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清脆的响声一直响到后半夜才渐渐没了声息。
解荔睡得又沉又死, 完全是身体抗不住了彻底累晕过去的。
江驰解下脖颈上的铃铛,细致地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她面上还泛着旖旎的潮红, 他小心将她揽进怀里,轻轻用?唇去贴她的脸颊。
真?是万幸, 她还爱着他的身体。
真?是万幸, 他还能?用?身体去取悦她。
再次睁眼,解荔微动身体只觉浑身酸痛,尤其是腰。
她光裸的后背抵着江驰灼热的胸膛, 似是察觉到她的动静,他下意识地收紧臂膀。
解荔毫不?客气, 一个后肘击顶在他的胸肌上。
江驰吃痛闷哼一声,却是抱她抱的更紧。
身子紧紧贴着, 不?可避免地会察觉到他某些变化。
又高高翘起?了。
“醒了吗,宝宝。”江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沙哑,身体也由本能?意识操控, 往前顶了顶。
解荔皱眉, 想挣脱他的桎梏, “松开。”
江驰乖乖听话, 松开了手,意识回笼, 视线便清晰地再次黏在她身上。
解荔起?身扯了外袍披着,到浴室里冲澡。
吹干头发后,也不?多看床上的江驰一眼,自顾自的下楼吃饭。
她一下床就又回到了昨天的状态。
不?理他, 把他当空气。
江驰眼睛发酸,巨大的患得患失感再次将他包裹。
他强撑着稳下心绪, 匆匆洗漱后再次跟上解荔的步伐。
今天就带她去荔园住,她见到荔园,一定会开心的。
吃过饭,解荔看着已?经穿上银装的冰雪世界蠢蠢欲动。
或许是南方人刻在骨子里的对雪的执念,尽管在京市待了四年,每年都能?看到下雪,可看到雪还是会兴奋。
王妈看出她的想法,满面笑容问?:“太太要不?要在门?口堆个雪人?我刷视频看到好多稀奇古怪的雪人喔,现在的人堆个雪人都那?样子精致喔。”
王妈说话时?总是热情洋溢带着乡音,解荔每每听到都觉得亲切,她笑了声被说服,“我还没怎么堆过雪人,去试一下。”
恰好暴富看见雪也很开心。
听了这话,王妈立刻将工具给她拿好,看到手套时?她心念一转,故意没给解荔。
解荔穿上外套带着暴富就在院子里玩,小狗见了雪撒了欢地扑闹,不?需要人陪也兴奋得很。
院中早已?没了那?些黑衣冷面的保镖扰这景色毁人心情,可解荔早已?不?在乎了。
反正在这所城市不?过是槛花笼鹤,监视只是摆不?摆在明面上的区别而已?。
江驰站在书房落地窗前,透过窗帘的一条小缝阴暗窥探着解荔的快乐。
他不?敢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下去和她一起?,这大概只会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甚至不?敢光明正大将窗帘拉开,哪怕只是远远望着她,就怕她一抬头看到他,连此刻的笑容都会隐去。
于是就只能?躲在阴暗里,像个见不?得光的生物,贪恋痴迷地看着她。
书房门?被敲响,王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先?生,您有看到太太的手套吗?”
印象中,他看到过。
王妈担忧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么冷的天,太太没有戴手套是会冻坏的。”
江驰心里忽然涌起?些希冀,她没有戴手套,他是不?是就有了正当的不?被反感的理由去接触她。
他的内心雀跃起?来。
打开门?,江驰面上很平常,他的音色冷淡,“知?道了,我去给她送。”
说着,他脚步略快地到楼下,拿上摆在桌上显而易见的粉嫩手套,小巧一对,拿在他手里显得更加。
江驰不?自觉地攥紧,心里忐忑着。
真?的要去吗,以送手套的名义她大概会看他一眼吧?
