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望舒神清气爽出门,想着沈梅君柔'软的身体娇'羞的表情,一整日心中蠢蠢欲动,冰冷的眸子不时闪过柔情,傅望超是情场老手,看在眼里怎会不知晓,想起欲娶林昭被傅望舒搅黄了一事,暗暗怀恨,估值时假装不懂,缠着问这问那,使事情进展更慢,拖着傅望舒每日到三更天不得停歇。
忽忽过了一个月,总算所有物业都估值完成,傅望舒本来的提议是财产分五年给付,傅望超却不同意,傅老太太闹嚷着,要傅望舒立时付银子,怕傅望舒赖帐,傅老太爷自那日后卧床不起,也没人帮傅望舒说话。
傅望舒铁了心要分家,便将所有产业抵押给钱庄。
钱庄的抵押自然没有物产的价值高,傅望舒另又向钱庄借贷了三十万两银子方凑够了银子给傅望超,傅望平傅望声两人分的少,傅望舒干脆一并给了。
傅老太爷说要让傅望舒和傅望超到官府立约公证,以后贫富生死各自负责,傅望舒无话,一家人又到府衙备档,事情琐碎繁杂,这晚留在傅府大宅,一家子最后聚宴,向南诚比他回来的早些,到大厅中陪沈梅君说话,说起分家之事很是不平。
“大少爷此举有些冒险了。”他摇着头,满是不赞同,“这么做令得商号太脆弱了,一个空壳子在运营着,没有半点资金扶持,另还欠着钱庄的债务,经不起半点风浪。”
“大少爷心里有把握的,咱们听着就是。”沈梅君笑道。
“大少爷不出半点事就好,若是……”向南诚说了一半呸了一声,抽自己耳括子,道:“我这臭嘴巴真是的,大少爷好着呢,哪会出什么意外,四少爷得了家财心满意足,暂时也不会生事的,我这愁的什么呀!”
他也是为傅望舒好,沈梅君笑着给他斟茶,把话题话到别的事上去。
傅望舒这晚聚宴毕很晚方回来,沈梅君说起向南诚担忧的,他点了点头,道:“南诚虑的有理,对手虎视耽耽着,宫里木雕的买卖急不得需缓缓来,额外的盈利一时没有搞出来,城外济善堂的房屋在建,每日都要花钱,从钱庄借贷的那三十万两银子每月还得付利钱。”
沈梅君听他这么一说,忧心忡忡问道:“你有缓解的办法吗?”
“秀足点选会声势造得差不多了,我打算拉林家或阎家合伙投入,傅氏全权运作,他们投入资金获利。”
秀足点选会虽然弄得声势浩大,可据说参选的多是青楼女子或是贫家女,清白人家和仕绅家的女儿参选的几乎没有,沈梅君闹不明白能借这个赚什么银子。
“一举成名天下闻。”傅望舒笑了笑,道:“点选出来的魁首若是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你说,会不会让人狂热沸腾起来?”
“那也是结束后,明年接着开选才能赚到银子吧?”沈梅君还是不解,傅望舒话里话外之意,分明的今年便能赚到大把的银子。
“初选前赚不到银子,初选后便能造成轰动之势了。”傅望舒把沈梅君搂进怀里,轻咬住耳朵说秘密。
本朝大将军倪胜极爱有一双秀足的女人,点选会过半时,定能吸引到他参加,不出意外的话,魁首定能得他青睐进将军府去。
倪胜权倾朝野,便是为妾,也有许多人家趋之若鹜,点选会初始时,正经人家的闺秀不敢参加,待得倪胜在点选会露面,点选会的意义便不同了……
傅望舒语毕,沈梅君叹服不已,傅望舒那不是在做买卖,而是在创造机会赚钱。
“不说这些了。”傅望舒轻笑,唇舌凑向喜爱的地方。
沈梅君被他弄得娇`喘连连魂失身`软,两人又是一夜迷`情,天蒙蒙亮时方停歇,搂在一起正要闭眼睡觉,外面传来敲门声,向南诚来了。
“这么早就来了有什么事?”沈梅君心口咚咚跳,有些惊惶。
“不会有什么事,无需担心。”傅望舒笑道,怕沈梅君担心,穿戴整齐了,索性不去书房了,招呼向南诚到卧房外起居厅说话,只一墙之隔,沈梅君在卧房里面也能听得分明。
不是商号里出什么事,而是林昭的父亲林载舟亲自给傅望舒来了一封信,道林家有难,问傅望舒能不能去一趟盛州帮忙解决。
“林家送信来的人雇的镖局的人驾马车日夜不停赶来的,似乎很着急,马车此时就在外面候着,问大少爷能不能去?能不能即刻动身?”
