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影掠过,意料中的碰撞并未发生,温若睁开眼,发现是小白挺身而出撞倒了他。
小白是一只两百多斤的雪獒,身形强壮,力大凶猛,曾单枪匹马胜过狼群。方才小男孩的举动无疑激怒了这只神犬,它发出怒吼,咬向他的脖颈。
“小白,不要!”
温若急声上前,温长河拦住她。
森森白牙在距离小男孩毫米之处停下,小白微微眯眼,死死盯住他,喉间发出呜呜声以作警告,而后轻蔑地一掌拍向他。
小男孩头一歪,晕了过去。
温若环顾四周,到处狼藉,不可置信,这个小男孩的破坏力真的很强。
他们不得不趁他昏睡绑了他,就和这栋房子的顶梁柱绑在一起。
“爸爸,他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我们?”
温若给温长河的伤口换了药,她不解地抬头问道。
温长河穿好衣服,躺下叹了口长气,他刚给那小崽子擦完身体,他就突然扑过来跟要吃了他似的,说起来,那小崽子身形敏捷,下手招招致命,身世绝不简单。
“别害怕,他和你一样,都是孩子。”
温长河嘴上如此,心中已起警惕,这个孩子还是尽快送到局里较为安全。
可是,他看向窗外的大雪,怕是要等上一等。
温若收拾好屋子,给小男孩量了体温,竟然烧得更高。
她又不停地给他换毛巾敷额头,直到他睁开眼。
“你终于醒啦!”
温若惊喜地凑上前,却被他面目狰狞恐吓,他发现身上的铁链,眸色幽转,忽然发起疯。
小白起身走到温若前面,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听我说,我不会伤害你的。”温若试图按住他的肩膀,他猛地张嘴,一只手及时从后拉住他的脖子。
温长河把找到的胶布贴在了他的嘴上,他面目狰狞地反抗。
“小兔崽子,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不许再欺负我闺女听见没?”
小男孩一脸恨意地瞪着他。
温长河嘱咐温若不要靠近,他转身下楼去吃饭。
温若在他走后关上门,又一脸新奇地凑到小男孩身边去。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啊?”
小男孩冲她龇牙。
“那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吗?”
小男孩还是瞪她。
“唉,看来你真的——”又聋又哑。
剩下的话温若不忍说出口,她满是心疼地摸了摸他杂乱的头发。他的头发留得很长,像是一团枯草,凌乱炸毛,还有暗褐色黏在上面。
她替他拨开额头上的头发,露出他的眼。
漆黑眸子里充满戒备盯着她,眼圈发红,眉骨的疤痕更为这双眼增添许多戾气。
“你才多大啊,怎么看起来要跟毁灭世界一样。”温若蒙住他的眼,自顾自地嘀咕道,“你休息一下吧,等病好了再瞪我们。”
“……”
他发出呜呜地低吼,浑身都在抵触,嘴巴要不是被粘起来了,估计恨不得咬碎她。
温若看着他挣扎了会儿,上前一把抱住他。
她一只手环着他的背,另只手抚摸他的后脑勺,“你是要抱抱嘛?”
“那好,我抱你。”
“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她说。
她眯起眼睛,眼尾翘起,嘴角扬着笑意,露出淡淡的小梨涡。
反抗的小男孩有半分钟的呆滞,只是很快又恢复敌视。
他烧得就像小火炉,温若连忙放开他,不多时,捧着碗药重新出现在小男孩面前。
“你现在烧得太厉害了,必须得吃药,我撕开你嘴上的胶布,你不许咬我哦。”
她给小男孩戴上发箍,否则他那头凌乱的头发影响视线,还挡住他的嘴。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啦。”
温若吐出舌头,俏皮地眨眼,小男孩戴上她的蝴蝶结发箍,画面有点诙谐,还好他自己不知道。
她动作飞快地取走胶布,果不其然,小男孩立马伸口咬她。
这回轮到她无语了,他是狗嘛!!
还好她反应快幸免于难。
温若舀了药放在离他安全的距离外,说道:“这是退烧药,亲测非常有效,你吃了就不难受了。”
“对了,你听不见。”
说完,她往自己嘴里送去,喝完之后,竖起大拇指。
小男孩一脸冷漠地看着她的举动。
她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试图表演出喝了药就会变好,为此她还举起肱二头肌展示给他看。
小男孩:“……”
她再次小心翼翼,满眼期待地伸出一勺药。
这次小男孩没有立马咬她。
温若的表情是藏不住的雀跃,她情不自禁地示范张大嘴巴,“啊——”
小男孩抬起眼皮,若有所思,接着眉头紧锁。
“你要是再不吃药,就给你打针了哦!”温若友善地威胁道。
也不知听懂了还是什么。
小男孩立马低头含药。
“发财了,你终于喝药了!”温若像是捡到钱,兴奋地原地跳。
“真乖,再喝一口。”
喝完药,温若从口袋里掏出什么藏在手心里。
“喏,听话的小孩都有奖励。”
她摊开手指,两颗蓝色的阿尔卑斯糖,牛奶味。
温若撕开包装,一颗丢进自己的嘴里。
真甜,方才尝药的苦味都被覆盖,舌头上甜丝丝的。
她又拆了一颗,捏住硬糖送到他嘴边。
“张嘴。”
小男孩张开嘴,毫不犹豫地,并不是想吃糖,而是咬她。
这一回合,他终于得逞了。
他咬住了她捏住糖的拇指和食指。
本以为她会叫会哭。
温若只是伸出另只手,摸摸他的头,耐心地问道——
“怎么样,甜不甜?”
第2章 白禾有雪
小男孩的戒备心很重。
凡是给他吃的东西,必须温若吃过他才吃。
并且,他很讨厌温长河和小白,可能是在他们手下吃过亏的缘故,只要他们出现,小男孩就情绪激动,吼叫不止。
小小年纪记仇的很。
她是故意被他咬的,其实他也没用多大劲,他只是在试探她,她都知道。
温若和他相反,她一点也不记仇。
他因为不老实,伤口渗出血来,透过衣服,染红一片。
本来就单薄瘦弱的身体,看着就更加可怜了。
窗外,鹅毛大雪纷飞,温若边上药边讲故事。
新伤沾上药水其实很疼,可他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有对上她的视线时,他会露出凶狠的眼神,仍要死心不改地恐吓她。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戴着蝴蝶结发箍有多可爱,配上他咧嘴龇牙的表情。
温若忍笑也很辛苦。
温若照顾完他去自己房间睡了。
雪下了一夜,白禾家家户户积了厚厚的雪被。
清晨,木屋的烟囱上方升起炊烟。
温若被温长河叫醒吃早饭。
她揉着眼睛来到餐桌旁,温长河拿着梳子和发圈来到她身后,帮她梳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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