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庶长孙》
作者:心情很down
文案:
祁国公家的庶长孙出生的时候没有被毒死
五岁的时候没有被送去当和尚
十岁的时候没有被陷害
十五岁的时候没有死在战场上
所以,他娶了漂亮的公主,
有了尊贵的身份
那些盼着他死的人,现在该你们下地狱了。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穿越时空前世今生
主角:祁青远┃配角:怀安;于耿,夏信鸿,管霄翰┃其它:祁家一家子,皇家一家子
编辑评价:
祁青远这个祁国公府的庶长孙,成长经历可谓是“精彩纷呈”:刚出生的时间就险些本毒傻、五岁的时候差点被送去当和尚、十岁的时候被嫡母嫡兄弟陷害、十五岁的时候他的姨娘为他吞金而亡。国公府一片腥风血雨,且看祁青远如何把这些想让他死的人,一一打下地狱。阴狠毒辣的嫡母、利益至上的祖父、不靠谱的父亲,还有随时找茬的后祖母和二叔,祁国府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作者文笔细腻,笔下人物性格鲜明;构思精巧,情节生动,不落俗套,值得一阅。
=================
第1章 出生
祁国公府的长孙出生在武顺四年的一个大雪皑皑的冬天,世子爷的妾室伍氏在一件并不暖和的耳房里疼了4个时辰终于生下了一个像红皮猴一般的男孩。伍氏还没来得及从床上挣扎起来看一眼那个红皮猴,就已经被一个老妈子利索的抱着出去了。她只听到有不停的道喜声在她的耳旁回响。
在书房正琢磨一盘古棋的国公爷听到侍从传来的消息时,那长年阴冷孤寂的暮菖居似乎也都染上了温度,国公爷皱着的眉头终是松动了一下,嘴里喃喃道:“虽是庶出,可终究是我国公府长孙,赐名青远。”
祁国公府的世子爷就外放多了,听到仆从报喜,他的书房里传出大笑声:“好,好,我国公府的长孙终于降生了……”
而世子夫人的拾新阁气氛就压抑多了,侍女都颤颤兢兢的候在外面,即使在这么冷的雪夜也不敢退到后面的罩房中取暖。世子夫人赵氏此时站立在窗前,灼灼的目光盯着那间喧闹的耳房,她白净的脸上并无半点表情,可紧握的双手手背上隐现出几条青筋,她的乳娘黄嬷嬷心疼地看着她劝道:“夫人不必忧心,虽说生的是个男丁,可到底是庶出,国公府上下哪个不是人精,等夫人生下少爷后自可扬眉吐气。”
“奶娘!”赵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仅是庶出还是长孙呐!现下更有国公爷亲自赐名,就算我日后生出孩儿也要叫一个小妇生的庶种大哥,我就,我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个狐媚子和小贱种。”
“夫人不可啊,您现在最重要的是笼络好世子爷,早日梦熊有兆,一个妾室和一个庶出子再尊贵能尊贵到哪里去?您可不能因小失大,现在那个孩子可是国公府唯一的男孙,他的出生也是国公府自皇上登基以来唯一的喜事,国公爷和世子爷都看着呢!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不然您好不容易同世子修复的感情又要坏了……”
赵氏似是被黄嬷嬷劝住了,她怔怔的说:“是啊,我自裕丰18年嫁入国公府至今已有六年,先是新婚的头两年同那几个通房姨娘争宠吃醋,坏了和世子的夫妻之情,一直没有身孕。后守国丧三年,等出了国丧好容易和世子感情好了几日,他又新纳了伍氏,国公虽教训了世子在此时期不该轻易纳妾,却终是等不下去亲自发话停了姨娘们的避孕汤药,如今,伍氏连儿子都生了下来。”世子夫人的声音居然带了些哽咽。
赵氏出生高贵,乃成王嫡长女,从小都是锦衣玉食的长大,周围人哪敢有半点忤逆,可嫁为人妇后却着实吃了些苦头,黄嬷嬷看着自己奶大的姑娘如今因为一个庶出子居然留下了眼泪,心疼得也险些要失去理智,可想到现在是在祁国公府而不是在成王府了,金枝玉叶的王府千金也变成世子夫人了,又清醒了些:“夫人,您也知道咱们这国公府的处境,虽是金玉堂黄,可自从新帝登基后,国公府的恩宠已大不如前,国公爷用十五万大军的兵符也只换来了一个护军将军的荣誉衔,闭府不出,世子这几年更是无一点建树,苦苦守着一个正四品的上骑都尉,而家里二老爷三老爷相继成亲却没给祁家诞下一丝香火,国公爷才亲自发话停了姨娘们的汤药,并不是针对您。现下终归是有了男丁,您的压力也小一些。嬷嬷还是那句话,您现在最重要的是生下国公府的嫡孙,日后您才有依靠!”
