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就过去了,临到大四毕业,沙绯被一个叫刘潋滟的女孩给堵住了。对方盛气凌人的开价:“只要你离开江影,我负责让他的未来璀璨夺目。”。
对此,沙绯只是呵呵了下,理都没理她。
这一年来,江影再怎么避免,沙绯总能遇到江影的爱慕者给难堪,她这种在社会上滚爬摸打过的狠角色,自然不把这些温室女孩们的那点攻击放在心上,可她没想到,这个刘潋滟居然是个真有本事的人,背景显赫,大有来头,童星出身,拍过多部影视剧,早已是圈子里有名的小花旦,到学校里只是镀层金。
刘潋滟比江影大一岁,和江影是同级同班同学,为人傲慢,手段凌厉。她大二时就已经是学生会主席,跟江影搭档了两年多,早就将江影视为自己的囊中物。只是没想到看起来那么软萌易推倒的人居然死活追不到手,沙绯来了后,更是毫无一丝机会。
这种僵局在陈文秀强烈要求到b市跟儿子住一起后,终于打破了。
不管当初陈文秀答应过什么,现在的她,一来就开始各种破坏。沙绯又不是个软柿子,她只是对江影没要求,对旁人,她依旧鬼畜。陈文秀来了第三天,沙绯就独自去外面租房子住了。她现在靠配音和当模特也能挣些钱,生活不愁。只苦了江影当夹心饼干,各种苦逼。
最煎熬的时候,江影接到剧组的邀请,出演一部五十六集的古装偶像剧的男主角,签了合同才发现这部剧是刘潋滟家公司投资的,女主角就是刘潋滟。江影赔不起违约金,只能赴剧组拍戏。他前脚走,陈文秀后脚就找沙绯摊牌,先是温言软语让沙绯以江影的利益为出发点自动滚蛋,最后撕破脸揭沙绯的老底。
沙绯直接泼了她一脸水,这是看在她是江影妈妈的份上,她没动手。但她真的被这个女人恶心透了,这个女人比她养母还令人恶心。
沙绯对陈文秀说:“想让我分手可以,让江影跟我提。”
爱情与恩情
江影直到年三十才回来,还只有五天的假期,除夕夜,江影在大饭店定了位子,强行把沙绯和陈文秀叫在了一起,跟母亲摊牌,等剧组把片酬结了之后,就要买房子装修,然后和沙绯结婚,先把仪式办了,结婚证等沙绯年龄够了再领。
这惹怒了陈文秀,她再也压抑不住,各种污.言秽.语辱骂沙绯,坚决表明了立场,绝不会同意江影和沙绯结婚,两人若是执意要结婚,她一定在结婚当天撞死在所有宾客面前。
和江影的关系从开始,沙绯就没抱过希望。这一次,她沉默着,等待江影提分手。她是个务实的人,并没有非谁不可的念头,和江影这么耗,只是欠了他无以为报的恩情,以身相许罢了。可江影却坚持不分手,只让沙绯再等等,他会努力做通母亲的思想工作。
江影这一走又是大半年,沙绯一个人反而自在些,基本上江影不忙的话,都会跟她煲电话粥,两人都刻意避开不开心的事,对现实的困境,只能寄望时间能改变一切。
十月的一个夜晚,沙绯突然接到了聂嵘的电话,自从她跟江影走后,聂嵘从没跟她联系过,这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电话里聂嵘喝了很多酒,絮絮叨叨的说自己投资失败,欠了一大屁股帐,流露街头快饿死了。沙绯惊愕之极,问明聂嵘的地址,连夜乘飞机奔赴港口城市,她还带了她所有的积蓄。
欠聂嵘的钱早就还清了,但是当年相助的恩情不是钱就能解决的。沙绯找到聂嵘说的地方却并没有找到他的人。打电话才知道,聂嵘根本就是喝醉了胡言乱语,此刻在家里睡得正香呢。得知沙绯连夜赶来救助他,聂嵘立即酒醒了。
在深夜的机场见到沙绯的那一刻,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化作了拥抱,紧紧的抱着她,情绪激动到胸满涨的满满的。
