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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而后才抬臂展袖,引向右上首:“仙使请入座。”
    好嘞!
    正经不了一点的周邈,得到始皇陛下的新年祝福,笑不露齿也咧成了露八颗的灿笑。利落转身,步伐轻盈地往座位走去。
    位列在前,仙使参拜时就在面前的左丞相李斯,眼见周邈那不值钱的样子,心绪复杂难言——
    都快像小童子一样,一蹦一跳地蹦跶着走了!啧,幼稚!
    然周邈所思所行,却又长远、大气,尽是为国、为民、为君。
    他李斯到底是被比下来了,终于要承认自愧不如。
    典礼流程在接着往下走。
    “……典客率诸邦来使,觐见朝贺!”
    比周邈提前几天回到咸阳的冯去疾,此时身穿红黑大礼之服,在前引领大秦周边诸邦来使入殿,贺始皇帝新年。
    有瘦弱矮小的箕子朝鲜半岛上的东夷诸国来使,披发斜领的北方草原东胡、匈奴、呼揭等部来使,眉眼深邃的西域城郭诸国来使,白皮蓝眼红发的遥远西方来使……
    浩浩荡荡,竟有近百之数!
    其中除去西方诸国来使,其余来使所属邦国,大多还都是大秦羁縻之国。
    大秦四疆周边,已然是独尊大秦为宗主国。
    周邈望着眼前之景,胸中激荡,难以抒发!
    只觉得万国来朝,莫不如是!
    嬴政受下祝贺后,下令赐赠国礼瓷器一套。
    至于赐大宴,不是说不配,是场合不对。
    典客衙门自有接待外宾的礼仪,自家人大宴‘聚餐’,不好插入外宾。
    之后又是曾经与大秦并立,而今已成大秦郡县所在的诸势力首领们,入殿拜见。
    但不再由典客衙门之首的冯去疾引领,是其下礼官率领。
    相比先前一眼望去,一看一个不认识。
    周邈终于见到了一些熟面孔。
    有横阳侯韩成、宁陵侯魏咎、怀义侯熊心、齐忠侯田假、鄢侯赵鄢,曾经的六国后裔封侯者。只除了武宁候李左车,尚在代郡一带的长城段驻守。
    还有故月氏王子、现在的仙忠侯河喜,以及故乌孙翎侯封侯者,东胡、匈奴内附诸部首领
    中封爵者。
    或多或少,他都有过几面之缘,现在看着脸熟,也还能认出人。
    “……拜见始皇帝陛下!愿陛下眉寿万年!”
    周邈看过去,发现这些熟人们个个面色红润,并无愤懑之意,想来在咸阳的日子过得富足顺心。
    老熟人之后,还有去年才归顺的南越、西瓯几个大部落首领,大多有过一面之缘的新熟人。
    拜见完毕,眼神炽热,‘唰’地看向仙使!
    周邈:莫名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眼神。
    当然也有今年才加入的生面孔,周邈猜测大概就是西南夷滇国、夜郎、僰人等势力的首领了。
    现如今南方瓯越建了南海、桂林、象郡三郡,中南半岛上刚建交趾南郡、交趾北郡。
    而西南夷的广大地域,也在之前修建驰道任务时,建制滇郡,已正式归入大秦疆域版图。
    “赐宴。”
    与先前的诸邦使者不同,这些人已经是大秦自己人,自当有理由参宴。
    又是浩浩荡荡一群人谢恩退下。
    流程继续往下,就进入了献礼环节。
    ……
    因礼让外宾,首先是典客衙门代为献上诸国贺礼。
    都是各国特产,宝石、玉石、皮毛、药材、小物件等,各具特色。
    周邈:嗯,主打一个礼轻情意重。
    虽然知道始皇陛下不像后来的某些慷慨大方的皇帝,收到一根枯草,却回送一船金银。
    还是下意识地,视线投向上首。
    “赐赠国礼茶叶各八两、精盐各一石。”
    周邈:虽然国礼,但半斤茶叶、一石盐。
    分得清亲疏远近,赏赐自家功臣大方慷慨,赏赐他国来使礼仪周到。
    还得是始皇陛下!
