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志强一直以为这都是林听导致的,不然没人会敢主动惹他。
所以对她的恨意很大。
也许恨久了, 再加之年少的渊源, 这段情感便有些变质,随之而来的便是走向极端。
不过幸好,最后一切都尘埃落定, 回归正轨。
这件事似乎也就这样告了一段落。
*
临近年关的时候,林听找了个借口, 把谢忱约了出来。
地点依旧是在弯月镇的那两栋老房子里。
谢忱刚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看林听那么着急的样子, 倒也顺着她来了。
到了地方,林听给谢忱准备了一块黑布,还有一个大包,虽然谢忱并不清楚这包里装着什么。
只不过林听宝贝的紧,不准他看。
谢大少爷有点无奈地看着背包拎桶的林听,漫不经心地说:“喜新厌旧,你家男朋友是过了保质期吗?怎么现在就不爱了?”
“爱爱爱,我最爱我男朋友了,行了吧?”林听表面附和道,心里却道,和一个包都要吃醋,不合适吧。
“万一有一天我过保质期了,林大作家不会真就包养小白脸去了吧。”
林听笑着回头说:“我可记得某人说过,要是我以后真的找小鲜肉了,某人可是要一举夺魁呢!”
谢忱啧了一声,说:“到时候我给您扭一段成不?万一我做了祸国妖民的妲己,群起而讨之怎么办?”
“没关系,我宠你啊。”林听粲然一笑道,明媚如春光。
谢忱没绷住,还是笑了出来。
黑布遮住了眼睛,谢忱抓着林听的手不松开,嘴里依旧没个正经道:“大白天的蒙上眼睛,搞坏事啊?”
隐隐还有几分期待。
林听没好气地掐了他一下,气哄哄道:“谢二狗,你要点脸吧!”
“什么脸?有你有意思吗?不要了不要了!”说完,谢忱便笑个不停,嘴角上扬着,满是得意。
林听:“……”这男朋友其实不要也罢。
摸到院子里的时候,林听帮他摘下了黑布眼罩。
视线渐渐清晰,谢忱抬眼,瞬间怔住,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物。
“生日快乐,谢二狗!恭喜你又老了一岁!”林听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谢忱只觉得有些不太真切,亭亭玉立的小树苗随风微微摆动,要是活泼的孩子,他喃喃道:“生日?”
谢忱刚才意识到,今天是他生日吗?
“我都不记得了。”
没人提醒过他了,谢老爷子和老太太走了之后,没人再会告诉谢忱要过生日了。
林听心下一酸,说:“谢二狗,今天生日,我陪你,我可特意从我们家老太太那里求了一整天时间呢。”
“一整天?那老太太的嘴皮子岂不是要被你磨干了?”谢忱笑道。
林听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谢忱看着她笑了许久,视线往四周移,蓦地发现,原来这里的风景如此开阔,就连风都轻柔了许多。
“第一次发现这水,这山,这雪,这树,都挺好看的。”
“还有……”谢忱的目光重新凝聚在林听身上,漆黑的瞳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棱角分明,线条流畅,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
“……人也好看。”
如风漫过山岗,如鸟掠过森野,如鱼滑过池塘,一切都是这么令人怦然心动。
林听眨眨眼睛,有些惊诧,谢二狗在讲情话吗?
她挥手在眼前扇风,边扇风边说:“咦,怎么这么热啊,大概是有人爱我如火炉吧。”
谢忱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别过头去开始看小树。
林听啧了一声,说:“谢二狗,你不行啊。”
“行不行这个事,你到时候知道就行了。”谢忱熟练地半掐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
林听顿了一下,旋即会意,不仅不恼,反而轻敲下巴,语气轻松道:“哦。也行,反正我家老太太让我去父留子。”
后面四个大字她还特意咬重了几分。
“?”谢忱又好气又好笑,抬脚就走到林听身边,咬牙戳了下林听的额头,说,“你真舍得啊?”
林听答:“不舍得。”
就在谢忱刚露出了一个舒心得意的笑容的时候,便又听到林听狡黠的语气。
“但我狠心呐。”林听边说笑边弯腰去扶树苗。
林听又看了眼谢忱,说:“我记得《怦然心动》中的大结局,朱丽和布莱斯一起种了一棵梧桐树。”
“但这是枇杷树。”谢忱说。
“对啊,我喜欢吃,不行啊。”林听觉得他破坏气氛,白了他一眼。
谢忱看着那棵渐渐笔直屹立的小树苗,轻轻地随风摇摆着,心中感慨万千,最终凝成一句:“庭有枇杷树,吾妻爱吾之年所手植也。”
他刚刚与这个有一点联系的时候,爱他的父母亲手为他种了棵本命树。
后来大雨倾刷,家庭变故,他的到来并不受欢迎。
就连那棵象征爱的树,也没有长大。
没想到,林听一直记得这件事,她理解他的苦,也亲手弥补了这个遗憾。
林听把大包打开,是她准备了好久的许愿便签,和上次的约会时挂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