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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航站楼,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北方的冬天有着残酷的冷意,无论穿得多厚,都能让你在一阵寒风中无处遁形。
    许冬言穿了一件矮领的羊绒大衣,剪裁简单轻巧,但是在这种天气里却并不保暖。她不由得紧了紧衣领,却感到脖子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还带着一点体温。她抬头看,是陆江庭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围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顿时有点不自在,好在陆江庭很快替她围好,然后什么也没说便径自走向了一辆出租车。
    回市里的路上,许冬言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物,突然有点感伤:七个月又三个星期,她走时道路两旁的树才刚刚抽出新的枝丫,她再回来时,那些枝丫已经全部掉光了。
    她长这么大都没有离开这个城市这么久过,如果不是工作需要,她可能还不会回来。而这一切,却是因为一个她爱过的男人和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这一次回来,会再遇到他吗?遇到时又该说什么?就像老朋友一样打个招呼,还是当彼此是陌路、谁也不认识谁……
    陆江庭一直将许冬言送到酒店的房间门前,临走前嘱咐她说:“进去记得把门锁好,有人敲门,哪怕是客房服务都要问清楚。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家就住在隔壁那栋。”
    许冬言笑了:“说得我好象第一次住酒店一样。放心吧,好歹是个星级酒店,很安全的。”
    陆江庭也觉得自己有点过虑了,尴尬地笑了笑:“是啊。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好。”
    然而这一晚,许冬言并没睡得多踏实,或许是因为住在酒店,或许是因为再度回到了b市,她做了许多关于宁时修的梦,昏昏沉沉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时,那些梦记忆犹新。她在心底里突然问自己,她会遇到他吗?
    答案很快就有了——多可笑,b市这么大,可能约见都会阴差阳错地走丢,更何况是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下?
    许冬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让自己想太多,赶紧起床洗漱。
    这一天,她陪着陆江庭去见了一个大客户,谈了后续的合作计划,又去远郊的一个工地上做了一个简单的采访。行程排得异常得满,然而收获也不小。
    很快,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周三一早,两人就订了下午回s市的机票。
    陆江庭问许冬言:“上午没什么事,你……确定不回家看看吗”
    许冬言无所谓地说:“我怕赶不上航班,就不回去了。哦,对了,你难得回来一趟,肯定要去看看叔叔阿姨吧?你去吧,不用管我了。”
    陆江庭见状也就不再说什么:好,我们晚点联系。”
    许冬言做了个0k的手势,笑着目送陆江庭离开。
    刘江红前一天就接到了电话,得知陆江庭今天要回来,便早早起来准备了很多他爱吃的东西。等陆江庭来的时候,正好也差不多要吃午饭了。
    一家三口难得坐在一起吃顿饭,刘江红有问不完的话。如果是以前,陆江庭多半也会有些不耐烦。但是自从刘江红生病后,不管她问什么,他都会很好脾气地耐心回答。
    刘江红问:“你和王璐怎么样了?我前段时间听你爸爸说她生病了。”
    王璐的事情,陆江庭一直没和家里说。母亲现在问起来,他也就不打算再隐瞒:“哦,应该好了吧。”
    “什么叫‘应该好了?”
    陆江庭顿了顿说:“我们分手了。”
    刘江红和一旁的陆成刚都是一愣。陆成刚连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半年了吧。”
    老两口对视了一眼,刘江红轻咳了一声说:“分了也好。其实啊,我一直觉得你们俩不合适。要不是看在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早就劝你分手了,不过现在分也不晚。”
    陆江庭只是听着,不说话,也不表态。
    陆成刚试探着问:“既然如此,你还留在s市干什么?回b市来吧。”
    这一次陆江庭回话了:“虽然我去那儿的时候是为了王璐,但是我现在在那边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暂时也不想回来。爸妈,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跟您二位商量一下:我既然不方便离开s市,您二老愿不愿意搬过去?毕竟你们年纪大了,我还是想离你们近点。”
    老两口又对视了一眼,陆成刚说:“这突然换个城市还有点不习惯,但你说得也对,我们总不能成为你的负担,让你放弃事业。这样吧,我和你妈回头再商量商量。你说呢,江红?”
    刘江红低头想了片刻说:“我看也没啥好商量的,生了这场病,我也想清楚了。我就想能在儿子身边多待一刻是一刻。”
    陆成刚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听你的吧。”
    陆江庭有些意外,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他笑着说:“那太好了,等你们准备好,我回来接你们。”
    刘江红说:“你那么忙,不用你接了。等我做完几天后的复查,就跟你爸买机票去,你到时候去机场接我们就行。”
    “那也行。”
    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陆江庭看了看时间起身:“我得回去了,不然要赶不上飞机了。”
    陆成刚连忙说:“早点走也好,别赶上堵车误了事。”
    陆江庭跟父母道了别,直接去接许冬言。许冬言早就退了房间,正在楼下大厅等着他。
    还好,交通状况不错,两人很快就到了机场。
    这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艳阳高照,碧空万里无云。宁时修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更衬得他脸色煞白,黑色的墨镜挡住了他脸上的神情。由于刚生了一场大病,他整个人看起来更瘦更高了,也更像个衣服架子。
    他身边的刘玲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搭配黑色羊绒大檐礼帽,是当季比较流行的打扮,看上去高挑出众,却比身边的宁时修矮了一大截。
    这样的两个人就小是航站楼里的一道风景,让路过的人忍不住多看两眼。所以许冬言从他们身边路过时也不由得多留意了一下,然而很快,她便认出了宁时修。
    宁时修显然也看到了她和陆江庭,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身边的刘玲看到他停下来,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空荡荡的机场大厅里,两对男女怔怔地望着对方,良久,谁也不上前,谁也不说话。
    后来,还是宁时修率先朝许冬言走了过去。
    许冬言看着他走近,只觉得他每往前一步,她的心跳就快上一拍。人海茫茫,她本不抱任何希望能在b市再见到他,以至于她竟然连一开场白都没有准备。
    或许是因为刚从外面进来,宁时修的身上带着一股子凉意,靠近她时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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