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宋闻清的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乖巧极了。
得到他的回应,宋闻清放下心来,拿着两人昨日才穿过一日便换下来的婚服去了集市。这婚服是用裴瑾容给的聘礼买的,两件婚服就花了两两银子,这可不便宜。
左右两人此后也用不上了,还不如倒手卖了换点钱补贴生活。毕竟两人现在身上都没钱。
现在离晌午还有两个时辰,宋闻清同裴瑾容道别后便揣着沈小兰昨天给他的三两银子和原身自己省吃俭用,靠卖打猎得到的猎物攒的五两银子,还有两件沉甸甸的婚服去了集市。
去集市的路上遇见了好些昨日去帮忙的大娘夫郎们蹲坐在溪边洗衣服,见他都笑着揶揄他。
“闻哥儿,听村里人说今早你和你家那口子在官道那儿可恩爱得很哦。”
“哎呀,刚成婚都这样。你跟着瞎起哄些什么?”一个大娘对说话的夫郎使眼色,转头对宋闻清说,“闻哥儿,我家哥婿说今早卯时见瑾小郎在官道咧。虽说刚成婚,你俩现在是甜甜蜜蜜的,怕的就是你被糊昏了眼,自家相公在外面招蜂引蝶的……”
怕宋闻清没听懂这言外之意,大娘叹了口气,直言道:“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的,别看他们说话说得好听,背地里指不定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呢。”
宋闻清知大娘是好意,笑着应声。但想到裴瑾容一脸委屈巴巴的神色,他突然觉得其他人不一定,但如果是裴瑾容的话肯定是不会这样的。
但大娘的话还是让他放在了心上,因为从家中到官道距离不算近,裴瑾容本就腿脚不便,要硬说他是去凑热闹的,可看他性子着实不像是会这样的人。
那便只剩下一个原因了,裴瑾容是去送信的。卯时时刻,是信使经过云寒村的时刻。
不过也说得过去,裴瑾容是有双亲的,昨日大婚,不写信那才叫奇怪。
这几日恰逢农忙,集市上的人不多。宋闻清拿着婚服先去街上的衣服铺子。铺子掌柜精明得很,细细检查了两套婚服后,用手比了个一,开口:“两套就一两吧,原本见你这套婚服还少了块布,我也不坑你,给你个整数。”
宋闻清低头,从老板手中拿过婚服:“掌柜的,暂且不说我这少了块布的婚服。你看这另一件,九成新,只穿过一天。你这未免也太……”点到为止,宋闻清假装要离去。
铺子掌柜见惯了这种场景,摆摆手道:“你去哪儿都是一样的。”
但见宋闻清真走了,他这才赶忙追上前去:“唉,我吃点亏好了吧。”
拉着宋闻清重新进铺子,铺子掌柜边接过他手上的婚服,边碎碎念道:“那也是你,别人我都不给这个价的。”
闻言,宋闻清淡淡一笑。他和乡下收养他的奶奶生活了那么多年,讲价的精髓早就刻在骨子里了。
最后两人用一两二百五十文的价格谈拢。宋闻清少收了五十文,也算是卖掌柜的一个人情。这个集市上就那么一家质量好点的铺子,往后他和裴瑾容买布料肯定都是要来这儿的。
果然,掌柜的看他少收了五十文,脸上立马挂上了笑,道:“以后可要多来铺子里买成衣或者布料啊,算你一点便宜的。”
宋闻清连忙点头。离开铺子后,他的钱袋又重了些,心里也觉得越发有安全感。
这条街主要是卖布料和胭脂这些精细品的,要买鸡,得换条街。
这条街上猎户比较多,有卖兔子的,野鸡的,甚至还有从山上运下来的野猪卖。见宋闻清来,一个摊子上的小哥问:“闻哥儿打算何时同我们几个上山打猎。”
打猎一般是交给小哥或者村里身强力壮的男人去做的,不过因为宋闻清个子高高大大的,平日里又怕沈小兰说他吃闲饭,原身在十七岁时一个人便可独自去山上打猎。
时间久了,村里那些小哥见宋闻清虽然是个哥儿,但本事甚至比他们还要好,也喜欢唤他一道上山了。
宋闻清思考了会儿,说:“等再过几日吧,最近刚成亲,要忙的事还挺多。”
小哥一听,这才笑着与宋闻清辞别。
等宋闻清走后,小哥摊旁的一个男人才小声念叨:“要当初知道闻哥儿会做的事那么多,我就去宋家下聘去了。”
他这几天听闻宋闻清要成亲后,还有点后悔当初没去宋家下聘。
听到男人说这话,小哥只是笑笑,沉默了半晌道:“你要真娶闻哥儿回去,看到他额间那孕痣,只怕会被你爹娘打死。更别说闻哥儿一米八出头的个子,你和他站出去,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哥儿呢,娶回家不怕被别人说闲话。”
小哥语气有些自嘲,说完低头继续干手上的活。男人见小哥这般神态,也明白了他的心思,微微摇头。
可宋闻清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快走到街尾时,才找到有卖小鸡的地方。这几日天气暖和,小鸡孵化的成活率挺高的,所以并不是很贵,十文就能买一只衬心的鸡崽。
他一口气豪横的买了五只。摊主见他一次性买了五只,直接连带着送了一个鸡笼给他。除此之外,他还买了两只母鸡,这样一下来又花了一百四十文。
今早他去灶台边看过了,白面快吃完了。于是宋闻清又换了条街买白面,玉米和大米。大米最近价格上涨,但他这次打算买大米是为了酿酒卖。昨日婚宴时,大娘给他送饭时,也送了壶米酒,可那滋味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