赵氏放开握得发青的手,伸进衣袖里取出一张锦帕抹了抹眼角回过头,缓缓地步进内室,低低地声音传来:“奶娘说的是,我不能急躁,我需好好筹谋才是。”
祁青远很不情愿地睁开了他的双眼,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眼前只有灰蒙蒙的一片,耳边还有几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女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庶出”“长孙”“名字”“姨娘”之类的话,他很不耐烦想出口喝止那几个呱噪的人,但一开口怎么是“啊啊啊”的音,然后他就更懵了,为什么似乎在他发出声音后,那个抱着他的女人就开始摸他的背脱他的衣服,我想拒绝可是把自己弄得莫名其妙的同时又听见什么“大少爷力气真大”“刚出生就有劲”之类的话,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
第2章 长孙
祁青远是在半个月后才大概才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这半个月对于他的奶娘和生母伍氏来说是异常辛苦的,因为从来没有见识过刚出生的婴儿那么磨人的,于奶娘也是在生下女儿后被管事选上来的,她刚出生八个月的女儿一天还要睡个时辰,而他们的大少爷一天能睡到8个时辰就不错了,而且一醒来就不停乱动乱叫,还不配合奶娘吃奶,于奶娘简直操碎了心,一开始担心自己的奶不好,给国公府少爷当奶娘对于她家来说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情,如果因为自己的奶不好而被辞退,对于刚生下女儿的她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可她家的妞妞吃她的奶香着啊,难道尊贵的孩子更挑剔?
好在换了其他奶娘来大少爷也不吃,好不容易等大少爷饿惨了,她把奶挤在碗里再拿小勺一勺一勺的喂,大少爷总算吃了。又担心大少爷总是乱动乱叫是不是被什么给魇着了,可伍氏又只是一个妾室,人卑位低,事关大少爷她可不敢多说,看着伍氏祈求的目光,刚生完孩子可瘦得跟麻杆一样,于奶娘和伍氏只能一直紧紧地抱着祁青远,不停地祈求菩萨保佑。
祁青远能感受到来自伍氏深深的母爱和担忧,所以在挣扎了半个月后,终于放弃了乱吼乱舞,接受自己或许重新投胎在了这个小婴儿体内的事实。上辈子他是出生于21世纪的中国人,一个父母早逝,家庭贫穷的农村男孩,靠努力学习挣奖学金和政府补助读完了大学,然后在保险公司干了6年,在某天睡醒之后神奇地变成了奶娘口中的大少爷,和丫鬟们口中的庶出长孙。
对于有了一个新的身份,祁青远是不排斥的,毕竟对于他来说上辈子他只是生活在底层的劳苦大众,而且他的父母早逝,亲戚朋友也不多,他对上辈子并没有太多的眷恋,现在他有奶嬷嬷和丫鬟伺候,这对于以前连保姆都请不起的他来说简直太安逸,而且他还从其他仆从口中知道他有一个很显赫的家族,这是官二代的节奏啊。虽说是庶出,可他上辈子能在父母去世之后一个人健健康康的长大,现在重新投了一个好胎,难道不应该活得更精彩么。
婴儿的生活很简单,吃了睡,睡醒了就听丫头仆从们聊八卦,他也渐渐的知道了他所在的祁国公府大致是什么样的。祁国公府是超品的爵位,可美中不足的是祁国公的爵位不是世袭罔替而是五代过后降爵而袭,他的祖父是第四代国公,现如今在府养病,已不大管府里的庶务。他的亲祖母生下他父亲,如今的国公府世子后去世,现在的国公夫人是祖父的续弦,佥都御史家的嫡幼女刘氏,生了府里的二老爷和二姑太太和三姑太太。他还有一个庶出的大姑姑和一个庶出的三叔。
这些天丫鬟们八卦最多的是他这个府里第三代唯一的一根独苗苗,他的二叔三叔是因为守了三年的国丧才没有生孩子,可他的父亲如今都22了才有他这一个孩子,以古代三十多就可以当爷爷的年龄来看,委实晚了些,祁青远也想知道这个理由,可每次丫鬟们说到重点就咬耳朵,他的一颗八卦心一直没有得到满足。可言而总之,就因为是现在府里唯一的男孙,他虽是庶出,可享受的待遇还是很高的,这些天总是有赏赐给他和他的姨娘。祁青远也在悠闲的日子中迎来了他的百日宴。
