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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我把扣子解开。”她故意声音黯哑地在她耳边说,还舔了舔他的耳垂,“我这件衣服的扣子在后面,你帮我脱嘛。”
    “栗林……”她见他无动于衷,双手轻轻地滑到他的背后,抚摸他的背脊。
    栗林的眼睛终于慢慢变黯。
    下一秒,他并没有按照她的意思去脱她的衣服,而是直接掀起了她的裙子,顺带扯开自己的皮带、拉开拉链。
    她因为他粗暴的动作而喜悦得脸颊泛红,任凭他用力地托起她的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将自己重重地按在了他的身上。
    第一次结束得很快,栗林的床事风格和他的本人性格截然相反,安弦久未经历根本承受不住,很快就舒服得在他身上瘫软。
    栗林就这么抱着她走向卧室,走动的过程中,他不断地流连地亲她,“今天你穿的这件衣服……”
    “好看?”她还没等他说完,就懒洋洋地打断他,“够不够勾起你的邪念?”
    栗林摇摇头,再瞥了一眼她的胸衣,忍不住轻笑,“给你四个字,用力过猛。”
    “混蛋!”安弦没好气地一巴掌甩在他头上,“用力过猛你刚刚还那么投入!”
    他不说话,就只是笑。
    来到她的卧室,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摸摸她汗湿的头发,“要喝水吗?”
    安弦看着他黑如墨的眼睛,还有那抚摸在自己脸颊上的大手,她的鼻子瞬间就有点发酸,平时面对所有男人的淡然和冷漠,在面对他时脆弱得如同一碰就会破碎的玻璃。
    她有整整八个月零十二天没有见到这个男人了。
    他们在同一座城市,甚至连办公楼都只有三条街道之遥,可是和他见面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一件事。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他从不回她的任何消息,仿佛根本不认识她,她有一次疯狂到给他打了二十多个电话,打过去永远都是畅通的,可是他就是不接起。
    而只有等到两家人相聚的时候,他才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再来到这间屋子里,拥抱她、亲吻她、占有她,仿佛像是她的情人,随后再风轻云淡地离开她的世界,在下一次见面之前与她形同陌路。
    这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关系——连炮友都不如的“青梅竹马”。
    “怎么,睡了之后才装作假心假意地关心你的【亲妹妹】?”她挑起一抹冷笑,语带讥讽,“你怎么这八个月里连一个字的短信都不关心我呢?嗯?栗林哥哥?”
    刚刚还绮丽无比的气氛瞬间就有些变味,栗林看着她的眼睛,很快转开视线,淡淡地道,“睡完之后的关心是理所当然的,难道你的男朋友不是这样吗?”
    “我不和他们睡觉,”安弦回答得又快、又斩钉截铁,“任何一个都不。”
    他垂了垂眸,微长的额发下看不清他的神情,“他们怎么可能乐意。”
    “为什么不乐意呢,”她的目光还是紧紧地锁定着他的脸颊,“我跟他们中的每一个都说过,我的第一次是要给我未来丈夫的。”
    所有刚刚的激情和暧昧在她这句话后彻彻底底地消失无踪,栗林沉默地伸出手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翻身下床。
    “栗林,这一辈子我就和你一个人睡过,从七年前到现在,再到这辈子结束,我也只想和你一个人睡。”
    安弦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光裸的背脊,眼泪终于从眼角慢慢滑落下来,“我喜欢了你十年,从十五岁到现在,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别人。”
    ☆、火星(一)
    第五章
    #
    火星(一)
    **
    夏小鹿一边低头看手机上的高德地图,一边慢慢走下一辆公交车。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a市,a市算是年轻人口中最适合夏天休闲度假的热门海滨热带城市,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高中毕业后的第一天一大早,就直接选择坐飞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在此之前的十八年,她都从未踏出过她所在的城市t市一步。
    a市和t市是完全不同的两座城市,无论是温暖的阳光,眺望无际的大海,还是海风中热情叫卖的街边小摊贩子,无一不让她感到无比新鲜。
    毕竟,她一个青春活力的花季少女在今天之前的高中三年,整天就被成堆的卷子虐得连看一眼阳光都觉得奢侈。
    原本是想根据做好的攻略前往一个a市著名旅游景点岸田路的,可是她一个路痴从离开酒店后居然坐对公交车后还是能坐过站,然后再接着东问问路,西问问路,就悲剧地彻底迷路了……
    大约兜了半个小时左右还是回到出发的原地,夏小鹿对着高德地图上自己所在的位置一脸懵逼,绝望地抬头望了望天。
    然后,她听到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嗤笑声。
    回过头,她身后的一家店铺门外斜倚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下巴上留有青青的胡茬,黑色的头发微微卷翘,他戴着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手里捏着一根点燃的烟。
    虽然看上去要比她年长好多岁的样子,可是他的五官长得很深邃好看,因此颇有些迷人大叔的味道。
    “……你在笑我吗?”夏小鹿看着他,指了指自己。
    男人看了她好几秒,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她有点疑惑、也有点害羞,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她朝他走近一步,“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从下飞机开始一直在找路,别说饭了她连一口水都没喝过,难不成是手擦汗抹上黑了?