傅氏和林家有大笔生意合作着,林家若是遇难,对傅氏影响也极大,傅望舒略一沉吟,道:“我马上去一趟盛州,商号这边你看紧着些。”
“属下怕担不起这个重任。”向南诚有些怯,傅氏如今只有一个空壳子,傅望舒不在,他怕自己撑不起。
“实在不便作主的,你可以请示梅君。”傅望舒道。
“属下肯定是听沈姑娘的,商号里的管事伙计问题也不大,可万一你不在时,需与合作商号签一些重大契约,或是其他的诸如官府文书往来,没有当家人不行的,属下怕出意外,也怕那府里四少爷乘乱而入。”向南诚忐忑不安道。
沈梅君是女主人,可毕竟还没有成亲,管束自家人可以,对外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傅望舒也想到这一层顾虑,思索了片刻,道:“你马上去沈府和大宅那边请梅君她娘和老太太过来,再让嫂子走一趟阎家,把阎老太太请来。”
“请她们来要做什么?”沈梅君听得有事,急急下床梳好发髻穿戴了走了出来。
“咱们不等你爹给你娘和你正名了,先立下婚书定下关系,我不在时,有什么事你出面料理方师出有名。”
夫妻关系在订婚时立下婚书便确立下来的,官府也承认的,沈梅君想到自己等会儿婚书确立便是傅望舒的妻,羞涩地转身进房去。
傅望舒心情也极好,虽未得洞房花烛,名份定了下来,也是极好的,当下人未到齐,自己先提笔写起婚书。
傅老太太对沈梅君这个孙媳妇人选很是满意,谢氏至此也不会反对,阎老太太傻孙子娶得淑女,保人也做得开心,三人到来后,都没有异议,婚书很快签字确立下来。
婚书立下,傅望舒急急便赶去盛州,沈梅君收起婚书,心中甜蜜不已,此时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别,再相见时人面已非。
第六十一回
傅望舒刚到盛州那天,捎回过一封平安书,后来便渺无音讯,向南诚捎了很多封信前往盛州林家,均没有得到回信。
商号刚经历过分家的动荡,如今是一个空壳子,就是通讯不便,至少也得两三日一封书信回来的。
林家在南方财势逼人,进了北地便有许多傅氏的分商号了,不存在稍信麻烦的问题。
傅望舒离开一个月了,向南诚有些沉不住气了,沈梅君也坐立不安,想亲自去盛州走一趟。
向南诚竭力反对,道,“大少爷不在,姑娘最好是别离开京城留在京中坐镇的好,最近这些时虽说商号没出什么事,可是大少爷要是迟迟不归,给虎视耽耽的对手发现了,恐怕会有什么意外。”
有些事下面的人再能干,也不敢十分拿主意,向南诚说的有理,沈梅君只得作罢,想了想,林樊办事谨慎老到,与林家有同姓的便利,遂让向南诚派了林樊去盛州走一趟。
京城到盛州往返约摸得二十天,林樊尚未回转,都中傅氏出事了。
济善堂有一间房子一面墙晚间倒塌了,里面正在睡觉的两个孤儿当场被砸死。
傅氏商号辖下有建房的,济善堂的房舍是自家商号建的,不管追究建房人还是济善堂的管理,都是傅氏的责任。
“大少爷收养孤儿本是好意,谁知济善堂弄出来这么多事,上次病死一个孤儿的事,大少爷以退为进让孤儿们出面澄清了那个人是早在入济善堂时就染重病的,总算平息下来,这次这事可怎么平息?”向南诚很后悔,傅氏办济善堂,除了得到官府表彰得了个好名声,付出的银子可不少,人力管理也很操心,早知道就不办了。
沈梅君不同意向南诚的看法,收养孤儿是善举,再说,暂时是付出的多,长远看肯定是好处多,那些孩子长大后,大多会加入傅氏商号,傅氏人才不愁,便是进入官场或是自去各行各业,饮水思源,总会念着傅氏的恩情的。
“官府介入调查了吗?”沈梅君问道。
“没有,府尊只是去现场看了一下,轻描淡写说了几句,让傅氏赶紧把墙修补,把死去的孤儿好好埋葬便走了。”向南诚道。
那两个孤儿没有亲人无人追究死因,同在济善堂的孩子不敢闹事怕没有栖身之地,官府这作派却好生奇怪,难道是成公公那头在皇帝面前没少替傅氏说好话,傅氏君恩正浓时,府尊也不想严责?
