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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之前八仙饭店的人肉包,凶手将受害者的尸体剁碎成肉馅,几十年来,香江已经没有再出现过如此性质恶劣的案件。
    楚月柠心底升起愤怒,看着女尸微张的嘴凝固的痛苦表情,她揉了揉额间,想要打开天眼。
    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
    “怎么样?”周风旭询问。
    楚月柠摇头,脸色并不是非常好。
    她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也看不见女人的过往。
    重要的是,女人魂魄……不见了。
    周风旭让伙计将尸体带回警署,看着逐渐拉上密封的尸袋,沉眸道:“先回警署。”
    天色已经正式黑了下来。
    审讯室灯光不亮,台上摆放着一盏台灯。
    蓝马甲的男子坐着,配合施博仁露口供。
    他叫樊智勇,三十三岁,原本是福建人,二十年前随妻子一起来港工作定居。
    妻子是一所小学老师,他在送冰公司上班,在冰冰凉送冰公司上班已经有八年。
    “公司有三辆运冰车,有六个人做事,分两班。白晚班交替,有三条路线。我负责往铜锣湾、尖沙咀一带送。一般在车上完冰,我们就不会再打开车门检查,如果不是车后门没有拴紧,我也不知道车上还会有尸体。”
    樊智勇身体稍稍前倾,姿势显得僵硬和不自然,手指握紧椅子的扶手,眼神惶恐不安,“阿sir,该讲的,都已经讲过。我真的不知尸体是咩时候上的车,又是谁搬运到车上。老婆还等着我下班食饭,可不可以放我归家啊?”
    “老兄,尸体出现在你当班的运冰车上,没查清楚前,你犯罪嫌疑最大,还想现在回家?”施博仁放下写口供的笔,端起水杯饮水。
    “点算(怎么办)啊?”樊智勇洗不脱犯罪嫌疑,生怕坐牢,眼神都像着火般急了起来,“阿sir,我真的好倒霉。老母上个礼拜就重病住院,赚的比老婆少,整天被嫌弃,想着换份高工资的工,刚提辞职,就撞上这样的事。我真的不想坐牢啊。”
    “樊先生,别急。你先冷静下来。”周风旭转着打火机,敲了敲台面,“你们车一般停在哪里?有没有闭路电视?”
    樊智勇着急,快速回答:“收工后都会摆楼下停车场,停车场应该有安装闭路电视,公司前门也有,就是后门仓库上冰的地方没有。”
    该问的已经问完。
    周风旭已经再问不出有价值的线索,站起身,“感谢樊先生的配合,你先休息,如果饿了可以call值班伙计帮你买夜宵,我们会尽快破案。”
    樊智勇着急,也只能抓着头发在椅子上干瞪眼,“阿sir,我不可以回家吗?”
    事情太过离谱。
    怎么好端端?装冰的车会出现尸体嘞?
    “sorry,根据香江警察条例规定,你因涉嫌重大犯罪嫌疑,警方依法对你进行拘留48个小时。”周风旭解释,“拘留不代表定罪,等待调查结束,洗清你的犯罪嫌疑,你才能离开。”
    “啊?要48个小时啊。”樊智勇哭丧脸,他抓了抓头,又看着警官们,“关就关咯,你们让我给老婆打个电话,她一定在家担心。”
    “没问题。”周风旭安排好,出了审讯室。
    几个人又进了审讯室。
    楚月柠撑着椅子,看着漆黑的夜色,若有所思。她刚刚看到了樊智勇的面相,明白他并没有说谎。
    尸体是怎么上的冰车?
    魂魄又去了哪里?
    她刚刚使用了招魂术,也找不到归来的魂魄。
    “真是惨。”一道大大声的叹气,罗七忠泡了杯咖啡落坐,“怀孕五个多月,活生生剖腹取胎,究竟咩仇咩怨啊?手段如此残忍。”
    “刚问审,发现樊智勇真的不认识死者,如果凶手不是他,又会是谁?”
    施博仁天马行空的猜测着。
    “会不会是死者丈夫呢?因为离异啊,又想要小孩,就不惜杀人取胎?五个月胎儿取出放保温箱,应该可以保胎了吧?”
    “虽然器官尚未成熟,医院也可以试一下。不过风险很大,耗费的金钱也很多。如果是死者丈夫,是否突然发生了口角?让他痛下杀手?”罗七忠讲完,又觉得不对放下咖啡。
    夜已经很深。
    大家都没了先前参加派对的精神气,一个个萎靡不振。
    活生生的剖胎取子啊,性质太过恶劣。
    女子死亡时的痛苦表情,现在还在他们脑海挥之不散。
    周风旭思索着案情,手不停的旋转着打火机,半晌抬眸,“阿仁,你明日一早去入境事务处核对死者户籍身份,再联系家人认尸。大家早点休息,明日去送冰公司查闭路电视,看看能不能发现新线索。”
    只能先这样。
    他看向揉了揉眉心有点疲倦的楚月柠,起身,捞起放在办公桌面的车钥匙,“柠柠,别太有压力,慢慢来。”
    柠柠对于重案组来说还是新人,扛太多压力上身,很容易情绪崩溃。
    他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施博仁也劝:“是咯,先回去睡一觉,明日再打起精神破案。”
    “嗯。”楚月柠也不执着,起了身,“明日有死者信息第一时间call我。”
    “没问题。”甘一祖值班,起身冲了杯咖啡冲楚月柠比了个ok,“有消息,第一个打电话给柠姐。”
    大家散开,准备回家。
    周风旭和楚月柠一起,刚出d组办公室门,就遇见从0记方向出来的冷着脸的刀疤男邱豪,以及时不时咬着铁项链的飞鱼。
    “楚大师?”邱豪惊讶,没想到还能再警署碰见大师。
    飞鱼反应更直接,以为楚月柠是被什么人为难了,才会进警署,当即牙齿一松,铁项链落下,面容就凶神恶煞的张望四周,“咩啊!你们警察咁寸啊!想拉人就拉人!”
