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元逸先生与敌君“救人心,昏主易明”的故事在民间发酵,谣言喧嚣尘上,叁年之期已到,都说酆国即将攻过来了。朝堂上信这话的人不少,再加上酆这几年的态度,吵得不可开交。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臣认为,还是及早修书一封,否决元逸先生与我主的关系,他已离世,不能代表我巍巍大璩几百万百姓,百姓认定是明君是昏君……”
谌晗打断齐尚书:“这事儿隐生来做决断最为合适。”
毕竟他是元逸的弟子。覃隐出列道:“在下认为无需理会,酆若决定出兵,绝不会只有元逸先生之约这一个因素,他来攻打,我们守城、御敌、反攻即可。”
只是话柄落在了对方手里,竖起某种正义之师的旗帜。
他退回百官之列,张灵诲缓缓转头看向他,脸色阴晦不明。
“他在撒谎!”张灵诲震怒,一掌拍在案上,“这小子最擅长的就是诡辩,叁分被他说成五分,五分被他说成七分,惺惺作态,伪善至极!”
“大人,太过聪明的人,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管家给他倒茶,“依老彪看,他就是造谣生事,讹言惑众,想趁此兴风作浪,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在皇帝心中的重要性。”
不用他说,张灵诲也是如此认为。但他日日夜夜没有一天不被酆国攻进大璩的梦魇所困扰。他撑着额头坐在案几旁,一抬手,将案面上的鸟笼挥打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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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的床边站着一个人影,她还未入眠时看到了,一下没了睡意。
覃隐掀开帷幔走进去,匍伏下身,强硬地抱着人与她耳鬓厮磨。颐殊放下戒心,了解到他的意图后浅浅挣扎起来:“你不是说不碰我吗?”
覃隐放开口中叼着她的乳粒,抬起头来:“你可知别人在我这个年纪都是妻妾成群?”
颐殊恼他说话不算话,推他的肩边推边打:“你嘴里有没有半句实话?”
“你找那样的借口糊弄我怎么说?到底为什么抗拒我。”他单手将她的亵裤退下,挤进她两腿之间,抚摸下身湿黏的肉壑纵沟,“你真的以为你是什么状态瞒得了我?”
她没想过能瞒得了他,但真相无论如何也不能告知。她双手抵在他胸膛上,被迫应承他炙烈灼伤的吻,刚有空隙喊一声不要,就觉得被他分开的下体涨满。来不及了,他已经进去了。
反正没法回头,颐殊手臂勾上他的颈:“没说不让你碰,你后果自负。”
覃隐刚动两下,听到这话沉静下来,按着她的小腹:“你昨天为何去尹辗府邸?”
她抬起上身:“覃翡玉,你够烂,你真够烂的,你是不是以为害死我父亲没人知道?”
覃隐俯身掐住她的下颌:“谁告诉你的我害死他?你父亲没死。”
“你自以为计策高明,在狮子崖下设张大网,铺几丈高的棉花,又有茂密树林做缓冲,不会有事,但是发生了意外。尹辗发现了,他救治我重伤的父亲,最后不治而亡。你怎么能以你的傲慢,拿别人的性命冒险?还是你根本故意的,你这个自大狂!”
她手肘撑在床面,胸脯抖动起伏着,面颊潮红,美目含怒,又憎又恨。
“……看你的表情,你不知道后来的事?你失败了。”
他一动不动,沉寂得可怖,黑眸里正卷起风暴。
“你失败了。”
她又重复一遍。
他突然激动地大喊:“他在骗你,我没有失败,他在骗你!我怎么可能失败?!”
他竭力否认的是他的失败,而并非愧疚,他双手掐着她的腰提起,使她自腰部以下悬空,又凶又狠地干她。她手抓着床褥,难耐地拱腰,漂亮的脸庞因疼痛扭曲。
他察觉到了她的疼,可他心里更疼。“你宁愿信他都不愿信我。”他在冲泄过后,湿发淋漓地俯身看她,“你前几天找借口推开我,抗拒我亲近,是不是都是因为他?”
“是。”她克制着身体的反应,把极致的爽感转化为情绪上的恼怒,“……你要如何?”
他不如何。他什么也做不了。她喜欢谌辛焕,喜欢谌晗,现在又是尹辗,她说爱遍千万人,惟独不爱他。他算尽人心,玲珑剔透,绝顶聪明,在她面前溃败如狗。
仅仅过了几个喘息的时间,他又恢复了,且好像转头把刚才的事忘个一干二净似地,他粗硬茎身越来越往里送,她两腿大大敞开,膝弯搭在他虬实的大腿上,无法抵抗,耻骨被压着,泬口被撑开,整个人都显得无力自救般可怜。
“没关系,他跟他们一样,只有我是特殊的……这一招还没用腻?”
