。”花朝缓缓流下泪来。
琛儿点头:“您也是,记得一个时辰。”说罢,他从暗地中飞快向园中碧湖跑去,繁茂的花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两个侍卫只见一个黑影跑过,叫道:“谁?”
琛儿越发跑地快了,侍卫紧紧跟了上去,花朝趁着这空当,疾步跑进后园,没有半点迟疑地跳到枯井中去,她没有即刻离开,而是静静站了片刻,不多时,听到两个侍卫走来的脚步声。
一个侍卫骂骂咧咧道:“妈地,一只鸟,吓了老子一跳。”
:“好了好了,快别做声,要是惊扰到人来,王爷指不定怎么罚咱们呢。”另一个人劝道。
那个侍卫咒骂道:“这是什么鬼差使,整天守着鸟不拉屎的废园子。”
:“主子们的心思咱们哪里猜的到,不过再守也不过是明天一天了,你就别抱怨了,好在没有什么事,你就知足吧。”另一人道。
花朝呼了一口气,惊惶未定之余心中又涌起几丝骄傲和安慰,琛儿到底长大了,她想着,听着头顶上渐渐没了声音,遂轻手轻脚的向阴冷的密道深处走去。
前头,凌彻在等着她。
想到此,花朝仿佛充满了勇气,再也不惧怕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