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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梦岑想起什么,面色温柔:“圣诞过后,很快就元旦了。”
    她可以在圣诞节出差,但元旦那日,不能让女儿一个人,所以很多工作,要尽快完成。
    “well,你们中国人的元旦节比较重要。”allen表示理解,“三天够了,george说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带你参观他的ai体验馆。”
    周梦岑看了眼手腕的钻表,眸光微挑:“george先生……”
    她向来是守时的人,分秒掐得很紧,刚下了飞机直接让人开车到这里。
    “哦——亲爱的,十分抱歉,他刚还在这准备迎接你来着,”allen遗憾地耸了耸肩,然后指了指对面一间小包厢,解释道:“但不巧,他一位恩师路过俱乐部,要上来跟他小酌,所以不得不过去接待了,亲爱的你不会介意等等吧?”
    “当然,正好我们先聊。”
    宴会厅内比较嘈杂,有人喝酒聊天,有人唱歌跳舞,但都有自己的交际空间,互不打扰,舒适的单人沙发和窗外中央公园广场的绝美雪景,也是非常不错的搭配。
    两人叙旧了片刻,allen收到男友的信息。
    “他还有十来分钟就可以过来,说是喊了人过来救急,”allen眯着眸想了两秒,笑了一声,“我猜到是谁了。”
    “谁?”周梦岑正叉了小小一块红酒鹅肝去沾芥末,抬眸问她。
    “一个冷酷的帅哥,他也是中国人哦!”
    这语气,听着有几分兴奋和暧昧。
    周梦岑:“你不是说不喜欢亚洲男性,觉得他们太……瘦弱了?”
    allen作为典型的西方女性,将近一米八的个子,加上身材丰满,一般亚洲男人还真难以驾驭她。
    “这个不一样,他超man超厉害的!”
    “哦?哪方面?”周梦岑尝了一口鹅肝,口味一般,但也能将就,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方方面面……”allen忽然一顿,对着周梦岑坏笑眨眼,“cenia,你变坏了哦!”
    周梦岑一脸无辜:“是你自己想歪了。”
    allen哼哼笑了两声,忽然又皱起眉叹了一声,“不过说起来,他要是过来,你恐怕有点危险。”
    “怎么说?”
    “他现在是paiged的副总裁。”
    周梦岑放下刀叉,静等她下文。
    “我跟你说过吧,paiged公司是george提供资金,他一个朋友提供团队技术搞起来的,不过后来随着需求越来越高,注入资金也越来越大,george有点扛不住,去年找了合伙人,原本george只需要五千万,但那个人直接投了五个亿,条件是成为paiged最大股东!”
    周梦岑颔首:“这人还挺有头脑。”
    目前ai技术很普及,其中最有发展前景的就是医疗检测应用领域,而paiged的ai医疗应用技术是全球最先进实用的,若能全球推广应用,市值增长将不可估量。
    allen不置可否:“当然,hawk of wall street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hawk of wall street?听起来很厉害。”
    “当然,他这几年在华尔街很有名,去年还被《华尔街日报》评选为年度最具影响力的商界领袖,是亚洲最年轻的的大佬,当选时才刚满三十岁。”allen兴致昂昂说道。
    周梦岑也很有兴趣,洗耳恭听。
    allen显然对这人很崇拜,细数他的光辉历史。
    “三年前,他第一笔资金,整整三千万美金,全部投资chatplay,现如今chatplay短视频风靡整个欧美,市值也早已超过十个亿美元,这也成为他的封神之作;两年前,他又投资即将破产的ie初元,一款主打低糖低脂低热量的饮料品牌,截至目前,初元已经连续在欧美饮料销售排名第一,听george说,这项投资回报将近三十倍,除却这两个项目和paiged,还有其他不少成功的案例,都足以说明,他是一个投资天才!”
    “我竟然没有听过这一号人物?”周梦岑不禁纳闷,毕竟对方还是中国人。
    “很正常,他低调又神秘,目前除了《华尔街日报》,没有媒体能采访到他,网上关于他的报道也很少。”
    “听起来没那么可怕,为什么说他过来,我就危险了?”周梦岑回归刚才的话题。
    allen一边饮酒,一边念叨:“你不是跟我说了吗,你那个全亚洲最大医院,目前还只是一片荒地,他要是听到这句话,估计立马要你拿着方案滚蛋。”
    “听起来脾气不太好。”
    “那可不是一般的坏,我都吃过几次闭门羹!”
    “或者你可以展开说说?”周梦岑倒不怕,再难啃的骨头,她也不是没遇到过,只是觉得,allen这话听着,不像是生意场上的闭门羹。
    allen捂着脸摇头,大概是往事不堪回首,惹得周梦岑笑出了声。
    她气质冷淡阴郁,不怒自威,但真心笑起来时,又美又飒,就连华尔街赫赫有名的交际花也忍不住为之失神。
    allen痴迷看了两眼,“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挺想看你们正面对决的,华尔街的鹰、沙漠的玫瑰,若是相逢,谁更胜一筹呢?是你这朵玫瑰被叼走,还是他那只雄鹰被扎伤?”
