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举报也是。
丁黎名下公司与钟月涓运营帐号的平台经过一晚上的接洽, 一轮资源置换后,这家知名的视频平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层层套壳,最终归丁黎持有。
经查实,对钟月涓帐号的恶意举报系程序所为,来自同一个服务器,ip在海外。
查到杜争先租赁服务器的记录,对丁黎来说, 不是难事。
杜争先真的很缜密, 他几乎做到了他所能做的极致。
如果不是丁黎的动作, 平台不会一一排查铺天盖地的举报,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钟月涓注定要吃这个哑巴亏。
世道从未有过公平。
新的运营入驻平台, 给暗搓搓地想要踩钟月涓两脚的同行发去了警告的站内短信。
丁黎如常在办公室里批改学生作业。
每周二和周四上午他都会在这里,本院的都知道,这个时间可以来找他释疑, 算是他和学生的默契。
本科生满脸清澈的尊崇。
研究生拿着全篇飘红的论文文档一脸菜色。
事情终于处理完,丁黎摘下眼镜细细擦拭镜片, 按了按太阳穴。
丁畅的电话进来:“你小女朋友的事搞定了,我还以为多大事呢,天艺传媒让我问你,她想不想进娱乐圈,包管一条龙安排明明白白,自家人,也不会遇上乱七八糟的事。”
“不用。”丁黎道。
为了压下资讯的风波,丁黎借用了集团的公关。
钟月涓喜欢剪辑视频,只是给她创造一个清净的环境而已,这是他做丈夫的本份。
“那行,不过这边的动作瞒不过父母,后边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真瞒不过,还是假瞒不过,并不重要。
丁畅只要帮了忙,丁黎记这个情。
时间已经正午,门外,杜争先姗姗来迟。
不出意外,这是最后一位学生。
丁黎推了推眼镜。
“老师上午好。”杜争先把门带上,笑容憨厚。
迎着丁黎的注视,它抓了抓头发,大拇指与食指碾着那一小撮头发反复摩-擦。
“把牙签扎进小猫的身体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丁黎平静地问道。
“刺破血肉,鲜血流出,它会挣-扎,会哀嚎,伴随时间流逝,它会一点一点的接近死亡,在这之前,你是上帝,控制着它的一切。”
杜争先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他的瞳孔放大,嘴角不自然地翘起,这是兴奋的表征。
“丁老师,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杜争先克制地低下头。
“你买过仓鼠,宠物兔,也买过活鸡,但你最喜欢的还是猫,它很软,无论是体型还是声音,都最接近襁褓中的婴儿。
你迷恋这种感觉,对吗。”
腐朽的沉坷大白于天下,像是骤然见光的老鼠,一边震撼于阳光的直白与坦荡,一边四窜奔逃。
又像撕下死皮,在阵痛之外,也会让人觉得痛快极了。
杜争先眼睛里雾一样的迷蒙散开,憨厚与腼腆尽褪,某种尖锐的,蜂刺一样的东西暴露-出来。
他的眼睛藏着吞噬人的深渊。
话语却仍在避重就轻:“没想到丁老师清楚这些。”
丁黎站起身来,声音磁沉:“你很有手段,换一个人,也许已经被你毁了,但是在我这里,你做的都是无用功。”
杜争先的眼角抽了抽,无用功这个词深深地刺-激了他。
他故作无谓地笑了笑:“没关系,丁老师,你说过,实验是重复出来的,失败是成功之母。”
闻言,丁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话语和煦如风,带着长者的循循善诱:“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上一次,他没有出手,学院的处罚不痛不痒。
念在杜争先是学生,还大有可为。
人总要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丁黎缓缓道:“你曾经有一个妹妹,她还那么小,却死于看护不当导致的窒息,那时你才五岁,你杀了她,对吗。”
杜争先瞳孔紧缩,嘴唇哆嗦了一下才强作自然的开口:“你没有证据。”
“你可以这么安慰自己。”丁黎温和道。
杜争先的眼睛陡然阴沉,满目怨毒,他的心防在此刻全线崩溃,他是个聪明人,如果他再冷静一点,也许表情不会有这么多破绽,行为也不会落下话柄。
可在当下,在这一秒,杜争先既惶恐又愤怒,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
丁黎的若无其事更是让他觉得被羞辱。
“姓丁的,要不是你女人多事,我怎么会……你以为你赢了?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也一样去死!”
办公室桌上摆着一把公用拆快递的剪刀,正好就放在杜争先的手边。
杜争先抄起剪刀,有那么一瞬间,杜争先想,这剪刀拿起来真顺手。
他下意识的目标是脖子,但丁黎迅速后退一步,拉开了身位。
杜争先抬手,剪刀冲向丁黎的面门,镜框碎裂,丁黎闭了下眼。
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杜争先重重地砸在门上,耳朵嗡鸣,脏器好像都移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