这事不能没人追究便罢,自己内部的责任不能不细究。
建自家的房舍都偷工减料弄出事来,给别人建房不定怎么的不负责任呢。
沈梅君让向南诚仔细追查原因,查出哪个负责人办的差事,严惩不贷。
“属下查过了,负责建房的管事是谭英,平时办事最是谨慎认真,济善堂房舍完工后,也让府衙的人来验收过,并无不合格的地方。”向南诚道:“属下怀疑是有人动的手脚陷害。”
他指出,倒塌的那面墙是背靠大路边的那一侧。
难道府尊不追究不是偏袒傅氏,而是收受了他人的好处,故意不查处?
官府没追究原因,傅氏房建这一块因建自家房屋还倒塌了,信誉会很差,怕是以后不容易接到建房生意了。
沈梅君问道:“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我猜是傅氏的竞争对手连家商号搞的鬼,上次那个孤儿得病死的事闹嚷得轰轰烈烈,便是连家搞的鬼,大少爷后来将了回去,他们才老实了这阵子。”
好好的墙要弄塌也简单,花银子请个武功高强的人挥掌一击便可。
沈梅君走到墙边,比划了一下,问道:“那倒塌的墙体是不是在这一块位置?”
她比的是男人挥拳出击的位置四周,向南诚点了点头,瞬间也想明白了,点了点头,恨得咬牙,道:”好卑鄙,为了打击傅氏,连那些可怜的孩子都不放过,看来府尊给连家收买了,这事怎么办,不查出实情傅氏声名落地,要查出真相着实不易。”
沈梅君沉吟了片刻,心中有了主意,轻声叮嘱向南诚。
“沈姑娘高见。”向献诚喜出望外,急匆匆出去布置。
傅氏在七天后给死去的那两个孩子请和尚念经超度,地点就在倒塌了一面墙的房舍那里。
和尚念了七七四十九道真经,倒塌的那面墙墙根旁边的地面突然微有松动,其时周围有心善来给死去的孩子烧纸钱的,也有路边停下来看的,一齐惊呼,那块地越来越颤动得厉害,不多时,有什么东西从地底下冒上来,越冒越高,沙土散开后,露了一尊金身菩萨出来,菩萨面前立着两个童子,赫然便是死去的那两个孩子的面貌。
有人惊叫道:“那死去的两个孩子是菩萨见爱招了去吗?”