在古代,特别是权贵之家,刚出生的孩子总是会大办几场宴席,从洗三到满月再到百日宴,祁青远已经有了被抱出去溜一圈,接受亲朋好友的夸奖然后再抱回来的经验。他以为他的百日宴会跟洗三和满月一样,完成任务后就被直接抱回到伍姨娘住的惜颜阁,可他一觉醒来发现换了个地方,要不是后来看到了于奶娘,他还以为他又重新投胎了。
等他弄明白他现在是搬到了他的嫡母赵氏住的拾新阁时,他暗自感叹,该来的还是来了。从他自丫鬟口中得知他庶出长孙的身份时,他就知道他的嫡母肯定会有所行动,聪明的人是不会忽视有威胁的东西,既然祁青远占了这个身份,那正室夫人就会把有威胁的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他的嫡母选择把祁青远放在身边,既得了名,又让刚生下儿子的妾室母子分离,震慑了其他蠢蠢欲动的妾室,还把他这个庶长孙捏在了手里。祁青远无法改变现状,他只是很心疼那个本就瘦得不成样子的生母,她该也是早就料到了,所以这几个月才会夜不能寐吧。
祁青远在奶娘怀里打量他的新居所,这应该只是正院的一间厢房,也比伍姨娘的惜颜阁要富贵得多,朱兰玉阙,处处显得奢华,从他的视线可以看到一架大的红木镶嵌贝壳花卉四条屏风,还有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还有红木桌上的熏球、香插、香盘、香盒、香夹、香铲、香匙、香筒及香囊等配套器具等,这些虽然祁青远都不能用,但给祁青远的份额还是配齐了的。在祁青远盯着那琉璃珠帘时,门外传来了请安声,祁青远知道拾新阁的主人回来了。
今日是祁青远的百日宴,作为嫡母赵氏自是打扮得隆重华贵,一群丫鬟婆子拥着赵氏走近,祁青远才第一次看清嫡母的样子,之前虽然赵氏探望过他,但他大部分时间在睡觉而且刚出生的孩子根本看不清人的样子,只见走在中间的贵妇人头上戴着金丝攒珠七宝钗,绾着朝阳五凤髻,一身绛紫色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系着一块羊脂玉,一双凤眼,两弯柳眉,体态丰腴,自有一股富贵气。
赵氏进门就见到西边的厢房门开着且有一堆丫鬟婆子蹲下行礼,本是想着先回房休憩一会,可看到于奶娘抱着祁青远也站在西厢房门内顿时改了主意,迈向正屋的脚步转了转向西厢房款款走来。
待丫鬟婆子行了礼后,就问于奶娘:“哥儿今日可好?可有进食?可有哭闹?”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于奶娘赶紧回道:“回夫人,大少爷精神好,已吃了两餐,一直未曾哭闹,大少爷平日里乖巧得紧,除了刚出生那几天闹一点,平常都很安静,不会哭闹。”于奶娘对于搬到拾新阁来也惶恐得紧,她只盼能安安生生把大少爷奶大,所以赵氏一问,于奶娘自是想把祁青远说得乖巧一些。
赵氏伸手拍了拍祁青远的薄披风,点了点头,向于奶娘和伺候的丫鬟训道:“好生伺候大少爷,有丁点纰漏,不止是我就连世子和国公都不会放过你们。”丫鬟婆子们自是道遵命。
赵氏本想再多说点什么来展示一下她的正室风范,可一想到以后就得天天见到这个庶出的,心里就腻歪得很,摆了摆手就在丫鬟的簇拥下回了正房。
祁青远在赵氏强装慈爱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厌恶,也对,没有正室夫人会喜欢小妾生的孩子。他并不奢望赵室能喜欢他,他只求赵氏不要害他。他上辈子虽然也是男人,但是也看过网上热播的甄嬛传,更听过许多后母虐待继子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是庶出子。看着赵氏被一群人拥着回了正屋,祁青远挺拔的鼻子皱了皱,他幻想的官三代的好日子还没享受到,可豪门争斗的一角却向他拉开了帷幕。
国公世子祁高格喝得有些微醺,他在贴身小厮的搀扶下走进拾新阁。赵氏赶忙命人给他煮醒酒汤,又亲自给他净面换了衣衫。一通忙活后,世子爷斜躺在软榻上,赵氏坐在旁边准备给他打理有些湿湿的头发,就听世子问道:“远儿今日可好,他搬到你这来可有不习惯?”
