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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弱者必须要依附强者,对吗?”
    沉默很久的程沅沅,突然抬头望着他,面前冷峻的男人还略诧异地皱了皱眉。
    “殿下,我想知道,我的母星到底如何了?”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试探与不安。
    其实沅沅就只是为了问这句。委婉又不失礼貌地问一句,她来这交换,究竟有没有解决那一场人类灾难,究竟她的价值有没有发挥出来。如果有,那她这么做也值得了,如果没有……
    “弱者,不能依附强者。强者只会杀了弱者,欲取之而后快。”他乌润的黑眸注视她,清冽而静谧,如同月下隐秘的溪流。
    但是我不会。
    他说得严肃而认真,几乎没有人不会相信他此刻说出来的话的真实性。
    她没有血色的唇瓣颤动着无力地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眸光微闪,复又抿上。
    “至于你的母星——”赫德唤来侍官,“看来是侍官不够尽责。”
    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问话,侍官就抖得如筛子,差点没跪下来,他迈着小步走上前,对着赫德道歉。
    “是王妃向我兴师问罪,你和我道歉有什么用?”赫德淡淡地说。
    程沅沅有点莫名地受宠若惊。
    侍官忙转向程沅沅,一个劲道歉,只差点没哭出来。程沅沅不知所措地点头了,他方弯腰匆匆退下,大气都不敢出,小跑出去准备影像资料。
    程沅沅忽然有点好奇,究竟赫德平时是个怎样的人,能把这侍官吓成这样。不过也可能是这位侍官比较年轻,沅沅回忆了一下,她对他是生面孔,之前似乎也没怎么见过。
    侍官熟练地打开全息影像,光影汇聚成一幅逼真至极的立体画面,令人身临其境。赫德在旁向程沅沅解释,“这些影像资料是你离开地球之后录制的。”
    画面上标注了时间,的确如此。程沅沅点头,她聚精会神地看着画面中灰白的地球逐渐被太阳光临照,太阳又渐渐恢复热度和火光,降临这个古老又孕育了生命的星球。影像录了将近一个月的恢复期间的地球,以某种速度播放。她看见枯萎凋零的植物恢复生机,点点的绿意漫布星球;冰冻的浩瀚海洋与川流慢慢融化解冻;冰冷的星球开始苏醒,又成为了宇宙中渺小的、微不足道的、却对人类而言重要无比的暗淡蓝点。
    这一切都仿佛是春回大地,万物之初始。
    熟悉的家园,这是她在这个宇宙中唯一的微弱的联系。程沅沅从未有在哪一刻对这个星球有如此强烈的归属感和喜爱。她现在所处的,都是陌生的、不怀好意的地方,很可能她踏错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程沅沅看得不由入神,影像播放完毕缓了会儿才回神。
    “谢谢。”
    她对赫德说。为他的信守承诺,为自己的伟大的牺牲。这大概是她这一辈子做过的,最英雄光辉的事情了吧。如此,她的交换真的是很值很值了。
    牺牲一个人,换来一颗星辰,换取人类文明的延续。
    太值了。
    赫德黑魆魆的眸子看了她会儿,转而又将侍官手中的另一份全息影像资料递给她。程沅沅起初有点迟疑,他的手修长有力而骨节分明,沅沅从他手掌中拿取全息影像的收容器时,被他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当时心下一沉,随之而来的就是惊慌紧张。还好,赫德面无表情地放开了她。
    “宇宙各个旅游星球的资料。你选择旅行的目的地。”
    虽然还没有举行任何婚礼仪式。
    “据说这是,你们地球人结婚后,一定会有的过程。”
    所谓的,度蜜月。
    ☆、第五章
    他给她一周的考虑时间。
    程沅沅也很负责地把影像资料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她还是在某个无眠的夜晚,轻声问身旁在夜里看公文的男人。
    他起初还以为是吵到了她,正要结束这冗长的工作,就听见程沅沅语气微弱,很小心翼翼地问他,“我能选择,回地球吗?”
