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这个大学生还是一个从首都清大这所重点名校毕业的。
早在陈煜报名参军的第一天,他的名字就已经在负责今年新兵报名的所有干部嘴里传遍了。
部队招兵的文化标准,在这之前,不过只是要求初中毕业而已。
这一次,也才仅仅只是提高了一级,要求高中毕业,对于大学生,还是不太敢想的。
毕竟军营当中,给人的映像一向都是吃苦耐劳。
因此对于现在的大学生而言,当兵永远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社会上的大学生还不像后世那样,本科满地走,专科不如狗,研究生也就只能稍微抖一抖。
现在的大学生,哪怕只是一个专科学校毕业,也是十分吃香的,有着大把大把的工作等着他们去挑。
因此,去当兵,永远都是他们最不会考虑的一个出路。
现在去当兵的大学生,要么就是因为家里世世代代都当过兵,对于军营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感情;要么就是因为对军营十分的向往,有着一个军人梦。
而那些两者都不是的人,一般是不会去当兵的。
现在去当兵的人,往往都是一些初中毕业,或是高中毕业,已经考不上大学的人。
或者就是因为家里贫困,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去缴纳学习费用的人。
他们这些人,因为文化水平不够高,找不到很好的工作,而又不甘心当一辈子的农民。
最终当兵就成为了他们最好的选择,那些大学生不愿意去的地方,反而成为他们互相争抢想去的地方。
在这样一个社会常态下,陈煜这个从小就有天才之名,并且毕业于重点大学的人来当兵,自然就在他们这群负责招兵的老兵干部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对于他们这些负责前来招兵的人来说,招一个好兵,往往比让他们中一张彩票还要更能让他们高兴。
史今也是早就从自己的指导员那里得到了关于陈煜这个大学生来当兵的消息。
本来他还想着不知道哪个走了狗屎运的兄弟部队能招到那样一个好苗子,但却是万万没有能想到,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兄弟部队,竟然就是他们团。
这在以前是他完全不敢想的。
以往也不是没有大学生来参军的先例,只是那些大学生往往都会去一些需要掌握先进知识的部队,比如师部直属的直升机大队,高炮旅,再或者就是直接送去一些人才培养基地,培养高精端的,掌握专业技术知识的技术性人才。
可像陈煜这样,直接分到他们702团这种基层部队的,却还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才导致刚才陈煜自我介绍后,让他有一瞬间的愣神。
陈煜听了史今的话后,心中的疑惑总算是被解开了。
对于如今大学生当兵的罕见,他也是有几分了解的,当初他当兵之时,不也是遭到了父母的百般反对么。
他张开嘴正打算说话,可是话还没能说出口,在靠近车厢入口的那边便是响起了一阵哨音。
史今一听哨响,立马便是转头准备跑过去,可转身之际,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来看着陈煜。
对着陈煜笑了笑,抬起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煜,我代表702团欢迎你,好好干,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士兵的。现在拿好东西准备登车吧。”
说完,转身又向许三多笑了笑,才朝着哨音响起的地方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所有人,集合,喊到名字的,拿上自己的行李到车门处排队登车。”
眼见马上就要登车了,陈煜赶紧又跑到自己父母的面前。
“爸,妈,我这马上就要登车了,你们在家照顾好自己啊。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我大学不就是一个人在首都生活的么,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谭玉凤看着眼前身穿绿军装的儿子,想着才刚刚在一起呆了两三个月的时间,现在便又要分开。
一向坚强的的她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别过头去悄悄的擦着自己的眼泪。
陈煜见此,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最终还是陈国良开口说道:“儿子啊,既然当了兵,那到了军营里就要好好干,不要给我们姓陈的丢脸,要和战友处好关系,可不要再像刚才那样强出头了,要是伤着自己怎么办。知道了吗?”
陈煜见着细心嘱咐着自己的父亲,眼眶也是微微有点红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八年了,由于前世年龄的原因,他与自己的父母一直都不像其他的父母与子女一样。
他有着自己的想法,有着自己的追求,也一直都为其努力着。
但是他却是从来没有考虑过父母的感受,当初考大学之时,他不顾父母的反对,硬是去了首都读大学,让的自己母亲生气了好久。
毕业后,又没有听从父母的建议,找一个好的工作。
硬是不顾父母的反对来报名参了军。
如今看着自己父母那对自己深深的不舍之情,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歉意。
他现在无法给父母任何的保证,在所有人都向着车门那边跑去时,他突然举起右手,向着父母庄严的敬了一个军礼。
这是他人生中敬的第一个军礼,如今,他敬给了自己的父母,养育了自己十八年的父母。
刚刚按捺住心中情绪的谭玉凤,见到他现在的这个军礼,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暴雨一般,哗哗的流了下来。
就连旁边的陈国良,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强自忍着不舍,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去。
直到那边喊起了陈煜的名字,他才放下了双手,转身跑了过去。
此时他们这节车厢的所有人都已登车,他就是最后一个了,在父母的注视下,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列车,消失在了父母的眼中。
此时的车中,所有人在放好自己的行李后,立马便是爬到了车窗边,不顾已经在缓缓开动的火车,有的甚至直接将半个身体都伸出了窗外,对着窗外的父母挥手告别着。
陈煜并没有如他们一样,他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不过是徒让父母再增添几分对自己的担忧而已。
与其现在与他们挥泪告别,不如以后穿着军装,捧着军功章,大大方方的回来看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