她对谌辛焕的“表白”,她对谌晗的“爱慕”,只限于在他面前表露的“心迹”,不过是用来刺激他的工具,想到这些,内心宁静不少。入到底之后,莽兽亲着花心,这是她放给他的权利,这才是她最真实最诚挚的心迹。
“我只有一次陷害过你,就让你中箭那一次,虽然很想让你朝我跑过来……好在你还是向我跑过来了。”他用额头抵着她的,轻轻耸动着胯部。
“如果你实在说不出来,我不怪你,这就是你的证明,不要剥夺这一点,至少让我有所安慰,我跟他们不一样,对你是特殊的。”
他挺动灼热茎身退出花径许多,异物一离开肉壁绵绵密密地合上。又往里送进,这些严防死守的紧肉非要被顶压得不行了才肯让出甬道,遍布的敏感神经在顶压挤弄下脑中诱发一阵阵电光,她不能自控地抽搐喊叫,口中呻吟出又长又娇的声音。
极其难得的体质,研磨阴道壁就能轻易高潮。是否意味着只要是个男人就能把她弄成这样,他不敢想。这是独属于他的特权,独属于他的,没有别人。
“……别停。”她根本不能控制,突然停下来她会很难受。
抓紧床单的手因为他的顶弄颤颤巍巍,难堪不已。
他覆在她身上大幅度耸动腰臀,后颈到尾骨的这条脊椎纤长隽美,背肌臀块结实匀称,随着动作起伏牵动的肌肉形状有规律地显现又消失,显现又消失。
她侧过头,看到床帐内靠墙那面,他们迭在一起晃动不止的影子,被月光打在墙上。她纵容、放行,任由他在她腿间挞伐。她把小腿收拢,夹在他的劲腰上,纤手抚上他的背抱住。
就这样吧。他只是该为那次失败弥补过错,而不是被她记恨,起初他也想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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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苍禽飞,猛虎啸。覃隐在佛像前,虔诚地跪拜焚香。佛寺外暗使环绕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入内。一辆马车停在外边,马车下来的人被暗使领着带往佛堂。
颐殊看到他的背影,既清又冷,还有些孤寂。覃隐站起来,笑着对她道:“我照你说的,每天来给曲父抄经赎罪,已经叁十天了,你可要检查?”
那倒不必了。就是今天日子有些特殊,七月七,乞巧节。他把她接来这么个地方……她暗暗自责,曲颐殊,你在期待什么东西。有些赧然地咬唇。
“既然来了,要不要拜一拜?”覃隐说,从香案上拨出叁支新的香。
颐殊跪到蒲团上,他把叁支燃好的香递到她手里。正当她闭上眼胡思乱想许什么愿好的时候,有人坐到她的身后,揽着她的腰,下颌放到她的肩上,靡靡气息喷在她的颈肩。
“我好想要你……”他盘住双腿让她坐到他身上,将她圈在身前,无所逃遁。
“你疯了?”不看看这是在哪儿?!悔过期间她不准他碰她,也不准见面,他就这样生生熬过叁十来天,朝堂上的事运筹帷幄,难免心生厌恶,回来抄经书,又只有无边寂寞。
“你有没有跟他们走得近?”他手指划过她的脸颊,“你身上有别的男人的气味。”
“那你就不要抱着!”她蹙眉抿唇,不高兴的模样。忽然恶作剧地把香倒过来,燃着的那头戳到他扣在她小腹的手背,他一动不动,连瑟缩都没有,烫出叁个戒疤。
颐殊把香一扔,慌张地拍他手上的香灰,灰尘落尽,露出叁个不算深的破皮点状血痕,她心情复杂,说不清道不明什么感受。大抵,就是他要做什么她都由着他去,不会反抗。
佛像沉静,肃穆,端庄,平等地普度众生,俯视人间。佛眼半睁半闭,象征佛心慈悲不忍看六道之苦,向下的眼珠却好似看着底下两个人忘情地接吻,津沫衔唇。
颐殊仰颈应承得有些辛苦,她感觉到他单手揽着她,另一只手剥开她的上衣在胸前捏揉。她浑身颤抖,想到这是什么地方颤抖得更厉害了。
“不行……”她拨掉他的手,肚子咕咕叫起来,面颊泛红,“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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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琯学宫忙到一天没吃东西不是什么大事,是经常发生的事。他问她想吃什么,带她到了街市。今日行人之多,市集满盈,食肆酒楼都没有落脚的地方。
