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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师“欸”了声,简单介绍完自己,见大家在打牌,便主动道:“在下的牌技不错,不知可否能与大家切磋一局?”
    牌桌只容得下四个人,琴师想加入,那势必要先把另一人赶走。
    庭叙很体面地站起身,“小哥,你来我这里打牌。”
    说完就要走,不过临走前,还朝闫弗递了一眼。那一眼的意思是,拜托闫弗整一整这个不知好歹的新欢。
    才刚坐下不久,蔡逯也起身,“易老板,你来我这玩几局吧,牌挺不错的。”
    灵愫没有扭捏,直接坐下,接替蔡逯。
    蔡逯却没有走,靠在她身后的杨树上,给她挡刺眼的阳光。
    因这一出变动,此时牌桌上的四人便变成她、蔡珺、闫弗与琴师。
    闫弗瞥到琴师手上戴了个蛇形戒。
    纹样复杂,纯银镀得耀眼,蛇形最扎眼。这个戒指,比之前她给他们的都要精美。
    她把最精美的戒指,送给了她的新欢。
    低头一看,分到的牌更烂。
    闫弗的脸色更臭。
    琴师打得如鱼得水,反观蔡珺,愈发愁眉苦脸。
    灵愫笑得无奈。
    一个被沉庵精心包装数年的惊喜,竟也是个小狗脑袋,心眼还没半个多。
    在牌桌上,上家能拆自己的牌,去给下家喂牌。
    灵愫便是这样对蔡珺。
    好在蔡珺一点就通,连忙吃掉她喂来的牌。
    眼看就快要胡牌,却不想却被闫弗临时插一脚,碰走了那张关键的牌。
    “吃七筒,打九筒,碰八筒,嚣张得很嘛……”
    闫弗瞪着蔡珺说。
    又朝灵愫酸溜溜地抱怨:“干脆把你的牌拆完喂他算了。”
    听到这句,琴师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他是真的沉迷于打牌,哪曾想牌桌如战场,看似是在打牌,其实都是在争宠。
    显然蔡珺感受到了灵愫明目张胆的偏爱,连打牌的动作都高调不少。
    只是,离胡牌,永远只差那么一点。
    观望到这里,沉庵叹了口气。
    是在叹蔡珺这孩子不成器,单靠自身力量,根本斗不过这帮老狐狸。
    也是在叹,当年他的想法实在幼稚,竟荒唐以为,留一个与他样貌相同的蔡珺做秘密武器,就能牵制住她的其他情人。
    做鬼这么多年,沉庵跟风风雨雨混得很熟。
    今下,他身形一晃,掀起一场微风,决定帮一帮蔡珺这个可怜虫。
    风拂过蔡珺面前的一张牌。
    鬼使神差的,蔡珺摸来这张牌。
    下一瞬,他把手里的牌往前摊开,雀跃欢呼:“胡了!我胡了!”
    一万到九万,九张牌连着,另加一对七筒。
    这牌象,能把赢来的钱都翻几番。
    他能胡牌,自然离不了灵愫之前的喂牌,也离不了沉庵的暗箱操作。
    蔡珺朝灵愫绽开灿烂笑容,灵愫则给他比出个赞赏的大拇指。
    闫弗把灵愫的牌摊开,“你看你,放水也太明显了!”
    灵愫嘲闫弗小气,“让一让年轻小孩,怎么了?”
    她来打牌,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现今打完一局,起身走开,让蔡逯把阿图叫来,继续陪打。
    *
    甩掉身后的喧闹,灵愫搬了把躺椅,坐在回廊底下,闭目养神。
    片刻后,闫弗走来,一来就抱怨她对蔡珺和琴师都各有偏爱,唯独针对他。
    灵愫举起手,“当真是冤枉,我对狗狗们都是一样的爱,不存在更偏爱谁。”
    闫弗依偎在她脚边,有被安慰到,但没太多。
    他还是不满意,拽着她的衣摆嘟囔。
    “那你想怎么办?”
    她问。
    闫弗直白道:“跟琴师分手,跟我做。”
    灵愫踹他一脚,“看你贱的。”
    不过踹完,她就要来纸和笔。
    “行啊,闫狗,主人宠你。”
    写完分手信,她唤来在月洞门旁浇花的小丫鬟,让丫鬟把信给那琴师送去。
    丫鬟前脚刚走,闫弗就迫不及待地坐在她腰上,慷慨地把腰带一解。
    “你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他骄傲地仰起头,等待她的夸奖。
    “变得这么粉啦。”灵愫揪住他穿在胸上的小钉,“变得越来越漂亮。”
    闫弗把腰往下沉了沉,俯身离她更近。
    “你闻一闻。”
    “一股奶.香.味。”
    灵愫如实评价。
    想起从前闫弗那般张狂模样,灵愫不禁感慨:“闫大爷,你比年轻时有魅力得多。”
    闫弗捂住她的嘴,“别往我心里插刀。你知道的,我很怀念从前的我。但,谁让你对现在的我更感兴趣呢。为了追随你,我已经失去了我自己。”
    灵愫拍拍他的.臀,“行行,不说了。宠你,主人宠你。”
    可正当要做正事时,琴师却哭着跑来,大老远都能听见他的哭声。
    “阿易,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是不是我打牌输了,让你觉得没面啊……”
    灵愫“噗嗤”笑出声。
    这小琴师真是傻得可爱。
    闫弗蹙起眉,“这小子,到底长没长眼色!”
    他越想越气,离开她的身。
    “我非得去教训他一下才行!”
    灵愫转身去了紫藤园。
    这是片宽敞的花棚,平时由庭叙和阿图基戎打理着。
    她进园的时候,庭叙正在往花瓶里插花。
    庭叙说:“你一走,牌局就散了。”
    灵愫再一次被他的脸美到窒息。
    “好伟大的一张脸。”
    她把手交叉,垫在下巴颏底下,歪着脑袋打趣。
    庭叙弯腰,“那就仔细看看我。”
    她坐在高凳上,而他弯腰凑近,手撑在她身后的桌上,氛围很暧昧。
    然而一个坏小孩的贸然出现,打断了这般暧昧氛围。
    阿图基戎风风火火地走来,将庭叙扯开。
    “你就会扮白莲装无辜!”
    阿图基戎指着庭叙说。
    庭叙朝灵愫无辜地轻眨了下眼,“你看阿图,总是莫名其妙来找我的茬。”
    阿图基戎怒发冲冠,继续指着庭叙骂。
    灵愫将俩人扯开,“好啦,不要吵啦。大家都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她说:“我学了点幻术戏法,表演给你俩看。”
    她把手掌摊开,举着空气,“我手里有两个小方盒,分别装着两个惊喜。你俩信不信?”
    庭叙:“信。”
    阿图基戎:“不信。”
    灵愫将一撮空气放到阿图基戎手里,“你不信的话,那就先帮忙拿着盒盖吧。”
    阿图基戎看着手心里的空气,瞠目结舌。
    灵愫把手掌摊在庭叙面前,“看好哦,见证奇迹的时刻。”
    她伸出另一只手,做出花里胡哨的结印姿势,顺便念了句咒语:“嘛咪嘛咪哄!”
    小指与大拇指合起一撮,下一瞬,只见她掌心竟凭空窜出一朵赤蔷薇花。
    “鲜花配美人。”
    灵愫抬起庭叙的手腕,虚虚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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