原来这世上真有个人,听到自己落难的消息会不顾一切的立即赶来。
这些年来,聂嵘有过无数的女人,沙绯在身边时,他也没觉得她有多重要,当劳力使劲奴役。可她真走了,他却觉得十分空虚,两年了,思念与日俱增,平时忙碌还不觉得,闲下来,就总会控制不住想她过的好不好?但他想,沙绯现在这么幸福,肯定早把他忘了。没想到她也有对着他冒傻气的一刻。
沙绯在港口城市待了三天,得知聂嵘并没有任何危机后,重新回到b市。聂嵘后来通过朋友打听到沙绯的近况并不如意,他找到沙绯,慎重的告白,他有能力给她最幸福的生活。可是沙绯拒绝了。
“嵘哥,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才行。江影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就算他妈妈再过分十倍,我也不能背弃他。”
两人在酒吧里喝的酩酊大醉,沙绯失去理智后哭的很绝望,她愤恨的咒骂陈文秀,怨恨江影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手?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真的坚持的很累?后来,聂嵘就把睡着的沙绯抱着出了酒吧,送她回家,并且照顾了她一晚上。
然后他就走了。
十天之后,江影匆匆从剧组赶回来,剧组还没杀青,他是请假回来的。脸色很不好,到沙绯的住处之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颤抖着紧紧抱着沙绯,不断的说:“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然后就是不知疲劳的滚床单,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沙绯要吃避孕药,被他阻拦:“艳儿,我们要个孩子吧,有孩子了,我妈就没辙了。”
江影只待了两天就走了,一个多月后,剧组终于杀青,江影满身疲累的回来,休息过后就要造人。沙绯却对此并不抱希望,她给江影说,不如先以怀孕的消息试探一下陈文秀。江影照做了,陈文秀当面甩了沙绯一脸的照片,满地照片中,有她过去在娱.乐.城跳艳舞的,有她跟着聂嵘饭局上的,有她周旋在一群男人中间的,还有最近,她跟聂嵘在酒吧喝酒,喝醉后被聂嵘抱回家中的。
“你个蠢货,不知道她从小就是个浪.蹄.子?你这大半年都在剧组,从哪让她怀孕?这孩子不知道哪儿弄来的杂种,居然想赖在你头上?我真是上辈子做了亏心事,这辈子唯一的指望算是跟个娼.妓纠缠不清了……”
“啪!”沙绯一巴掌打断了陈文秀的污.言秽.语。
陈文秀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沙绯,脸颊迅速红肿,呜呜啦啦的哭叫:“你敢打我?你……”
沙绯甩了甩手,她这下子用了重手,陈文秀的嘴角血迹蔓延出来,大牙肯定松动了。
“不知道要脸的蠢猪。”沙绯脸色平静的骂了句,看也没看江影,转身就走。
江影追出去,一路喊叫,沙绯听而不闻,在路边等着打车时,终于被江影追上来,他并没有苛责什么,只是对她道歉:“对不起,我……我替我妈妈给你道歉。”
“不用,我打回去了。”沙绯第一次用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看着江影,“江影,我们没有希望的,算了好吗?”