    外宾献礼毕,接下来就依次轮到诸衙、诸郡献礼。
    “治粟内史左丞萧何、献五谷!”
    萧何捧奉六宫格漆盒入殿。
    盒中每格里分别盛放一把仙稻、仙秫、仙豆、粟米、黍米、仙玉米,粒粒饱满,象征丰收。
    事实上,土豆已经在咸阳籍田中培种两年,明年开春就能正式推广郡县。想来明年或后年
    ,献礼五谷时,就要再多一个格子盛放了。
    “少府令、吕娥姁,献通透琉璃一张!”
    昨天下午才见过的吕娥姁,带着少府中负责烧制琉璃的琉璃令,捧一张三尺见方的剔透玻璃入殿来。
    周邈好奇地坐起身,就看到了吕娥姁献上的那张玻璃,一米长宽、小指厚,色泽泛绿。
    没有后世的白透轻薄,但从烧制琉璃珠,到烧制出平面玻璃,少府的琉璃匠人们已经极其能巧了!
    “奉常博士部刘季、献《<秦学>新解》!”
    刘季率法、墨、儒等家博士数人,捧奉一部书册入内。
    周邈认出同样几年不见、遇见也不曾有空说话的刘季,心中感觉很奇特。
    无比确信地意识到,在他没有与人常来常往相处的时候,吕娥姁、燕她们都在为自己奋斗着,如今还要加上眼前的刘季。——这是当然的。
    还有曹参、张苍、彭越等,还有相处甚多的张良、项籍、韩信,秦汉历史上有名或无名的良臣将相,都在以他们自己为主角的天地里生活着、奋斗着。
    “御史、张苍,献《仙使新历》!”
    周邈正感慨呢,就听到他好像被点名了。
    嗯???怎么了!什么事!
    多年如一日白白胖胖的张苍,捧奉一部书册入殿来。
    在向上首的始皇陛下行礼过后,就朝他看过来,笑容灿烂,目光炽热!
    周邈:不是!张苍他有什么毛病吧!
    之前献《算书》——全名《仙使算书》也就算了,他虽没参与编纂,但确实有指导‘阿拉伯数字’的书写和四则运算等内容。
    但这历书,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干什么叫《仙使新历》啊啊啊!
    都最后一年了,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清清白白地退场吗!
    周邈:好羞耻啊啊啊啊!
    按照流程,仙使狂热迷弟人设不倒的张苍接着就简要阐述了他的献礼:
    “……如今所用颛顼历小有误差,所定四时,于农事指导不能尽善尽美。因此臣率数术家博士数人,演算新历法,终有所得。”
    “秦以十月为岁首正月,新历可改冬十二月尽后
    ,春一月为岁首正月……”
    周邈听着听着,就发现这不就是后来的‘太初历’吗?
    就算版本较早,有所差别,但大体框架是一致的!
    于是因历法名字羞耻之余,周邈看张苍又添了几分欣赏。
    该说不愧是他张苍吗?历法、算学专精,学术能力优秀。
    献礼流程并不会因周邈觉得羞耻而有所改变,仍旧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着。
    张苍献礼过后,又有朝中诸衙献礼。
    都是一年的丰收、成果展现,始皇陛下务实,诸衙并不敢拿着芝麻大小的成果就来献礼。
    都是有可观成果就献上,没有也不强求出头表现。
    因此朝廷衙门的献礼不久就结束了,很快轮到诸郡。
    “北地郡,献青瓷、白瓷一套!”
    “会稽郡、闽中郡,合献茶一石!”
    “西域东郡,献棉花一石、棉布六匹!”
    “西域东郡、辽西郡,合献羊毛线一石、羊绒布六匹!”
    “河西郡,献牛羊一万、良马二千!”
    “渔阳、广阳、巨鹿、济北郡,合献精盐百石!”
    ……
    “河西郡、西域东郡,合献羊脂皂、杂胰皂各五十!”
    嗯?
    听着各郡献礼,又有些走神的周邈闻言一愣,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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