    “不是啦。”楚月柠笑了笑,“我已经加入警署,有编号的。”
    “对喔。”飞鱼哥恍然大悟,拍了拍脑笑起来,“差点忘记大师也是吃上公家饭的人。”
    “楚大师。”邱豪笑了笑,“不知你咩时候有时间,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和阿玲算下结婚办酒的时辰?”
    说实话,他命不好,阿玲的命也不好。两个都不好命的人一起,都说会劫难多。他想讨个吉利,命理上不就说,有情人合婚挑选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辰成婚,会让命运变好?
    他倒是无所谓。
    倒是不想阿玲嫁给他以后,再受委屈。
    “你们就要结婚了吗?”楚月柠笑了笑,“不急,我现在就有时间帮你们算。”
    邱豪重新报了一遍两人的生辰。
    楚月柠掐指算了算,“你们的生辰八字合出来是上上婚,结婚时辰宜选双月不宜单月,今年最好的时间就在下个月初八,会不会太赶?”
    “不,一点都不赶。”邱哥听说婚姻是上上婚,笑的合不拢嘴,“我兄弟多,搞个酒席分分钟的事情。”
    忽然,他又想起什么,左右看了眼低声道,“大师……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可否帮我指点下迷津?”
    飞鱼哥见四下没人,也赶紧凑过来,“是啊,大师,你也帮我看看。”
    “怎么?”楚月柠疑惑的看一眼两人面相,一会儿,看见两人霉运冲天的面相就了然。
    “不就是最近差佬咯,时不时就来骚扰一下,明明没犯什么错也要来警局坐一天。”飞鱼叹气。
    邱豪也皱眉,刀疤随着眉峰有幅度的拧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嘴角,“最近,有个贩毒的跨国集团来香江接触,o记的人,想让我们当二五仔。”
    二五仔,意为叛徒。
    楚月柠了然。
    “背叛大哥的事怎么敢做?分分钟会被劈死的嘛。”飞鱼三天两头被请警局饮咖啡,也忧烦的抓抓凌乱的头发。
    “你们拿不定主意?”
    其实,十四帮除了上位者龙头,邱豪和飞鱼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贩毒、杀人,一样未碰。
    o记的人自然也查到了这些,想到了邱豪和飞鱼多年在□□的地位和名气,就想要策反。
    邱豪面色不佳,“出来混,当二五仔死了都要被戳着脊梁骨骂,我还有丛玲,一旦出事,不止是我在香江混不下去,还会连累阿玲没地方猫。”
    “不过,警方开出来的条件也很动人,我和飞鱼从前的劣迹都可以洗去。只要答应他们,做警方的卧底。”
    “大师,该怎么选啊?”
    楚月柠就算不掐指算,也知道香江日后的走向。回归后的香江,在大陆干涉下,进行了一场极为有力的黑势力清洗。
    到那时,许多壮大的社团一夜瓦解,还有不少龙头大哥进监狱。
    “怎么选?还用选吗?”楚月柠眨了眨眼,“必须当卧底啊。放心吧,只要你们做卧底,后边的命运一定会比现在好。再者,做卧底能救更多人,贩毒会害很多人家破人亡,功过相抵,做的好了还能积累阴德。”
    “真?”邱豪一直被困扰的难题,迎刃而解,笑道,“我可以不信任何人,但大师的话,我一定听。”
    “我也听。”飞鱼笑呵呵,掏了腰包付了五万块。
    邱豪付了十万块的算命钱。
    他们不知,也就是这一卦,帮他们改写了日后的命运。
    不出两日,十四帮龙头就因为洗黑钱被抓,十四帮也一夜瓦解。
    两人转头加入另一个黑社团,后来帮助警方铲除了一个又一个犯罪集团,卧底工作,安全做到了五十岁,退休还过上了能拿退休金的生活。
    聊天的过程,周风旭已经体贴留了空间给自家女友。
    等聊完,楚月柠看着已经空荡的走廊,才发现周风旭已经不见人。
    飞鱼一看就明白,推了推邱豪,眼神暧昧,“邱哥走吧,周警官该等急了。”
    “是是是。”邱豪暧昧的笑了笑,眼尖如他,一眼就看出周警官和楚大师关系不一般,“你看我真是没眼力见。”
    邱豪也没再过分叨扰,带着飞鱼准备离开。
    警署门口汇聚了不少小弟,他们担心自家大哥被警察带走,特意冒着危险过来接风。
    其中不少人都没有案底在身,也就不怕警察的盘查。
    楚月柠多看了几眼,发现人群并没有熟悉的人,觉得奇怪,“邱哥,你之前的马仔呢?”
    见大师有事,邱豪顿足转身,将含着的香烟再度取下夹在耳上,“哪个马仔?”
    “箫怀。”楚月柠回忆了下,确认了原书的男主名字。
    没错,就是这个人最终会害了楚怡一生。
    “哦,阿怀啊。”邱豪恍然大悟,“他要学人做生意去了内陆,大师,你要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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