“不,不,没有你,我一刻都受不了。”江影强行抱着她,哭的沙绯满脖子都是黏湿的泪。
“江影,你给我回来!”陈文秀拎着一把匕首追过来。“今天你要是敢再跟这个婊.子牵扯不清,我就死在你面前。”
“妈,你杀了我好了,我没有她,一天都活不下去。”江影松开沙绯,对着自己的母亲嘶叫,他痛苦的抱着头蹲在地上。
沙绯第一次对江影的困境无动于衷。她也需要他做一个表决。
路边不知何时缓缓驶过来一辆玫红色敞篷跑车,车中的妙龄女子打扮时髦洋气,像是看戏一样往这边看。
沙绯等了一分钟,江影始终低着头蹲着,她不再等,转身就走。江影站起来就拉她,后面,陈文秀惨叫一声,将匕首划向自己的脖子,车中的妙龄女郎惊呼一声,从车里下来,疾奔过来扶着软软倒地的陈文秀。
江影吓傻了,立即松开沙绯,蹲在母亲身边大声哭叫。
陈文秀眼一翻,晕在了江影怀里,脖子上的血喷溅的到处都是,妙龄女郎用纱巾死死的捂着她的脖子,一巴掌朝着江影脸上掴去:“江影,你个色迷心窍的不孝子,为了个娼.妓居然要逼死生母,你真有出息。”
沙绯最受不了娼.妓这个词,她过去一脚将妙龄女子踹翻,这才看清这女人居然是刘潋滟,刘潋滟嚎了一嗓子,被沙绯杀人似的眼神盯上,顿时吓得肝都在颤,她装作不忿的低下头。沙绯扯了扯嘴角,转身就走。
江影怀里抱着昏迷的母亲,下意识就伸手拽住了沙绯的胳膊,他哀求的看着她:“等我,求求你,等我处理完我妈的伤势,我就回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不要走。”
直到沙绯点了点头,江影才抱着母亲上了刘潋滟的车。
沙绯就一直站在原地等,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雨,雨到后来夹杂着小雪,十一月底的天气,雨雪中彻骨的寒,沙绯终究没能等到江影回来,她晕倒在雨中,醒来在医院里,聂嵘守在床边,告诉她:“傻丫头,怀孕了还这么不爱惜自己,非把自己作死呀?”
原来是真的怀孕了。沙绯之前就有些感觉,只是还没来得及确认。这也是她没法再等下去的原因。她可以一直跟江影耗,可孩子不行。她不能让孩子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中成长,特别是有陈文秀那样的奶奶。
三天后,沙绯出院,给江影打电话提分手,这一次,江影没有挽留,他只是哭着说:“好,只要你开心就行。”
沙绯跟聂嵘离开b市,聂嵘托关系,两人领了结婚证,很低调的请聂嵘的亲朋好友吃了一顿饭,算是结过婚了。然后就是为期半年的环球蜜月旅行。聂嵘有钱,带着沙绯逛遍了世界各地的旅游景点,这半年内,江影主演的电视剧开播,竟然大火,江影和刘潋滟成了最佳屏幕情侣,据传两人假戏真做,很快就会订婚。
港口城市聂嵘的豪宅里,他搂着沙绯站在窗口看外面的天空,手抚摸着她已经隆起的小腹,有点忐忑的问:“难过吗?”
“……没什么感觉,这样不是很好吗?”沙绯转身回抱着他,头埋在聂嵘宽阔的胸怀里,她现在就是个幸福的孕妇。这半年来,聂嵘用他大哥式略带霸道的温柔和对孩子般的宠溺治愈了沙绯前二十年所有的心理创伤,尝过真正的爱情,沙绯觉得自己对江影其实只是感恩。或许是从开始就爱的太累,她下意识的不许自己投入过多的真实感情。
此刻的她,满心满眼都是聂嵘,一辈子只想跟这个男人厮守一起,生几个孩子,热热闹闹的过一辈子。但她是个不喜欢表达自己内心的人,并没有给聂嵘说过。
“你会嫌弃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吗?”沙绯仰头问他。当初她答应他求婚的条件就是要留下这个孩子。
“嫌弃,万一哪天孩子爹找来了,我岂不是要怄死?”聂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江影并不知道沙绯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万一知道了,再来纠缠不休,他是绝不会放手的。
此时的聂嵘已经三十六岁了,人到中年,就会贪恋家庭的温暖,就像沙绯爱上聂嵘一样,这半年来,聂嵘在沙绯身上找到了人生最大的快乐,他从没这么幸福过,可以预见自己会一辈子都这么幸福的过下去,只要江影不再纠缠。
“我给你生两个补偿好不好?”沙绯笑的眼睛弯弯,“三个也行,只要你养得起。”
“你生个足球队我也养得起。”聂嵘低头去吻她,两人腻歪了一阵,沙绯才说:“嵘哥,这个孩子不止是某个男人的种,他更是我的骨血。”