    对于“沙漠玫瑰”这个称号,周梦岑实难苟同。
    仅因为当年周氏集团还完债后四分五裂,且荒芜若一片沙漠,分文不值不说,还要仰人鼻息,是她周梦岑力挽狂澜坚持了多年才令集团起死回生,因此被国内媒体冠以“沙漠玫瑰”的称号,但周梦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朵娇艳玫瑰,哪怕是生长在荒漠中的玫瑰。
    如今从allen嘴里说出来,周梦岑不禁挑眉:“想象力挺丰富的,最近又苦学汉语了?”
    提起这个,allen金碧的眼眸闪过一丝丧气,手中的刀叉愤愤地戳着一块鹅肝,“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周梦岑莞尔:“老样子,没什么好说的。”
    “亲爱的,别告诉我,你现在年纪轻轻还是一个人?”
    周梦岑捏着酒杯的手指一顿,唇角的笑容始终不咸不淡:“一个人挺好。”
    “怎么,怕别的男人分你财产?”
    “也许吧。”
    “你那个联姻对象呢,家世跟你相当吧,要不来真的?”
    周梦岑明亮的眼眸瞬间沉了沉,放下手中厚重的玻璃杯,无奈一笑:“allen,别开这种玩笑。”
    “可你们……不是都有孩子了吗?”
    allen虽然没有去过中国,但是关于周梦岑的报道,还是略有耳闻的。
    周梦岑挑眉:“你看起来很感兴趣。”
    allen哈哈大笑:“当然,豪门秘辛谁不爱听?”
    周梦岑无奈摇头,对于这些无良媒体的捕风捉影,她没有特意去澄清,是不想别人在网上讨论书颜生父是谁。
    误会就误会吧,对于她跟盛灏来说,这也是利益相关的事情,他心里虽然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allen正疑惑要追问时,恰好有个白人男子满怀期待走过来,想邀请周梦岑跳舞。
    周梦岑眼皮轻抬,睨了他一眼,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神色冷淡厌倦,显然对这些交际毫无兴趣。
    allen知道她有洁癖,一般人还真没那个资格跟她跳舞,便笑着对那人说道:“sorry,她不喜欢跳舞,我陪你吧。”
    起身后,回眸给周梦岑丢了个媚眼,“亲爱的,等我一下。”
    周梦岑轻抬下巴,示意她尽兴。
    而后目光微转,看向窗外宁静的中央公园雪景,与此刻身处的热闹喧嚣,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协调。
    一半红尘,一半佛。
    ——
    二十分钟后,风渐渐停歇,雪依旧在下。
    一辆黑色布加迪在雪中穿梭,最终稳稳停在隐秘低调的四十四街前。
    男人西装笔挺、步伐沉稳下了车,礼宾俯身对他说了句“merry christmas,sir”。
    秦墨脚步未停,熟练地抬手,黑色泊车钥匙在空中划过一道帅气的弧度,稳稳落入礼宾手里。
    “merry christmas.”
    对于门口的华丽圣诞树,他未曾投去半分目光,径直走进俱乐部。
    这个地方对秦墨来说不算陌生,留学时只要有空他都会过来,不单单是社交需要,这里也是看书的一个好地方。
    与往常不一样,今天的harvard club显然比外面大街还要热闹,靠近楼梯口一桌的男人们窃窃私语,什么人间富贵花、东方女王?
    秦墨没有细听,抬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拾级而上,步履从容又不失风度。
    他一米九的个子,本就身高腿长、面容冷峻,再加上刚洗完澡随意吹了下头发就出来,浑身气质矜贵而散漫,不似往日冷漠,瞬间便引来胆大热情的姑娘挥手打招呼。
    “merry christmas!moore!”
    秦墨出于礼貌,淡淡回了句merry christmas。
    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气场骇人,脚步轻快上了楼。
    william教授是一个永远比时间快五分钟的人,说了半小时到,他二十五分钟前就得出现,不然就算迟到。
    此刻,还剩不到六分钟。
    秦墨前脚刚踏入宴会厅,一曲热舞结束,舞池人群散去,身穿红色礼服的allen从他面前跑过,激动地喊了一声“亲爱的!”
    秦墨没来由的眉心一蹙,有些不耐。
    george说,今晚allen给他约了一位从中国远道而来的朋友谈合作,她作为george的新女友,参与哈佛俱乐部的宴会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句亲爱的,实在让秦墨不舒服,浑身鸡皮疙瘩习惯性颤起。
    正想怎么避开她时,allen竟然直接越过他,奔向窗边的餐桌。
    那是他跟george经常坐的位子。
    秦墨眉头顿时舒展开,松了口气,料定她是在喊george,才漫不经心抬眸瞥去。
    灯火阑珊,人影绰绰,他看到自己常坐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安静坐着一个女人。
    眉如墨画,神若秋水。
    原本及腰长发剪成利落短发,一双总是含笑的眼眸也盛满了清冷忧郁,背影清瘦却透着一股坚韧贵气。
    与七年前明艳的她,判若两人。
    周身喧哗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秦墨直直盯着那张侧颜,瞬间失了神,黑眸沉沉,冰冷刺骨,仿佛淬了寒光的剑,锋利而绝情。
    此时恰好有伺应生端着一盘香槟从一旁走过,问他要不要来一杯。
    秦墨顺手拿了一杯,长指捏着威士忌水晶杯壁,骨节分明泛白,低头默了两秒,而后仰头一口饮尽。
    像是要用这冰冷苦涩的液体,压制住那颗止不住颤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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