    能吗,你说能吗。当然可以。
    其实程沅沅完全没有玩乐的心情,她心心念念地球,她的母星,在这个宇宙中唯一的立足之地。所以她才会大着胆子提出这个要求。她辗转反侧时在脑袋里想过无数种赫德拒绝她的理由,不,或许根本不需要理由。但是她怎么想,也没有一种情况是与眼前吻合的。
    闻言,他只是点点头。很容易,很简单,就这么被她做到了,还就这么被他答应了。程沅沅难以相信,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好久才晃回神。
    他低下头吻她的时候,程沅沅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很快就顺从起来。她有想过,像赫德这样身居高位的男人,尤其强势而有征服欲。假如她表现得温顺听话,兴许,兴许他腻了就会放她回地球——当然,她也承认,这是她的痴心妄想。
    如果他真的腻了,依他的性格,不把她清理干净才怪,难道要留下一个祸患吗。
    赫德是,宁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人吧。
    因此他的吻,时常令她感到战栗、冰冷。男人的吻技非常好,好到让沅沅控制着自己去想些别的事情,比如,比如关于希维帝国这位铁血手腕的皇子殿下的花边新闻什么的。
    据说这位皇子殿下对女人的品味一直出奇得一致。喜欢人形的,象牙白的皮肤,黑头发和黑色的眼睛——典型的就是地球上的东方女子。但在程沅沅之前,他应该也有很多类似她的女人,虽然程沅沅不明白,他怎么就莫名其妙地选中了自己。
    只是失神这么短暂的时间。赫德就很不满地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说,“没有长进。”看神色,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什么意思?程沅沅不由猜测。
    漆黑的眸子微敛着,手指意味不明地描摹着被他吻得嫣红的唇瓣。程沅沅不解地对上他的眼睛,乌沉如玉的眼仁只有暗淡的光,眼眸微阖着,似乎目光聚焦在她的唇瓣上,渐渐地他冷峻的面容在她眼前放大。
    他再度深深地吻下去,重重地吮咬舔吻,像一只兽。触到她柔软的舌尖,他一愣,随即几乎是反射性地捕捉。她唇齿深处每一处的气息与味道,引诱着他,欲罢不能,理智冷静统统抛却,忘乎所以。
    直到他捧着她的脸,结束这个深吻。仿佛有温度的目光往下,他低下头咬住她的下巴,舌尖向着边沿细细圈画,缠绵悱恻。眼眸中却暗潮汹涌。
    程沅沅忍受着这种酷刑般的亲热,始终表现着顺从的样子。相较于男人黯淡炽热的神情,沅沅的目光是紧张而克制的。她害怕他的接触,仿佛生怕下一秒,眼前的男人就会变成吃人的恶魔。
    很快,他就听到她的声音了,他才仿佛找回了点什么。
    赫德停下了唇间的折磨,他慢慢抬头,看着她,微挑眉。她的眼睛不与他对视,可是他极为满意她唇上、脖颈间的娇媚。脆弱的、易碎的美。也很容易消失。他必须要一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些,她的身上才会有属于他的标记。
    再次俯身。这次,他对她笑了笑。沅沅的视线不偏不倚地停在他淡色的薄唇上。他嘴角的弧度是令她猝不及防的。她恍惚以为是结束了。
    但她不知道。
    温柔并非是善意的开端,它也可以潜藏着魔鬼的罪恶与暴虐。
    捏住她的下巴,她被迫对上他的眼睛。望上去高高在上的、清冷的存在。
    程沅沅的感官是天旋地转的,只有唇瓣上的触感和他近乎残忍的蹂|躏非常清晰。他应该是带着她不懂的怒意的,可是他吻她的时候,神情是如此平静,仿佛这样激烈得急于渴求些什么吻着她的人不是他。程沅沅是个挺不吃痛的人,很快就对他缴械投降了。她推着他的肩,被他吻得没有一丝喘息的余地,说不出成句的话,眼角泛泪。
    良久,他才放开她。
    程沅沅脸上烧着,大口呼吸,却异常安静沉默。
    “明天,我让人简单安排一下。后天就可以回地球。”
    他抚上她的后颈,很温柔,“你想去地球的哪里?”
