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他这双眼睛长得太好,又或是欲望埋得太深,令人轻易探查不到。
这倒是另一个适合娱乐圈的特点了,想必会有很多人被这双眼睛骗到吧。
我没有再多想,不管怎么说,此时这个叫闫正清的少年与他距离还太远,等他有了一线地位的时候,才有进入他范围的资格。
我没有在管曲吝是否能签下他,因为这根本不是问题。
谈完合作后我又遇到他了,一个人走在黑夜中,我想了想,决定送他一程,也算是帮曲吝一把。
本来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干脆利落的上了车。
真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他的所有行为反应都不在我预想之中,我下意识的打量他,有些愣神。
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到地方了,这让我有些窘迫,下意识的态度冷淡。
第二天,我把他的住址告诉了曲吝。
这对我来说只是个小插曲,后来的事情我没再注意,忙碌让我渐渐忘了这个本就没多少接触的人。
然后在某一天,曲吝以自身的反常让我再次注意到他。
看着憋屈的喝闷酒的曲吝,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从小一起长大,我太了解这个人,他绝不是个会忍耐的性格,肆无忌惮才是曲吝。
我心里多少有些猜想,但我不准备提醒他。
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都不是件好事,曲家虽然不需要曲吝继承,但也不会接受他喜欢一个男人。
公司正值关键期,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多出些乱七八糟的事。
所以我只是隐晦的提出让他以公司为重。
这个时候我还没意识到闫正清代表的意义,在我看来或许是他的外表,或许是有点特别的性格,让曲吝对他产生了兴趣。
这没什么大不的,就像是突然尝到了新鲜的食物,想多吃几口,吃多了自然会腻。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明白,我小看了曲吝的这份感情。
我以为是被新鲜事物的迷惑,谁知是扎根于心的种子。
这太不可思议了。
可看着从小骄傲到大的人像条丧家犬一样失魂落魄,我感觉很荒唐,我曾费尽心思算计,想要看到的表情,被所谓的爱情轻而易举办到。
而那个做到的人却对此不屑一顾。
我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人因为那人一个轻微的动作,一句敷衍的话语轻易牵动心神,或欢喜,或悲伤。
我看着他连自尊都丢弃哀求那人留下,第一次对感情产生了畏惧和好奇。
这个在我看来无趣又没用的东西,居然拥有这么大威力吗?
虽然好奇,但我没有以身试法的念头。
不管怎么说,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不是置之不理能解决的,曲吝太受那个人影响了,这两人必须分开。
好在闫正清自己主动提了出来,到是免了我与曲吝发生争执,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能为了女朋友放弃大红的机会,这种人太稀少,也很愚蠢。
跟我第一次见到他变了很多,又似乎没变,清爽简短的碎发,白皙清秀的面容,那双眼睛依旧明亮清澈,仿佛他没站在纸醉迷金的淤池,也没经历过绚丽迷乱的星光。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但也就到此结束了,他离开了这个圈子,我们就更不可能会有交集。
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然而两年后,我又见到他了。
以一种我绝对想不到的方式。
看着他紧闭的双眼,苍白的嘴唇,殷红的鲜血在身下流淌,我感觉心脏好像短暂的停滞了一下,又好像没有。
看着阴影里一闪而过的人影,我找到了理由。
——追杀他的人是我父亲的下属,我要弄清楚父亲为什么要杀他,所以……要救他!
这个理由成了后来我所有行为的借口。
现在想来只觉得好笑,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以身试法,可目光早就投注在那人身上。
一点点生根发芽,若是没有第二次的相遇,没有血泊中苍白画面的刺激,或许那颗悄悄埋下的种子会永远沉眠。
可是各种机缘巧合的接触,他在我耳边温热的呼吸,他伸出手将我拉离危险,他胸膛心脏跳跃的频率。
我们在别墅里朝夕相对,在地震中彼此扶持,在危险中互相救赎。
阳光下的对视,危机中的伸手。
已经……无法印制了。
太明显了,明显的我再也找不到借口。
可横在我们中间的阻拦太多,多到我连离他近一点都办不到。
我习惯了理智冷静的思考利弊,从小的教育告诉我当弊大于利的时候,这件事就是错误的,要放弃。
所以我应该放弃,我应该远离他,我应该将他的消息告诉父亲,我应该在曲吝出现的时候疏远他,我应该在曲吝问我的时候否认,我应该——
去他妈的应该!
【你喜欢上他了?】
“抱歉。”
就这一次,就只有这一次。
不理智的,不冷静的,不去衡量,完全按照我自己的心意争取一次!
可是上天又跟我开了个玩笑,仿佛在惩罚我选择错误。
在我刚下定决心的那一刻,那个让我动摇,让我牵挂的人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