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卯神君将那石头掂在手里绕了两圈,竟就探测到那石妖封似现下正在人族,且还是在人族的皇城里。
经天帝天后同我的大伯一家,月家,还有西海龙君商议过后,这来人族寻找封似的任务便莫名其妙的落在了我和千帐的头上。说起来,千帐身为魔族太子,怎的就被我们天族使唤了?更何况,天魔两族依然是处于不和状态,他们竟然放心我独自同千帐外出,也不怕出什么事吗?
但不论怎样,我和千帐现下都已经坐在了我先前带着云墨和小绒球去过的那家茶楼里。说起小绒球,我还真有点想它了。虽说它时常也是待在我的衣袖里睡觉,但偶尔会出来和我玩一玩。好些时日不见它,也不知云泽什么时候才能把它给我送回来。
司卯神君说过,那封似好美人,且时常流连于人族的秦楼楚馆,我们便等着晚上去花柳街会会他。但我实在有些郁闷,为何每次来人族,都要同青楼扯上些关系,这可真不算一桩顺心事。
和千帐在茶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混了些时间,便等到了晚上。司卯神君探出了封似在人族皇城,却没法得知他的具体行踪。人族繁华,更何况是在皇城,青楼妓院也是多得不得了。且只知晓封似爱美人,而青楼妓院里美人众多,却不能确定他就一定会去这些地方。要想在此处找到他的行踪,便是无异于大海捞针了。但我们现下也没有别的线索,只能先捞上一捞。
我将司卯神君交还与我的那块十六面的石头拿在手心里颠了颠,真是一块沉重的石头。
看千帐的样子也不像是经常混迹于花丛中的,想让他帮着出出主意大约也不太可能。我趴在茶楼的窗户边,看着外面隔了一条街的花柳巷,绚丽的花灯已经点亮,那些公子少爷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巷子里去。不时地还能看见几个家有悍妻,被拎着耳朵拽出青楼的可怜郎君。
“千帐,我们去那儿吧!”
我转身回到桌子旁边,拉着千帐站到窗户边,将那条十分热闹的巷子指给他看。
“这便是你上一次来人族去的地方?”他的嘴角抖了抖,眼中有些明显的不满。
我上一次却也是有事在身,才不得不混进这地方找那辛宁姑娘。但那一回分明是我带着云墨和小绒球来的,千帐怎的知晓此事?
“是。”我疑惑的将他盯着,“你怎的知晓我来过这里?”
我这样问,便见着他的眉头抖了一抖,他扭过头去不看我:“只是在南海边时,听你无意中提起过。”
是吗?我揉了揉太阳穴,我怎么不记得曾对他提过此事?不过,也可能是我迷迷糊糊的忘了,总归不是什么大事,我便不再多问。毕竟现下的首要任务是赶紧找到封似才是。
实在不知该如何追寻封似的行踪,我便拉着千帐在花柳巷稍稍逛了一圈。这边的青楼有许多,我们也不该一直在巷子里耗时间,我便索性拉着他随意进了一家。
得了上次的教训,我便事先就变作男装。
这里也有一些男子带着姑娘进青楼的,但若是要我同千帐扮作一对寻欢作乐的野鸳鸯,我倒是真不觉得自己能扮得相像。
原先刚刚受封北战神之时,也有叔叔婶婶让我扮作男装上天宫。以女儿身担着战神之位,扮作男装确是要更有威慑力些,但我实则不喜男儿装扮,便辞了叔叔婶婶的好意,还是以一袭红衣奔于战场之上。
上一回因着打碎了月下老人的瓶子,便不得不换做男装进青楼寻那辛宁姑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一回,偏偏又是这般情形,我实在有些厌烦。不过,为了三哥三嫂,这点牺牲倒也不算什么了。
我同千帐并排着走向一家名为“梦春楼”的院子,他却停下来仔细瞧着我。
难不成是我这般装扮有什么问题,引得他直直的往我脸上身上细细瞧着?我不由自主的也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瞧,这身衣裳倒是没什么问题,远远看起来也挺像个秀气公子啊!
“你若真是个男儿身,我便要像白萧然那般了。”千帐看了我许久,才叹了口气,又帮我理了理耳畔的碎发。
我却是没明白他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大抵是在夸我罢。虽不知他到底想说什么,但既是夸我,那我便安心受着罢。
我拉着千帐进了梦春楼,又觉着两个男子牵着手有些不大好,便又赶紧放开他,自顾自的往里走。
因着从前来过一回这种地方,对里面的构造也是十分清楚了。眼下在台上跳着舞的大约就是今晚梦春楼的头牌了,台下观赏的公子哥儿们都伸长了脑袋,看来这位头牌的人气还不错。但相比那时为辛宁捧场的人,还是差了好些。
我回头看了看千帐,见他紧紧跟在我身后,便放心的往前奔去。好不容易才挤到台前,能够看清那姑娘的容颜。但却让我有些失望,台上那头牌姑娘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美貌,最多能称之为姿色中上等。
相传那石妖封似好美人,即使修炼许久的大妖,对于美人的定义大约也要苛刻一些,这样仅仅能称作姿色中上的女子,大约是无论如何都入不了他的眼的。我不禁暗自想着,此番怕是来错了地方,封似定然不会在此处了。
我正想着去下一家看一看,却见着千帐叫住那鸨母:“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在哪儿?”
“官可是那位两日前预定过的那位徐公子?”鸨母将千帐上下打量了一番,试探着问道。
我也来到了他们身边,大约鸨母口中的这位徐公子是个什么要紧人物,预定了梦春楼的花魁姑娘。故此今日上台表演的便是另一人了,或许这位花魁姑娘能得封似的兴趣。
我和千帐稍稍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便点了点头:“不错,带我过去吧!”
真没想到千帐装起花丛浪子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我跟在他身后低声笑着,很快便走到了房间门口。鸨母倒是没拦着我,大约将我认作了千帐的随身仆从。我心下有些不满,看我的样子,怎么说也该是个少爷公子罢。但此时还有要事,我便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