赵氏不慌不忙给他打理,像早知道他会问一般:“妾身一回来就去看过大少爷了,精神头很足,妾身去的时候他正到处瞧着看,小孩子嘛,都爱新鲜,哪里就会不习惯了。”
世子一听就笑了:“我之前也听二全回报,那小子精力十足,好啊,精力好就说明健康,我祁家可没有病秧子。”祁二全是国公世子的心腹小厮。
赵氏听到有些不快,这是在敲打我怕我把你的儿子养成病秧子么?可她毕竟也出嫁这么多年了,已经能够很快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外显,只是略微一顿就颔首道:“大少爷的确是个好的,妾身也会好好照顾好大少爷,不让世子忧心后宅。”
世子拍了拍赵氏的手,把碗里最后一点醒酒汤喝完,起身道:“我去看看远儿再回来,今夜就歇在你这儿了。”说完就踱出了门,赵氏咬了咬牙,向她的奶娘道:“你看,到底是儿子,天都黑了还要去看一眼。”
第3章 宅斗
祁青远对父亲的认知很模糊,他上辈子的父亲在他幼年就因病去世,在他有限的记忆中,父亲总是牵着他去隔壁邻居家玩,他记忆中的父亲就是有一双温暖的手。而眼前的这个人,穿着华丽的长衫,梳着高高的发髻,腰间佩着名贵的玉坠,年纪不大却很威严,对着一屋子行礼的人视而不见。虽然笑着看着祁青远,可高高在上往下瞧着的目光,祁青远却没有感受到多少父爱。
世子看了看在摇床上的祁青远也没有多问什么,盯了盯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子,在西厢房停了不到一刻钟就回了赵氏的正房。祁青远看着国公世子慢慢走远,心里叹息:“看来我这个庶出的儿子,的确没有什么分量。”他的小手舞了舞,合了合嘴巴想,“还是先睡吧,现在还是几个月大的婴儿,我想讨好世子也不可能啊。未来该如何,只能以后再想。”
一转眼,祁青远在赵氏这儿已经生活了快半年,他现在已经九个多月,长了六颗牙,会模糊地说几个简单的单音词。婴儿的生活不需要费脑,只要任奶娘和丫鬟们搬弄即可,他也没打算特立独行的当个九个月就会流利说话,麻利走路的小神童,整天大部分时间在睡眠中度过,剩下的一点时间就观察他周围的人和听大人们的讲话了解这个世界的事情。
比如现在,他正抓紧好不容易在赵氏房间的时机听嫡母赵氏和嫡母的母亲成王妃之间的谈话。作为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赵氏自是有显贵的身份,他是今上皇叔的嫡女,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堂妹。
今天成王妃携成为世子妃还有几个妇人来看望赵氏,赵氏为显贤德把祁青远抱出来给几个贵妇瞧瞧,期间赵氏的表妹余氏似乎很喜欢祁青远,抱了他就不肯撒手,后来看祁青远睡着了,才放了手。赵氏就大度的把祁青远安置到了她的正房里屋睡,才有机会听到赵氏母女的谈话,平常赵氏只是装装样子问问奶娘祁青远的状况,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呆在赵氏身边。
祁青远在摇床上假寐,可他的耳朵都快立起来了,现在珠帘外面只有赵氏母女二人,她们母女只当祁青远是婴儿什么都不懂,就没有特意把祁青远挪走。只听到外面有低低的泣声传来:“母妃,我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可世子三天两头的跑到那些姨娘通房的屋里去,一个月来我这里的时间也只有六七次,我那好婆婆和二弟妹又联手挑剔我国公府中馈之事,我还要照看那个小庶种,其中的艰辛,……”
