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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待到深夜才出门。
    绪兰抬高灯笼,柳湘盈是被抱出来的,在谢远岫怀里熟睡,乍一眼没什么异样,待到灯火通明出,她才看出柳湘盈嘴唇都被吻破了,脖子上还有点点红痕,鲜明又色情地附着在肌肤上。
    两个丫鬟脸色不好,毕恭毕敬地将人送出来,甩了脸子将门重重关上。
    绪兰准备沐浴的东西,银环回到房中,柳湘盈竟然醒着,坐在窗边神色淡淡。银环不敢抬头,目光更不敢往斑斑痕迹上看一眼。
    见到银环,柳湘盈淡淡笑着,“我有些饿了,替我准备些吃的吧。”
    银环松了口气。
    吃了东西,沐浴完,柳湘盈才真的睡下,第二日就跟娄氏告病,说中了暑气,这几日不便出门。
    她什么模样谢远岫再清楚不过,顺道遮掩一二,索性娄氏这几日心神都系在陆匀音处,没工夫搭理这些小事。
    短短几日,大夫、稳婆,连带着董娘子和况莲儿也被叁两日地招回谢府。
    陆匀音是江南人,和谢远岫差不多的口味,孕期嘴巴本就刁得很,倒是为难了董娘子,来回跑,短短几日就消瘦不少。
    那日董娘子左右没等到人,就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请出去了,说是今日无事发生,昨日也是,希望董娘子和况姑娘好好的,别被些风言风语扰乱心神,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董娘子心中一凛,连着那男人的面目都阴险可憎起来,急忙回了晏学士府上,好几日闭门不出,没想到再出门便是件苦差事。
    后来她才知道,那男人是谢远岫的手下,传了四太太的消息。她不敢细想,如今她就待在晏学士府上,谢远岫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连谢府都不敢再去了。
    董娘子索性将况莲儿留下,对外就说是亲传弟子,得了自己七八分真传,这才消停下来。兜兜转转,况莲儿在谢府留下,只是偶尔见到谢六或者谢远岫时,会远远避开。
    日子久了,连谢六都觉察到了,秋阑院每一个人待见他们,都颇得她们主子真传,要不是远远避开,就是没个好脸色。
    索性主子和他一个待遇,谢六心里平衡不少。
    他也想过问主子,当真就这么算了,可看着谢远岫让人将官署里的东西一件件往谢府搬,他识趣地没多问。
    那日谢远岫没有回答。
    两人静静抱着,胸膛紧贴,柳湘盈能听到震动的心跳声,仿佛响在耳畔,震耳欲聋,却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谢六倒是偶尔上门,送些小玩意,不怎么贵重,胜在精巧,像是全玉雕刻而成的一整串葡萄,十分逼真,她让人放在桌上,倒也赏心悦目。
    其余的,都扔进箱子里积灰,等到身上的痕迹淡得差不多了,柳湘盈才打算“病愈”出门,没成想陆匀音先上门。
    柳湘盈一愣,将人迎进来,见到面时只觉得陌生,肚子竟比面容更熟悉些。
    和记忆中一样四肢纤纤,唯有肚腹隆起,而后才是面容,温婉清秀的一张脸。
    许是在谢府养得好了,两颊微微有些肉,看着圆润可爱。
    陆匀音带着些江南口音,声音软糯道:“姐姐。”
    上一次见面她气势汹汹,险些提刀砍人,难为她还能和和气气地喊一声姐姐。
    两人都绝口不提那日的事,柳湘盈只问她吃住是否习惯,可有什么不尽心的事儿。
    陆匀音一一回答,“一切都好,姐姐的两个丫鬟也极为可人,照顾得面面俱到。”
    柳湘盈浅笑,“那便好。如今你的肚子是最金贵的,容不得半点闪失。”
    陆匀音有些羞涩,“娄夫人也说让我少走动,可我总觉得憋闷得慌,这才不请自来,姐姐别怪我来迟了。”
    她抓着柳湘盈的手臂晃了晃,像是极为信任。
    柳湘盈扫过她的肚子,道:“曾大夫看过了吧,是个男胎?”
    后者松了手,脸颊红红的,半晌想起什么,望着柳湘盈的眼睛亮亮的,带着歉意。
    “姐姐可会怪远宵,怪他骗你?”
    柳湘盈垂眸,淡声道:“都过去了,他已经走了。”
    人死了便什么都不作数了,谢远宵干过什么都和她无关,陆匀音想做什么也和她无关。
    陆匀音似乎松了口气,十分忐忑的模样。
    柳湘盈见过的外室不多,陆匀音,雪娘还有自家有个成功抬进门的姨娘。
    叁人境遇不同,后两位确是如出一辙,浑身一股不顾人死活的潇洒劲,偏偏她爹和谢远致都好这口。
    她其实挺喜欢自己那位姨娘的,小时候她偷偷出去玩险些被发现,还是那位姨娘帮她遮掩一二,否则少不了一顿跪。
    陆匀音忽然浑身一僵,肚子上多了只手,轻柔好奇地轻轻抚摸着。
    “姐、姐姐?”
    “别害怕。”柳湘盈抬眸,眼神干净沉静,肌肤温润,看得人新生美好。
    这份美好刺痛了陆匀音,她脸色渐渐沉下来。
    柳湘盈说:“好好养着,娘和我说过的,你生产后再迎你入门,做个——”
    她顿了顿,过了片刻似乎才想起来,“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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