最后他带她到面摊坐下,要了两碗碱水面。颐殊不敢摘下帷帽,她还是尹府小姐的时候,有一次出行,下马车买胭脂,街道围堵水泄不通,当天还动用了官府开道。
“卫姑娘,早说你要到外边用膳,我就订好雅间。”他拿帕子擦手,擦完又帮她擦。其实身份钱财可以搞定,她又不肯,说你们这些人欺压百姓,仗势欺人。
“呸,你才卫玠,你全家卫玠。”夸人的词不知为何惹恼她,说得像侮辱人。
覃隐笑了笑,他上次赴一场宴会,席间有位公子,听着那人讲述他在尹府见到尹小姐如何被惊艳,如何难忘,如何思慕,如何痛苦。他就在旁边给他倒酒,怜悯地看着他的痛苦。
痛苦的人他见得多了,为此痛苦的人他也见过不止一个。为她痛苦的人——越痛苦,他越爽。
“客官,您的面来了!”摊主将两份鸳鸯瓷纹碗的面放在他们面前,“二位请慢用。”
覃隐从竹筒里取出两双筷子,一双给她。这碗面热气腾腾,看起来色香味俱全,早就饿肚子的她目光灼灼,准备大快朵颐。她筷子搅了一下,往嘴里送第一口,就放下了筷子。
“……不好吃。”而且是很难吃,由于皂纱遮挡,他也看不清她面色是何种程度的难吃。
他接过她的碗,极有耐心地将卤料打散,再转着筷子轻轻裹覆汤底。她突然站起来,“我去行个方便。”匆匆离开座位,到酒楼的后厨那边。
她伏在盥洗台边,就是一阵作呕。
上个月葵水没来,她还抱着侥幸心理,就是月信不准罢了。
直到银魈天龙异常活跃,扭折盘曲,这是雌性千足虫产卵前的状态。
另一边覃隐坐在原位等待,跟着他的暗使走上前来,低声道:“公子,那边有动作了,大抵在明后两天整备完成。交易的人已按照您的吩咐做掉,这个是放还是?”
“放了。”他今天心情好,抬抬手让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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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回来叫走他,不再想着心心念念的食物。她刚才在路边买了个馒头充饥,没有油腥味的就好很多。覃隐问她要不要吃别的,比如冰糖葫芦,她都拒绝了。
两个人走在寂园廊桥上,“……毒虫其实在制毒方面也没有很大必要,有些花草的毒性远胜过毒虫。”一座桥一座桥地慢慢散着步,走过去。
“你放屁!”她很大声地反驳,着急了,“很多味中药材本身就是虫,它们既可以制毒,也是解毒良药。要是不研究毒虫的毒性,如何发明出药材解毒呢?再说……”
覃隐笑意愈深。走到一座桥上时,颐殊忽然转身,不再往前走了。她拽住他的胳膊,也不准他往前走。他问你怎么了,她面色赧然,说不出话,才后知后觉前方亭间有一对男女在苟且,位置隐蔽,又有草木遮挡,可能没料到有人会想走完这些桥,到这里来。
覃隐今天是无论如何要走完,干咳一声,惊得野鸳鸯飞走。他牵着她走完最后半座桥,反被她埋怨:“干嘛呀,这么做人合适吗?”
覃隐说:“那原路返回吧。”又带着她回到桥上。
刚走到桥的最高处,一只箭朝他的胸口飞过来。
长箭巨大的冲击力致使他身体一晃,往后仰倒。他的眼前景物由荷池,锦鲤快速转为天空,耳边还有她的惊叫呼喊。他想跟她说没事的,但是没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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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辗把巨弓递给身旁暗使,嘱咐道:“把她带过来,不要伤到她。”
那人迅速去办,他用绢帕擦了擦手心,那不只是他拉弓引弦惹出的手汗。
半个时辰前,听暗使回禀了她孕吐的事情,尹辗径直离开同大人谈事的会客堂,马不停蹄赶到两人散步的寂园。他冷漠地看着他跟她好似一对平凡普通爱侣,热切亲昵地说着话,对旁边的人伸出手:“弓箭。”
她被拖走到他跟前,倒没有被扔到地上,他扶着她坐在美人靠。
她满面泪痕,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你为什么杀他?”
不是为了让她离开他,别害他才做下交易的吗?
尹辗半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以后我会照顾你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