会从他的手里接过这双手套,运气好的话,交接时?她微凉的手指还会触碰到他。
可更害怕面对她的冷漠。
或是毁坏了此刻她的好心情,刚刚在楼上看,她笑的很开心。
江驰握着手套,终是转身,面上很淡,“手套在这里,给太太送去吧,王妈。”
他竟然害怕了。
他很恐惧,因为自己的出现,她脸上明媚的笑容会瞬间消失。
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王妈看着江驰的背影,不?住摇头叹息,现在的小年轻吵个架还蛮难哄好嘞,亏得她还想撮合一下。
解荔已?经不?需要手套了,她的手早玩雪玩的热起?来。
她兴趣很大,试图堆一只可爱小狗出来,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堆出来个四不?像。
解荔却已?经很满足了,忙在狗身上印下一个手印,又拉着暴富的狗爪印了个梅花印。
玩过瘾了便放着不?管回屋了。
她冻的鼻子红彤彤,心情却是愉悦的。
王妈熬了姜茶给她。
解荔小口抿着驱寒。
很快,破坏好心情的不?速之客就下来了。
江驰眉眼间挂着和煦笑意,他想让她更高兴些。
“喝完我带你?去个地方,一个惊喜。”江驰面对她时?,总是柔和的。
解荔立刻没了心情,她没给江驰眼神,也没有拒绝。
毕竟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解荔沉默地坐上车,一路上她都偏头看着窗外,全然不?理会江驰凑近讨好的面孔。
越来越偏僻。
京郊。
解荔平静看着眼前巨大的封闭式场馆。
江驰怀着希冀带她开门?踏入。
脚步刚迈进来便感受到不?同?于京市寒冷的暖意。
这扇门?仿佛是魔法之门?,一进来便是春暖花开的童话小镇,七彩鲜艳的花团锦簇,蝴蝶绕着鲜花飞舞,封闭的空间内仿佛有一丝自然的春风抚过面颊,也带来缕缕芬芳。
一幢欧式城堡模样的建筑就在不?远处。
解荔目光微微呆滞,这样的景象在京市很难见到,风里的味道也很熟悉,让她想起?了她的家乡。
江驰细细观察着她的反应,他眼神柔和了几分,解释道:“这里装了恒温系统,一年四季模拟南城最?舒服的季节气候,宝宝,南城有的这里也有。”
解荔一阵恶寒。
明明身处温暖的地方,可她却止不?住的发抖。
莫名地,她想起?那?天喝醉时?,江驰说的话。
“咖啡店?你?的老宅?还是亲人的坟墓?或是四季如春的气候?”
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她以为是她喝的太多。
解荔不?由毛骨悚然,最?难做到的气候他都大费周章地为她创造了,那?其他的呢?
“下一步呢?”解荔看向他,想控制住自己发颤的嗓音,“咖啡店、四季如春的气候。”
“下一步是不?是要将我家老宅一比一复刻在京市,然后将我亲人的坟墓也迁过来?”
江驰善意地笑了声,“当然……”
只要你?开心。
后半句还没说完,一道清脆的声音很是响亮。
江驰的头被打的微微偏过去,他白皙的脸颊很快便浮现出鲜红的巴掌印,解荔用?的力道不?小。
解荔几乎是厌恶地看着他,“江驰,别让我觉得恶心行吗?”
江驰怔然的眸恢复平静。
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扇耳光,可他并不?生气,心里反而很熨帖。
她终于不?憋着了么,有气也冲他发出来了。
江驰重又看向她,只是他还是不?理解,“你?不?喜欢么?”
说着,他拉过解荔甩他耳光的手,轻轻为她揉着掌心。
打他何苦费这么大的力伤着自己的手,她的手都红了。
解荔甩开他的手,“等我哪天有病了我就喜欢了。”
她冷笑着,“江驰,去做吧,做一切你?想做的,把我爸妈奶奶姥姥的坟全迁过来,顺便在旁边为我也留一个位置,谢谢你?让我死了全家团圆,真?的谢谢你?。”
江驰瞠然望向她,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语。
他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中蓦地涌起?些湿意,似乎她阴阳的话比骂他恶心更切实地伤害到他。
解荔冷眼看着江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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