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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佳昀的礼服是件一字领红色鱼尾长裙。
    她太瘦了,这件衣服却是s码,她穿着并不合身。
    第一次彩排结束了,所幸没有出任何纰漏。
    苏佳昀主持的业务能力毋庸置疑,但她的唱歌水平实在是差强人意。
    反观方亦,虽然是个演员,但唱歌比她好听多了。
    她拿着主持稿,用笔记下需要更改的地方。
    何姐指挥着助理把她的衣服拿到服装老师那里修改。
    造型指导觉得这件衣服太素,要求在上面添些红色或者金色的水钻。
    为了晚会,她这段时间都不能吃油腻和辛辣的食物,一切都要以清淡为主。
    和苏月明视频的时候,她正在啃水煮青菜。
    “我不在家你就吃这个?”
    完蛋,她感觉哥哥生气了,而且气的不轻。
    她赶忙安抚他,说这是台里的要求。
    是她的错觉吗?他好像更生气了。
    见此,苏佳昀急忙岔开话题。
    “你和暮时哥见委托人还顺利吗?”
    苏月明和她说,一切都好。
    苏佳昀半开玩笑似的问他,怎么不和梁暮时睡一间房,开个标间就行了。
    苏月明将他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西装外套脱掉,将衬衫领口处的纽扣解开。
    他指着苏佳昀留下的吻痕,问她梁暮时要是看到了怎么办。
    “哎呀,你看我多体贴,还知道亲在锁骨上,一点也不耽误你见委托人。”“那,谢谢?”
    苏佳昀摆摆手,忙说不用谢。
    那一碗青菜已经吃完了,她站起来给苏月明展示她的肚子。
    “你看,吃饱了。”
    见他笑着的脸又变得阴沉了,苏佳昀赶忙扯开话题。
    “你在那里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吗?”
    苏月明想了想说这里的变化不大,还是当初和她一起来旅游时的样子。
    就连那个烧烤摊也开着。
    “好玩的事没有,但有一件很…令人难过的事。”苏佳昀没接话,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你还记得,那次你在烧烤摊保护的那个女士吗?”
    苏佳昀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但这件事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她没法忘记。
    “其实这次我来不只是为了陪梁暮时见地产公司的委托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来帮她打离婚官司。她偶然在网上知道了我,打电话问我可不可以帮帮她。”
    苏月明顿了顿,继续说着。“当时我看到她发给我的资料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惊。那里面有这些年她被家暴的照片,她的头上有一部份头皮裸露着,因为被他丈夫长期撕扯,已经没法再长出头发了。但哪怕是这样,她依旧没能离婚,七年,整整七年。”
    苏佳昀听到这些话都浑身发冷。她难以想象有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却连离婚都是一种奢望。
    “公安那里只能调解,想打官司她又没钱请律师,硬生生熬了七年。我来这里的第二天,就去了法院。你知道吗?最可笑的是,那个男的还想要分割她的财产,十多年的婚姻,属于她的钱只有两千六百一十四元五角。”
    她终于离婚了,终于逃离了囚禁她十多年的牢笼。
    她不仅没有将存款分给男方,反而是苏月明为她争取了男方将近百分之八十的存款,大约一万多。
    “那她离婚了,以后该怎么办呢?我记得她好像无处可去。”苏佳昀听完他的话,心里一直闷闷的。
    “我和她说。如果无处可去的话,可以来暮明,我正好缺一个助理,包吃包住。”
    哥哥永远都永远都这么好。像月亮那般高雅、圣洁。他尽自己所能的帮助那些人,从未想过什么回报。
    在她心里有句话很适合苏月明——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可这样的人却甘愿和她一起陷落至泥泞中。哪怕知道可能会被万人唾骂,可能会永世不得超生。
    她背过身假装去拿东西,实际上快速的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那下次我能去暮明看看她吗?”“这我得问问她。不过她当时还问我,你女朋友现在怎么样了呢。”
    深夜,苏佳昀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嗅着他的枕头,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有用,这么做只会更焦虑。
    她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两点了,她的肚子也饿的咕咕直叫。
    这个点,哥哥肯定早就睡了。
    苏佳昀打开社交软件,发现秦启居然还在线。
    她试着给他发消息,结果秦启居然秒回。
    看着面前的通话弹窗,她犹豫了一下,随即按下接听键。
    秦启说他现在在m国,和她有15小时时差。他的画展已经在收尾阶段了,过两天就能回来。
    “难怪你现在还在线。”
    她小声的嘟囔着,却被秦启很快捕捉到。
    “你呢?大半夜不睡觉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苏佳昀犹豫再三,用试探的语气问他。
    如果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怎么办。
    “不可饶恕的错误,是哪种错误?杀人,还是放火。”
    都不是。
    但就是很不可饶恕。
    “如果不是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话。我想不管你做了什么,大家都会包容你的。”
    为了和她聊天,秦启将手上的调色盘放下,坐在沙发上专心听她说话。“不信你去问黎清,她肯定也会这么说,她对你,只会比我对你更包容。”
    是了,其实她问过黎清,得到的也是差不多的回复。
    “那如果是杀人放火,毁尸灭迹怎么办?”
    她开玩笑似的问,可秦启却十分认真的回答。
    “那我会在你犯罪的时候和你一起,到时候警察找上门来了,我就说我们是共犯。”噗。艺术家的脑回路果然异于常人。
    她和秦启道了谢,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有他们这样的朋友,真好。
    挂了电话后,秦启将手机扔到一边,拿着他的画笔继续在调色盘上继续讲几个颜色混合在一起。
    这画架上的这幅画其实也到了收尾阶段,但他依旧有些不满意。
    画中的少女站在一片向日葵中,只留下一个背影,让人浮想联翩。
    他看了看手中新调出来的颜色,霎时有了灵感。
    他将女孩的动作进行了修改,改成了右手抬起,手臂挡在额头上。
    他又为她添了一束光,一束直射在她身上的阳光。
    阳光应该是刺眼的,他却用了淡黄色去表达。
    就好像阳光不是照射在她身上,而是她本身散发出的一样。
    秦启看着他面前的作品,满意的笑了。
    苏佳昀其实说错了。
    她怎么可能会有错。
    就算有错的是全世界,也不可能是她。
    不愧是他的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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