    ……
    在程沅沅前往踏上返乡回家旅途的“蜜月”之旅前,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那天,沅沅私人授课的礼仪课一结束。侍官就小跑过来说殿下让她过去一趟。沅沅疑惑着随侍官前去。
    皇宫的整体结构的设计想法是来源于希维族神话。希维族神话中的始祖之神的原型是鸟。因此皇宫的整体结构如白色椭圆的巨大立体鸟蛋。里头路径弯弯绕绕的,像是迷宫。总之沅沅每次都是在侍官的带领下才能顺利地回到卧室。
    面前时冰冷漆黑的金属门,有点复古的味道。两旁站着身材高面无表情的的军士,侍官走上前,语速极快地说了几句希维语,军士就让开了,对着程沅沅做了请的姿势。
    她不禁有点诚惶诚恐。
    在一系列复杂的高科技感应下,门缓缓开启。
    沅沅猜测着赫德究竟让她过来做什么,边想着,不经意地抬头一瞬间,她有点惊愕地望着缓缓开启的门里头,站在黯淡光线中的男人。他漆黑如玉的眸子正盯着她。男人站得笔直如树,双手|插|在裤兜里,姿势似乎惬意又规整。
    他戴了一顶军帽,也是漆黑的。整个人透着几分宇宙星辉冰冷的味道。
    见到她,他缓缓地向她伸出手。
    沅沅的目光慢慢往下,定在了他的手上。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还隐约可见指腹处的老茧。
    一贯的,侵略者的姿态。
    站在她的面前,好整以暇的神情。
    她不禁有点好奇,到底,里面是什么?
    关于澄清男主以及大反派男主的身份透露
    关于吻技
    他曾特意往大脑信息库中输入有关吻的信息。他这样的种族与自身的基因优势,有很强的学习能力。所以几乎是一见到她,他就能想象,自己下一秒俯身吻她的时候,用哪种吻法了。该要怎么吻她,怎样的力度、角度,怎样激起她的情绪。
    他都有很认真地学习过。(以此类推某种技术)
    关于花边新闻
    他想过,如果那只是针对相似相貌的人类的话,那他有没有可能也对地球别的东方女子产生感情。为了验证,他对还未到来的她,究竟怀着多大的爱意与多少的忠诚。他曾私下见过两位东方女子。
    极为相似的面貌,或许还比她漂亮。
    他亲眼见到这两位女子心下的感觉甚至远远比不上从地球传来的那张关于她的有些模糊的照片,上面只有她大致的眉眼轮廓。
    可他见到的第一眼,却好像她在他面前完全鲜活了起来。
    生平第一次,他受渴望、思念这类感性情绪的煎熬。
    他一向理智凌驾于所有。这回感情却主宰了他这颗一贯冷硬的心。
    多么不可思议。
    所以他也不再挣扎了。
    ☆、第六章
    黑色的短发被压在帽檐下,他的耳边没有碎发,扣子永远是一排规整地扣齐,赫德的一丝不苟到了一种严苛的地步。沅沅突然觉得,军装尤为适合他。是束缚而严肃、冷情而禁欲的,同他这个人的气质,太过相似、贴合。
    再挺括的军服,都压不下他周身的凛冽与冷厉。
    他始终望着她的目光,自然而光明正大。沅沅上前,在离他很近的距离中,伸手。
    男人硬朗的麦色与她柔弱的白皙对比鲜明。他顺势用力一拉,沅沅小小的一个踉跄撞入他的怀里。她被他衣服上的银扣磕得生疼,沅沅一声不吭地揉了揉她额头被撞的地方。
    她心里踌躇着要不要问他,男人就握住了她揉额头的手腕,往下拉。沅沅有点不懂他要做什么,也没有挣扎。
    他的手覆了上来。程沅沅有点惊异。
    他脱掉了手套,微冷的手指轻轻摁住她撞得发红的地方。她的皮肤又白又嫩,有点娇气,很容易留下痕迹。他的力道控制地很轻柔,眼神专注得过分,过分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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