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家的粮食没有被偷,但是她家本身粮食就不多,看着众人苦闷,徐壮和周彩凤也在旁边跟着一起想办法。
村里人正七嘴八舌地想办法,徐壮的娘哭着扒上来,揪着自己的儿子叫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就是你娶的这么个好媳妇!生不出儿子连带着克的我家粮食被偷!现下怎么办?!把你们的粮食都赔给我!”
听到这番话,大家都面面相觑,也有免不了看戏的人,周彩凤着实气到脸色发白,徐壮咬着牙不肯说话,眼见徐家婆子就要冲到粮库里去扒拉徐越家的粮食。
徐越赶到的时候,正看见自己奶奶和自己爹娘在拉拉扯扯,奶奶正举着巴掌一巴掌想要往周彩凤的脸上扇下去,徐壮没有一丁点想要拦下的意思。
徐云吓呆了,大喊一句:“娘,小心!”
徐奶奶看见来了两个孙女,心下更是厌恶,那巴掌更是加重了力道扇下去。
没曾想,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腿被人用力一抱,连跟着就摔了下去!
徐越冲过去抱住自己奶奶的腿摔下去的那一刻,心里是知道下一秒会换来什么的,奶奶肯定会闹得更泼,于是,她干脆直接歪在地上,两眼一闭。
周彩凤瞬间大哭:“月啊,月啊,你不要吓娘啊!”
第二章
孙大秀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说道:“徐家奶奶,就没见过你这么毒的,你自己的亲孙女,亲孙女的妈你都下这么狠的手哪!”
徐家婆婆看着倒在地上的徐越,她慌了,前几日就听说自己的孙女徐越怕是不行了,因着不在意,她并未多问,可是眼下如果是因为自己把她弄死了,传出去那就不好看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坐定,抹着眼泪哭起来:“天哟!要讹上我这一把年纪的老婆子了哟!半死不活的人了硬讹到我老婆子身上,还是不是人哪!娘不生爹不教的下贱妇人!”
她冲着周彩凤叫骂,一心想要撇清关系,旁边实在有人看不过去,孙大秀的婆婆韩奶奶端过来一碗红糖水,给徐越灌了下去,一把掐着人中,徐越趁机幽幽转醒。
周彩凤感激地看了看韩奶奶和孙大秀,红糖水是村里几乎见不着的东西,那可是孙大秀从娘家带回来的一小包红糖,周彩凤曾经被孙大秀拉过去偷偷见到过,孙大秀对着周彩凤暖暖一笑,捏了捏她的手。
徐越问着:“娘,您没事吧?”
周彩凤眼里还盈盈水光,她干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娘没事,你没事就好!”
孙大秀站起来走到村长旁边:“村长,大家伙儿有不少的粮食都被偷了,这时候还有人不想着找办法解决,还一味地在这胡闹,净欺负些老实人,您看就不给解决解决?”
孙大秀的娘家哥哥早年出去打仗,这几年都传她哥哥在军中当了官儿,一时间孙大秀的婆婆一家在村里都有了说话的地儿,谁见了他们也热络三分,村长听到她这样说,连忙点头:“大秀说的对!再有人胡闹就把她从村里粮库里赶出去!”
村长的话还是管用的,徐家婆婆看看四周,从地上爬起来,不再讲话。
一众人继续商谈着办法,徐越在周彩凤身边坐了会,就领着徐云一起去看粮人住的茅屋旁边转了转,因为是每家轮流守夜的,所以那屋子很简陋,就一盏灯一张床一张桌子,吃食都是各家自带的,喝水的话就门外有口井,支个火堆瓦罐上烧些热水。
徐越正带着徐云在屋子边溜达,孙大秀家的二牛笑嘻嘻地跟了过来:“徐云,你跟你姐干啥呢?”
徐云回头看他:“没干啥,你要来么?”