    男人摇了摇头,可看上去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只是觉得有点好玩,你是第一次来a市旅游吗?”
    “啊,”她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已经在一个小时内出现在我眼前三次了。”男人终于忍不住,彻底大笑起来,“我知道小姑娘容易迷路,可迷路能迷成你这样,还真心不容易啊。”
    夏小鹿听完他的话,刚开始愣了几秒,过了一会,脸颊慢慢开始涨得通红。
    “你进来,我请你喝一杯冰沙,顺便帮你指个路。”
    他在她的脸颊红得快要爆炸的时候,朝她打开了他身后的店门,“我是这家甜品店的老板。”
    …
    当夏小鹿坐进店里,挖了一口草莓冰沙放进嘴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圆满了。
    再一口气不停地往嘴里塞了五六口,浑身都充满着透心凉,她放下勺子,咕咚咕咚喝光了一大杯水。
    然后,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盯着她。
    默默抬起头,她看向坐在她对面,托着腮帮,笑眯眯的甜品店老板。
    “……额,”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想着自己刚刚那不顾形象的吃相估计早就被看光了,“那个……”
    “你好,”那男人此时大方地朝她伸出手,“欢迎来a市,我叫栗岛,板栗的栗,岛屿的岛。”
    “……你好,”她握上那只大手,“我叫夏小鹿,夏天的夏……”
    “动物的那个小鹿?”她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头上长角的?”
    “……嗯。”
    “好名字。”栗岛说着又笑了起来,他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与他略显沧桑的外表好像不太符合,反而显得他有些可爱。
    夏小鹿从最开始就觉得这个英俊的老男人热情得有点奇怪,但从直觉上却也没觉得他是个坏人,一直听说a市的人对外来游客都特别热情,如此看来可能的确是这样。
    “你来自t市吧?”他突然问。
    她一怔,“……你怎么知道?”
    “听你说话的口音听出来的,”下一句,他直接就用了t市话,“老乡,我也是t市人。”
    在异乡能够碰到和自己来自一个城市的人,这种感觉总会让人觉得无端温暖和安心,夏小鹿刚刚还紧绷着的弦慢慢松懈,看他的眼神也慢慢变得信任了一点,“好巧,你来a市很久了吗?”
    他摇了摇头,感叹,“不长,三年……想想三年前,我还在一家跨国公司里担任市场部总监,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那你为什么会想着来a市开甜品店呢?”她的好奇心被这位大叔彻底勾起,“跨国公司的市场总监和甜品店老板可是完全两个概念啊。”
    只见他的目光微微闪烁,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因为我失恋了啊。“
    夏小鹿愣住了,过了两秒,居然回给了他一个肃然起敬的眼神。
    栗岛被这个眼神又惹得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姑娘真的挺逗的。”
    “……谢谢?”
    “不客气,”他这时叫来了店里的服务生交待几句,对她说,“等你吃完,我就带你去岸田路,从这儿走过去很近,也就五分钟吧。”
    “噢好的,”她点点头,掏出钱包,“还有,你不用请我喝冰沙,我自己付钱,谢谢你愿意带路。”
    栗岛见她一副很坚定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
    出了甜品店,栗岛带着她朝岸田路而去,一路上,他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在a市不热门却很值得一去的地方,还顺便告诉了她该怎么去的交通路线以及周边好吃的店,她一一记在手机备忘录里,心里对他的感激又更甚一筹。
    “诺,到了,从这边一直往前走就是岸田路著名的小吃街,”走到一个拐角处,栗岛停下脚步,用手指了指前方,“要是直走你再迷路,那我也真的没办法了。”
    夏小鹿红着脸笑了一声,点点头,“谢谢。”
    “那么我就不送你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你扫一下我的微信,之后去了哪里不认识的话,我再告诉你应该怎么走。”
    “真的太谢谢你了,”她加了他的微信,再次重复向他道谢,“谢谢你。”
    “没事,”栗岛摆摆手,“你会在这边待几天?”
    “一周,”她说,“下周六回去。”
    他颔首,在离开前微笑着对她说,“a市很小,说不定后面的几天我们还会遇到。”
    等栗岛走后,夏小鹿一路往前直行,果然看到了岸田路著名小吃街的标志。
    之前刚吃过冰沙,她的肚子也不是很饿,随便尝了一些小吃后,她拿出背包里的单反,认真地拍下沿途的人文风景。
    因为要在这里待整整一周,其实她也不是很想急着奔波于一个个景点,这一片的风景她很喜欢,所以准备一整个下午都在这一片附近走走。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她想了想,用手机拍了一张单反里的照片,在微信上传给栗岛。
    过了两秒,他的消息很快就弹了出来。
    【摄影技术不错。】
    夏小鹿抿唇微笑,在键盘上快速打字:我在高中里是摄影社社长。
    栗岛:我在高中的时候是睡觉社社长。
    夏小鹿:啥?
    栗岛:就是专门翘课去天台睡觉的那种,但是考试成绩却永远跌不出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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