“好了,”成王妃恨铁不成钢的打断赵氏的哭诉,“你是祁国公的世子夫人,主持国公府的中馈是名正言顺,只要你不犯大错,你婆婆能挑你什么理。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在那些小事上投入过多的精力,你要把眼光放远点,只要你生下国公府的嫡孙,你的地位就稳如泰山,你婆婆难道还能废了你的世子夫人之位不成。她再想她的儿子当世子,那也要你公公和皇上同意才行。祁国公府不比当初,你公公是不会再让国公府经历不必要的动荡。世子现在的位置还是很稳的。”成王妃语重心长地看着自己的儿女。
“可是,世子总喜欢去那些狐媚子房里,我也没有办法。”赵氏现在哪里还有世子夫人的架子,成亲多年没有子嗣,已经把她高贵的心折磨得不成样子。只希望母亲能给她出个好主意。
成王妃看着女儿怯怯的样子,生气地道:“什么狐媚子!那是世子的姨娘通房,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哪个男人不沾花惹草,喜欢温温柔柔,曲意奉承的女人。你就是醋性太大,又摆你贵女的架子,要我是世子爷也不会喜欢你。”
“娘,”赵氏一脸的不满叫了声。
“儿啊,我们女人最大的依靠不是夫君,而是儿子,只要你生下嫡孙,母以子贵,世子自会对你另眼相看。更何况那些姨娘通房的身份岂能跟你比你看,”成氏抬了抬眉向里屋祁青远的方向看过去,“伍氏生了儿子又如何,她还是要在你面前立规矩,还要乖乖地把儿子给你养,且她自己为了儿子还得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你。”
赵氏顺着成王妃的目光看过去,喃喃道:“是啊,这半年,伍氏对我是愈发的恭敬了。”
成王妃看女儿终于有了点明悟的意思,赶忙趁热打铁:“那当然,她恭敬你只是希望她儿子能好过一些罢了。你啊,那些侍妾只是玩物而已,你要把心思放在子嗣上面,多多拉拢世子,早些怀上孩儿。你看你表妹刚才那么巴巴地抱着那个小庶种干什么,真是喜欢他?她也是成亲一直没有子嗣,听到旁人说多抱男孩就容易带来子嗣而已。我们虽然说不信这些,可老人传下来的偏方总有几分道理,你以后也多抱抱他,还有母妃给你安排的那个游医听说很有几分本事,他开的方子你可有按时吃?“赵氏看到母亲有几分急切,忙回道:“吃了吃了,一直吃着。母妃的心意女儿岂敢辜负。而且,而且……”赵氏言辞有些犹豫,有抬头瞄了瞄祁青远的位置。
成王妃是个急性子,还以为那个游医诊断出女儿有什么隐疾有碍于子嗣,连忙询问:“而且什么,可是有什么碍事?”
赵氏又看了看里屋的方向,靠成王妃更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我知道那个游医不是我们大赵国的,说是从北夷江夏国过来的,我就让他给那个小庶种也开了些东西。”
成王妃一听,往屋内环视了一遍,整个屋子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和祁青远,下人早被打发了,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满脸怒容地斥责赵氏:“你哪来的胆做出这样的事,毒害子嗣是可是大罪!”