“知道。”聂嵘搂着沙绯去午睡,怀孕到后期,沙绯开始变得嗜睡,前几天刚做了四维彩超,胎儿不太清晰的五官让沙绯兴奋了好几天,她快乐起来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叽叽喳喳的跟聂嵘说了很多关于孩子的规划,没事可做就翻看各种育儿宝典,听各种胎教音乐。
幸福是那么的短暂,一个多星期后,沙绯半夜接到江影的电话,他喝了很多酒,哭着说要见她,说自己不想活了,只想在死前再见她最后一面。通话时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沙绯几乎是无语的,全程都是江影在哭诉分手后的煎熬,以及对她的刻骨思念,最后则是祈求她回头。
“放过自己好不好?这世上好女孩多得是,只要你肯放开心胸,不是非谁不可的。”沙绯只能这么劝慰。
跟江影,她已经用尽了自己最大的耐心,她无愧于心。现在她已经有了聂嵘,马上要有孩子,人生的幸福扑面而来,江影的悲伤已经无法打动她了。
“明天晚上,港城沙滩铜雕前,不见不散,我会一直等到你来为止。”江影挂断了电话。
全程,聂嵘都听在耳朵里,他表面镇定,内心无比慌乱,可最后,他还是克制着情绪说:“要不,你就去见见他吧。”
“不见,没完没了的。”沙绯滚进聂嵘的怀里,紧搂着他,闭上眼装睡。
关灯之前,聂嵘看到她眼角有泪沁出。
第二天一天,沙绯都没有要出去的迹象,聂嵘一颗吊着的心在傍晚时,终于放下了。晚上他有饭局,八点半就走了。九点半,沙绯接到刘潋滟的电话,约她在郊区的洪桥见面,说是她有办法让江影彻底忘掉沙绯,但是需要沙绯配合。
沙绯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赴约,她自己幸福了,是真的希望江影也能幸福。
然而,等她赶到洪桥桥头时,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她怀孕期间,聂嵘不许她开车,她是打车来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就让司机先走了,留下电话,走时再约。
夜里十点,洪桥位置偏僻,连路灯都没有,只能凭借天上的星光勉强辩物。沙绯站在面对桥口的方向,当她听到身后传来刺耳的引擎声时,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就被高速行驶的跑车狠狠的撞了出去,越过虹桥栏杆,跌入了洪桥早已干涸的河床内,视网膜最后的影像是刘潋滟狰狞的脸。
刘潋滟的方法就是——沙绯死。死了江影自然就再没想头了。
残忍的报复
再醒来时,沙绯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聂嵘握着她的手,趴在床头睡着了。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一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仔细的回忆了很久,沙绯终于想起自己被刘潋滟开车撞飞,跌入了干涸的河床上。
她茫然了一瞬,突然翻身坐起,只坚持了一秒,她身不由己的又躺了下去,身体痛得要死,像是被碾压成碎末又组合起来一样,骨头肌肉全跟不是自己的,没一处听使唤。
聂嵘被她的动作惊醒,眼睛还没睁开,就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他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盯着沙绯,手颤抖着摸向沙绯的脸蛋,激动的眼眶含泪:“醒了?真醒了!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你这个坏丫头。”
“我怎么了?”沙绯还在茫然中,她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肚子,原本高高隆起的小腹塌了下去,她的手哆嗦着,在松弛的腹部肌肤上使劲抓着,怎么软塌塌的?原本很硬的,手贴上去能感觉到调皮的家伙在里面伸胳膊蹬腿,还有两个月就到预产期了,怎么就软了呢?她摸了很久,感觉不到一丝动静,眼睛空洞洞的盯向聂嵘,问他:“孩子呢?怎么不动了?”
