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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落到今日这副田地,确实与五皇子脱不了干系,不管是过完还是现在,苏悠知道秦怡儿内心必然是煎熬至极,听她这般说,她有些不忍心。
    但见五皇子一事,终究是要问过周沅。
    周沅执书瞧着,神色淡然,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事:“让她去吧,孤吩咐人看着她就成。”
    苏悠:“嗯,多谢殿下。”
    .
    嘉惠帝的本意是将五皇子贬为庶人将其流放或是幽禁余生,但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让周沅处理,便暂时囚在冷宫。
    冷宫不比月华宫,就是一座废弃的宫殿。年久失修杂草丛生,枯井院里鼠虫肆意爬行,一股腐烂的气味弥漫着。屋内也没好到哪里去,四处屋顶洞穿,阳光漏下,能清晰地看见那些飘荡在光底下凌空飘荡的细碎尘埃。
    伫立枯枝上乌鸦时不时叫两声,屋里的人仿若不闻,蓬头垢面,死气沉沉。
    不知多久,院子小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领路人的声音传入了屋内:“娘娘,您小心。”
    原本一脸死寂的人倏然握紧了双拳。
    秦怡儿没有进去,只站在院子外,她牵唇轻笑,笑得苍凉至极:“昨宵春梦,今朝冷宫,这一晃,竟是过去了五年。”
    “如你所愿,秦家落败了,这五年里我也过得无比的恶心。但一想到你都没死,我便也咬牙撑下去了。”
    她的声音很轻,听着有些虚弱:“你母妃对我处处打压,恨不得我死,而你负心无情,为了皇权不择手段,连我秦家也不惜利用,你的心……难道就不会有些许的愧疚和不安吗?”
    里面的人良久都没应声。
    秦怡儿谑道:“你这样的人,也不会有后悔的时候,若重来一次还是会选择如此……但我绝不会再回头。”
    枯枝上乌鸦停了声,她抬头望了一眼,忽尔释怀一笑:“周策,你时尽运尽了。”
    白晃晃的日光从屋顶洒落在周策的脸上,脸色死气的青白,他的喉咙里发不出声音,耳朵里却全是少女弯眉朝他走来唤他“策哥哥”的轻脆笑声。
    随着门撕拉合上,像是梦境被挑破,那道日光也逐渐消失。
    是啊,他时尽运尽了。
    日落时分,冷宫起了一场大火,由于位置偏僻,等人发现时,囚禁周策的屋子已经烧塌了,禁卫将尸体捞出来时,在屋角处发现了一个盛油的陶瓷灌,盘查之下发现是后宫秦妃之物。
    嘉惠帝派人去后宫问罪,秦怡儿也已经悬梁自尽了。
    苏悠听闻这消息时,心中不免有些悲悯,盯着面前那微弱的烛台愣神了好一会儿。
    周沅瞧着她,宽慰道:“你又何须自责,这样的结果于她,未必不是成全。”
    派人随着秦怡儿去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秦怡儿的目的,但他没有插手阻止,反而由他们自己选择。
    苏悠低眉:“我只是在想,很多事情一旦作了选择,便再也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quot;那是他们。quot;周沅放下手里的书,倾身过去将她拢在怀里,“你在孤这,永远都是孤的首选,不会有例外。”
    周沅的伤口恢复的很好,毒也已经解得完了,太医道修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遂妙慧师父出宫那天苏悠也同去请辞,想着新政推行香典司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她这般留在宫里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周沅却将婚书递到她面前:“都已经赐婚了,孤的太子妃。”
    那婚书,是新制的,用得不是硬白纸,而是锦缎,金线锁边,教她怎么撕都撕不坏的那种。
    苏悠接过,叠放在胸前,然后道:“这有什么影响吗?”
    周沅险些被她这模样给气到,软声哄着:“你这样出去没多久又要回来,不如留在这陪着孤。你若觉得闷,便来孤的书房,一同听听新政事宜,如何?”
    苏悠神色未动。
    周沅倏地捂着腹:“孤这伤还有些隐隐作痛......”
    苏悠无奈:“最迟春闱一过。”
    “好。”
    便是这般说,然后事情根本不是料想的那般。
    白日里周沅与朝臣在书房商议政事,留她在书房的里间旁听,待中途休息时,他便寻进来,二话不说要与她耳鬓厮磨的羞缠。
    明明前一刻还是端严肃穆,威严赫赫在议朝事的太子殿下,一身金蛟黑袍衣冠楚楚,一丝不苟。可下一瞬抚着她的发,变得妖邪无比。
    压着她,吃净她唇上的胭脂,还使坏道:“别出声,不然外间的人,该听见了......”
    很离谱, 苏悠羞得想找地方钻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春闱结束,她再次与周沅提出要出宫,可巧得这日他竟不在东宫,问及吕公公才知,他去贡院巡视去了,晚间才回来。
    日暮时,人倒是回来了,可她寻着又饶了一圈,结果予良告诉她,政事缠身,还在勤政殿忙着。
    苏悠知他是故意避着自己,干脆也不管了,想着明日自行出宫去,料想也不会有人胆敢拦着她。
    近些日子她虽然一直住在东宫,但与周沅是分开的寝殿,因为朝中政务繁多,夜间他倒是很安分地休息在自己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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