赵氏满以为母亲会夸赞她的主意,毕竟一个妾生子占了国公府庶长孙的位置,对于成王府来说也是一件打脸的事,而且母亲又是那样疼她,现在看到母亲满脸怒容,心里本就打鼓,连忙申辩:“母亲,我也是为了我以后的孩儿啊,我的儿子岂能叫一个妾生子大哥。”
成王妃看女儿执迷不悟,霍地起身,外面服侍的丫鬟听到声响回道:“王妃和夫人可是有吩咐。”成王妃顺了顺气,温声答:“无事,你们站远一些,我和夫人有要事相商。”
祁青远以为只是听一些八卦,给无聊的生活添些彩,没想到却是听到这样一桩关于隐秘,而且还是针对他的毒计。他顿时感到手脚冰冷,他只是一个九个月大的婴儿,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吃喝拉撒都只能靠奶娘和丫鬟,可猛然听到赵氏居然向他下了毒,他就像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就算他婴儿的外表下有一颗成人的心也无能无力。他久不转动的大脑终于转动起来,他该如何是好。他的耳朵张得更大,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
成王妃打发了丫鬟,又喝了点茶顺了顺气,打量眼前自己珍惜保护的女儿,暗自后悔不该让女儿从小在庇护下长大,一遇到麻烦就尽出昏招。她知道自己再不给女儿把好方向,赵氏才真是要毁了。
成王妃问:“你给祁青远下了些什么?”
赵氏看母亲发怒,早就惴惴不安,见母亲发问,连忙老实交代:“不是什么剧毒,听那个游医说是北夷的一种慢性毒,一般大夫没有见识过是查不出来的。把药草和着奶娘的补品一起炖,然后奶娘的奶就产生这样的慢性毒,而且要一年多才会发作,身体会慢慢的变差,就跟着凉生病一般,伺候他的人是世子安排的,就算查也查不到我这里来。”
成王妃看还有挽救的机会,立马道:“不要再给奶娘吃那些东西了,他现在还是国公府唯一的男孙,国公爷都在意着,要是哪里出了一点纰漏都会把你牵扯出来。而且他对你还有用,要是你一直生不出儿子来,他就是你以后的依靠,你千万不可自毁长城。”
赵氏听母亲这样说哪里愿意,急急反驳:“母妃说的是何话,女儿一定会生出自己的孩儿来,哪里需要一个小妇的庶子。”
成王妃对着女儿倔强的模样,只能改改口风:“是,是,是,为娘也希望你自己生出孩儿来,只是现在真的不是除掉那个孩子的好时机,你若一定要除掉他,也等你把儿子生下来再说,而且,他现在养在你身边,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下毒这种纰漏多的事情万万不可再做。”
赵氏见母亲语气严厉,表情严肃,而且说的的确有道理,心里恨恨地,却还是答应了成王妃不会再给于奶娘下那北夷的慢性毒。等时机成熟在处理那个小庶种。
祁青远心里复杂得紧,不知该感谢成王妃,还是恨赵氏的手段毒辣,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他只是更加清晰了自己的处境,一个没有任何保护的他,以后在这偌大的国公府想活下去该有多难。
第4章 启蒙
自从那日听到赵氏母子的谈话后,祁青远悠闲的婴儿生活变得忧虑重重。
他不知道赵氏是不是真的听了成王妃的话放弃了给于奶娘继续下毒,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中了几分毒,会不会变得像赵氏所说的孱弱不堪,要知道古代的医疗水平实在不高。
又对自己的奶娘感到亏欠,以前听奶娘自己念叨过,她有一个比自己大七个多月的女儿,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有没有喝到过有毒的奶水。
就这样焦躁了几天,或许是那个北夷药草真的很厉害,又或许是心里原因,祁青远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他只是觉得脑子像浆糊一般,再也不能思考以后该如何在嫡母手下讨生活,浑身发烫,在九月的天气里,似乎都还能感受到那炽热的阳光。模模糊糊间,耳旁有温柔的抚慰声,焦急的询问声和怒气十足的斥责声。
祁青远再次清醒时看到了他的生母伍姨娘,能得到国公府世子爷宠爱的人,容貌自然不俗,那个在祁青远眼里柔弱得似水一般的女人,此时满眼的血丝,满脸憔悴,紧紧的抱着他,一只手摸着他的背,还时不时探他的头。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享受到母爱的祁亲远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娘。可伍氏扯开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扩大,眼里就布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