聂嵘这样的硬汉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把她的手从肚皮上拽过来,紧紧的握在手里,颤声说:“孩子……没了,以后我们再要,你别难过,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说着,趴在床头失声痛哭。
不止孩子没了,做手术时大出血,医生为了保住沙绯的命,切除她的子宫,她永远没机会做一个母亲了。这样的打击对沙绯来说是致命的,得知这个消息时,她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动都不肯动一下,不管聂嵘说了多少安慰的话,她都是一副木偶人的样子。
被撞时,她越过桥上的护栏跌入河床淤泥处,减缓了冲击,脊柱和大脑受到震荡,孩子死在了肚子里,不得不进行手术,这是她的主治医生陈主任对沙绯说的。
然而,沙绯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躺在河床淤泥上还没有昏迷的前一刻,分明没感觉到孩子有任何异常,她是背部着地,一落地就被淤泥给黏住了,并没有翻滚,怎么会伤到孩子?
面对蹊跷,沙绯并没有哭闹质问,而是默默的像个木偶人一样养伤。
半个月后,沙绯能下床走动几步了,她住的是高级vip病房,聂嵘给她请了两个护工,看她并没有什么自残的意思,偶尔忙,就没时时刻刻都陪着她了。
快出院的某天,沙绯已经行动如常,把两个护工指使出去,她穿上衣服到普通病房护士站附近走动,她笑的很甜,还带了自己房里的高级干果给护士们吃,然后就随口打听了一下vip病房里的病人是怎么回事?
vip病房的护士都是特定的,普通病房的护士并没有见过她,以为是某个病患的家属,看她人长得好看又特别会说话,还带着平时根本吃不起的高级干果,就巴拉巴拉的把医护们之间流传的八卦很愉快的分享给沙绯。
“哎呀那个vip病房的聂先生太谨慎了,宋主任都告诉他孩子没大事,就是动了点胎气,吃点保胎药没事的,他非害怕孩子有什么后遗症,坚持让宋主任给他老婆做流产手术,已经七个多月了,孩子都成人了,这时候做流产多可惜啊!”
“宋主任给他说了病人还在昏迷中,情况不稳定,强行要做流产手术的话有可能会因为血压等问题出现大出血,严重起来会死人的,他死活都不听,宁可自承风险也要给他老婆做手术,果然,做手术时大出血了,要不是b市那个外科专家陈主任正好在咱们医院开会,及时接手,他老婆这会儿都进火葬场了。”
“是啊,也不知道他是爱他老婆还是恨他老婆,非冒着危险做手术,真出事了,又跪着磕头求陈主任救他老婆,真是莫名其妙。”
“哎,这些有钱人的想法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哪猜得透啊!”
“说不定那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才死活非做掉不可。”
几个人热烈的讨论着,沙绯打听了一下那个宋主任的工作时间和办公室,神色如常的跟她们笑着再见。
三天后宋主任值班的夜里,沙绯说自己心烦睡不着,让医生给拿了两片安定,偷偷的融在水里给聂嵘喝了。凌晨三点,聂嵘熟睡后,她出了病房,寂静的医院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值班护士趴在柜台上睡觉,她到治疗室里摸走了一把剪刀,敲开医生休息室的门。
宋主任睡眼惺忪的开了门,还没看清是谁,沙绯就硬挤进来,啪的关掉门和灯,胳膊勒住宋主任的脖子,剪刀锋利的刀口对准宋主任的大动脉,她压低声音威胁:“敢叫一声,我捅死你。”
宋主任吓得腿一软,当下屎尿齐流,哪里有反抗的胆子。沙绯详细的问明了当日的情况,确如护士们所说,她的孩子根本就没事,是聂嵘坚持要冒着危险做手术,为此,他还给宋主任塞了红包。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事实的真相还是如晴天霹雳打在沙绯的头上,她眼前一黑,差点坐到地上。
心脏如被捅了个对穿,血喷涌而出,她脸色的苍白的出了医生休息室。
大出血后,她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来,为什么要醒来呢?还不如当时就死在手术台上,至少能和孩子死在一起。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生来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幼年艰难求生,比任何一个人都渴望有个家,有个传承血脉的孩子,这世上有了血脉相连的人,她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