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萌本可一走了之,对其置之不理,但收钱老头身边一群傻男傻女,个个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李雪萌,好像李雪萌真的很惨一样。
谁要你们同情?李雪萌想。真是莫名其妙。
“你说说。”李雪萌没好气地问老头。
老天把笔往笔架上一搁,说得理直气壮。“上庭过长就是克夫。”
李雪萌只听过额头高有福的,没听过额头高克夫的。这老头摆明了是个骗子。有棵树了不起啊,这样骗人。
老头像是看出李雪萌心声,他补充说。“额头高是有福,可过高就是克夫。”
我去。算你厉害,知道我在想什么。但这不代表我会信你。
李雪萌的防诈骗能力很强。无论老头说什么,她都是不会信的。可在那个年代,和李雪萌一样的无神论者少之又少。老头骗不过李雪萌,却能把别的无知青年骗得团团转。比如现在,围观的无知青年越来越多,都快把李雪萌包围了。他们自己“愚昧”也就算了,竟还指责上李雪萌,说她妄为人妻。
李雪萌快被气炸。她体会到有口难辩。不就一张红纸吗?还真能逢凶化吉吗?
“多少钱?”李雪萌没好气地问。她开开心心出门,怎被这等孬事坏了心情。
老头伸手比了个“五”。
李雪萌付钱,写了红纸,这才得以“平安”离开。
李雪萌走出老头“势力范围”,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我这不是被人套路了吗?我为什么要花这冤枉钱?
她越想越生气,快到酒馆的时候又折了回去。老头早走了,人去楼空。就连树上的红纸都撤了。
靠。李雪萌大骂一声。这不明摆着骗人吗?早知道就问问清楚,也没必要白花了这冤枉钱。和着刚才那些男男女女都是拖,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就为骗钱。真是兴师动众,太兴师动众了。
李雪萌就当自己踩了狗屎,气呼呼地回了酒馆。
李雪萌一来一回耽误了时间,回去时,阿合马已经不见了。
阿合马看美女看得无聊,提早推说自己有事,走了。郝祯得到心满意足的答案,便没有强行挽留。
阿合马出门,正好撞见偷懒的下人。下人刚想出门找李雪萌,却被阿合马抓包,吓得人都抖了,低头站在原地,一个劲儿地哆嗦。
阿合马翻了个白眼。现在不是惩罚的时候,该快点找到李雪萌,至于这下人,回府后必要严惩。
阿合马朝着下人指的方向走去。他看见一颗红绿红绿的树,便前去查看,正好看见“大型欺诈现场”。
按正常来说,这种许愿树怎么可能拆呢?
可眼前这些人,着着实实是在拆树。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手里拿了张红纸看个不停。他嘴角带笑,这笑在阿合马眼里就是奸笑。
阿合马上前,一把抢走他手里的红纸。老头没有防备,一下失去平衡,摔了个狗吃屎。
周围男女看见“老大”被人欺负,纷纷看向阿合马。奈何阿合马还带了训练有素的侍卫,不是这群男女能打得过的,于是只好忍着,警惕外加仇恨地看着他。
阿合马一眼认出李雪萌的字迹。他把红字正正反反看了个遍。李雪萌写的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把红纸收了起来,看着老头。“做什么的?”
“算…算命…”老头哆哆嗦嗦,孬得很。
“算命,我看你是个骗子。”阿合马看了眼正在拆除的许愿树。
“小本经营,赚点活命钱。”老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赚活命钱阿合马管不着,但这老头不能骗他女人钱。就算数额再小也不行。
阿合马一伸手,让老头把钱还给自己。老头纠结了半天,十分不情愿地拿出钱来。
阿合马拿钱就走,也不和老头多啰嗦半句。
阿合马一走,周围男男女女便上前搀扶老头,很明显,老头是他们中的灵魂人物。不过这些阿合马一点也不好奇。
他走了老远都没有看见李雪萌,料想李雪萌发现自己受骗上当,应该回去想办法报复了。
于是阿合马决定先回酒馆看看。他走着走着,脑海中突然飘过一个图像,是早上李雪萌被背回府里的情形。
那个老头被撞倒的时候,表情突变,不再是老人专属的木讷表情,看上去竟与早上背李雪萌回府的那个男人有些相像。
阿合马越想,越觉得两个人的相似度极高。不会是同一个人?此人接近李雪萌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有这张神奇的红纸,李雪萌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回到酒馆的李雪萌也越想越奇怪。刚才那个老人为什么看着如此眼熟,竟有些像早上的帅小鬼?难道是亲戚?不对,应该就是帅小鬼本人。
李雪萌回头看了眼,自己没有被人跟踪。
这个帅小鬼的目的是什么?
李雪萌想回去找帅小鬼问个清楚,她刚出门就和阿合马撞上了。
阿合马手里正拿着那张红纸。
“那老头是你的人?”李雪萌问。她问完就后悔了,觉得老头和阿合马没关系,“到底怎么回事?”
李雪萌急着要把红纸拿回去,可阿合马不给。
李雪萌心慌,她不想让红纸上的文字被阿合马看到。
“至元十九年?你想干什么?“阿合马问。
我想干什么?我想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没什么。”李雪萌说。
“为什么是至元十九年?”
“明年不是至元十九年吗?”李雪萌装傻,“哦,是十八年,我记错了。”
李雪萌装得很假,阿合马怎会轻易信她。他把红纸放在李雪萌面前。上面写着“至元十九年无风无浪,笨蛋阿合马长命百岁”。
“很明显,就是在祝你长寿嘛。”李雪萌小声嘀咕。她把红纸叠起,收了。
“顾远有什么计划?”阿合马突然一脸严肃地问。
“他能有什么计划。干嘛和我提顾远?”李雪萌一想,阿合马该是误会了,“难道你以为顾远在准备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