“肯定是,不然,怎么会容貌一模一样,又是在这个地方露面。”
“这定是傅氏善心得好报,菩萨要长驻此处保佑。”有人接着叫道。
“菩萨显灵啦!”人群里有人高叫,带头朝菩萨叩拜下去,很多人忙跟着叩拜,不多时,在场所有人都跪拜了下去。
傅氏的管事当即涕泪交流念了一番天恩厚地的颂语,有人建议此房舍上面修个庙供奉从地面冒出来的菩萨,傅氏管事从善如流,当定采纳,寺庙定名为济善寺。
傅氏得天保佑,连菩萨都出现在傅氏的地盘上的消息不翼而走,许多人为求得神佛保佑,无钱的出力,到济善寺不要工钱出工搬砖抬木头干活,有钱的纷纷捐钱,人多力量大,不几日济善寺完工,善款修建了济善寺还用不完,余了近一千两,傅氏将余款纳入济善堂,又另在寺门外建了一面功德墙,将捐款之人的名字捐款金额刻到功德墙上。
如此一来,捐款之人便极有面子。
也不知是心善有好报还是时来运转,有一捐款人重病的母亲忽然间就痊愈了,有一个成亲十几年妾侍纳了好几个,子嗣一毫生气亦无的富商家中正妻忽诊出喜脉……如此种种,越传越神奇,许多人为得好运,也到济善寺来礼佛捐善款,一时之间,善款维持济善堂的费用还绰绰有余。
所谓菩萨露金身自然是假的,那七天里,向南诚安排了心腹从相邻的屋子挖了地道过来,金身菩萨和童子是临时浇铸的,事先大古板托着藏在地下,上面覆土,约定时间了,底下藏在地道里的人缓缓地往上托石板,菩萨和童子就变得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沈姑娘好妙计!”向南诚赞不绝口,傅氏此番不只化解了信任危机,还隐隐地传递给人傅氏是菩萨保佑着的印象,这些日子下面商号操作起来顺风顺水,又减少了济善堂的开销费用,担子轻松了不少。
沈梅君笑了笑,笑容有些恍惚,傅氏的危机化解了,可元凶连家却无法追究,不能给那两个枉死的孩子报仇,没什么可高兴的。
而林樊去盛州已一个半月了,却还没回来,如石沉大海一般,由不得教人越发担心。
傅望舒没消息还可以安慰自己那是有事缠住了,林樊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论好歹,到了盛州后一日一封书信寄回,可他也是一去渺无音讯,显然是出事了。
沈梅君担心的,向南诚也想到,京城昼夜赶路十天可到盛州,寄书信回来约一个月可到,半个月前还没收到林樊的书信,他已暗地里又派了成忠去盛州。
怕又是一去不返沈梅君更忧心,他便没告诉沈梅君。
这一回,他嘱咐成忠,到盛州后别去林家,只在城里悄悄打听。
他怀疑,傅望舒和林樊的渺无音讯与林家有关。
“四少爷那会害大少爷落水,大少爷故意隐匿起来,要试探姑娘培养姑娘,这回兴许也是这样呢。”向南诚笑道。
沈梅君涩涩一笑,心知是不可能的,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傅望舒尚未对她动`情,只把她看成一把可以利用的好刀,他自己是个磨刀之人,怎么狠怎么来,现在大不一样,他连她留在傅府管理内宅都怕她累着烦着或遭暗算,怎么可能躲起来只为给她磨炼管理商号的机会。
向南诚玲珑心肝的,也想到了,见沈梅君短短两个多月时间瘦得下巴尖削眼窝深陷,强笑了笑掰闲杂无聊事打岔,道:“许是要避着四少爷,听说,四少爷以监生之名直接参加科考,却交的白卷,坊间都在传唱这事。”
傅望超再是不学无术,也不至于诌不出几行字,交白卷应是故意为之,仕子间大肆传扬开,想必也是他收买了人造势,想让皇帝撤他监生功名。
过犹不及,得把握好一个度,不然,皇帝颜面无光,迁怒到杜顺头上,杜顺为自保,只能甩出傅望超做替死鬼。
沈梅君想让向南诚去提醒傅望超,转念间想起傅望超几次三番害傅望舒害自己,分家时还做得那么绝,便不说了,只提醒向南诚。
“虽说分家了,可到底面上是亲兄弟,四少爷若是肆无忌惮弄出祸事来,怕咱们这边也会受株连,各处商号多用心些。”
向南诚应下,问起木雕布偶供应皇宫一事。
傅府那边分家后傅太太夺回理家事的权力,不过傅明慧有阎家这门亲事,也没人轻看她,制布偶的事没有耽误,她领着人做着,阎石开长住傅府了,只等傅望舒回来,定下成亲的日期便要成亲。
向南诚送了不少木雕和布偶由成公公带进皇宫了,一直和成公公沟通着,想走正规供应渠道供应,成公公却推托再三。
“送了那么多进去,咱们也没见着皇上的面,也不知内里是怎么回事,成公公到底有没有在皇上面前提起傅氏,还有,送的那些没走内府供应渠道,都没给银子,咱们又不便开口要。”向南诚苦恼道。
这件事要傅望舒在,早解决了。
“原来的胭脂水粉首饰的供应没阻滞吧?”沈梅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