二牛点点头跟了过去。
按理说,看粮的人是自己村里的人,他偷了粮食的话,一查就知道,而且看他的样子,真不像是装的,半夜昏睡过去,肯定是有原因的。刚刚村长拷问的时候,徐越听到他说他是半夜口渴直接井里打了点水上来,不一会就昏过去了。
徐越蹲在井边仔细看了看,用树枝扒拉了几下,果然找到一片星星点点残留的白色,是有人往井水里下了药!
再绕到屋子后面的小路上,赫然看到两条车轮印,徐越赶紧招手叫过来二牛:“刚刚井边的白色粉末你看到了?”
二牛点头:“看到了!”
“那这车轮印子你也看到了?”
“是的,看到了!”
“二牛,这会不会是有人下了药,然后顺着这条路把粮食拉走了啊,要是顺着这条路能不能找到?”
二牛摇摇头:“徐月姐姐,我也不知道。”
徐越鼓励他:“你赶紧去告诉你爹娘,就说你发现的,让他们赶紧顺着这车轮印找。”
二牛挠挠头:“可是我爹我娘也不会相信是我发现的,我很笨的……”
徐越拍拍他的肩膀:“你尽管去,快去吧!去晚了万一耽搁了。”
二牛听到这话立马跑到自己娘孙大秀的旁边耳语一番,孙大秀立马把这话告诉村长,村长立马带着一群人跑到井边,有人用手指粘了粘那白色粉末闻了闻:“这药我见过!没错!混到水里喝下去就会昏迷!”
一行人又立马往茅屋后边的小道跑,顺着那车轮印走了许久,徐越心里想着,那偷粮的人定是要寻不着了,都过了那么久了,又赶着车,肯定已经跑的老远了,可是这附近统共也就一个县,县里人口并不多,是谁偷了去,一查便知,难道还有人往县外偷了去不成?
这是边陲小县,偷一车粮食拉出这个县的功夫,恐怕都得累死个人,谁也不会傻到这个地步。
抱着一丝希望,村里的人沿着那车轮印走了许久,终于发现一辆停着的破败马车,车上赫然是几袋子粮食!车的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的靠着车轮正在睡觉,一脸疲惫的样子。
村里几个壮丁立马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捆了起来。
偷粮的人蓦地惊醒,一脸惊吓地喊道:“你们是谁?!是谁?”
村长走上前去就是一巴掌:“我们是谁?!你是哪里的强盗!胆敢偷我们的粮食?!走!送他见官!”
有人偷偷走过去对村长说:“村长,我看还是莫要见官,见了官保不齐塞几辆银子给衙门老爷,这人就又被放了!还不如把他拉回去,他身上万一还有偷来的其他东西……”
村长想了想,挥着胳膊喊:“大伙儿先把他拉回去!我们先来处置!”
被偷了粮食的几乎人家虽然粮食找回来了虚惊一场,但是也是对这个人恨得牙根痒痒,无不赞同把他拉回去的。
偷粮的人被拉回去狠狠打了一顿,却什么也不招,最后有人作势要剁了他一只胳膊,那人叫起来:“你不能剁了我的胳膊,我这胳膊还得拿剑的,我偷粮是错了,你们打我一顿不就完了吗?!”
村里人却不饶他:“说,你从哪里来的?为何来偷我们的粮?!”
那人被打的身上都是血,徐越跟着周彩凤站到一边看着都觉得渗人,只见他最终受不住了,哭着道:“我,我是在附近打仗的,前几日从内地运了粮送到军营,路上四个人,两个染了奇怪的病死了,一个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还剩我一个人,一路上,可是个艰险,遇到了一伙歹人,把我的粮全给抢了去!护粮失败,我是要被杀头的,可这杀头我不怕,军营里等着我送粮的弟兄们,我没脸去见呀!眼看着这仗打了快半年,好容易有了点进展,粮断了!这仗还怎么打!你们说,你们说说……”
那个人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脸上血泪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