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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那些匪徒对锦衣少年态度恭顺,苏清岄猜测他身份定然不凡。
    于是,她朝他恭敬作揖,字字诚恳:“大人,这玉佩乃我家祖传之物,绝非盗窃而来。”
    黑痣男指着苏清岄,口沫横飞:“这女子口出雌黄,这玉佩是那女子从偷的!”
    锦衣少年不紧不慢地伸手:“玉佩拿来。”
    黑痣男忙双手奉上,满脸谄媚:“大人请看,这等珍宝,世间罕见啊!”
    修长指尖轻抚玉石,锦衣少年眉心微蹙,神色隐变。
    良久,他徐徐开口:“玉质上乘,雕工精湛,非寻常人家所有。”
    黑痣男得意洋洋:“大人英明!区区村姑焉能得此珍宝?偷盗已然铁证,还请大人定夺!”
    锦衣少年眸色一冷:“你在指使我行事吗?”
    黑痣男吓出一身冷汗,连连摆手:“草民不敢!”
    锦衣少年目光扫过二人,语气透露出不屑:“我堂堂锦衣卫,职掌要案,岂能为此等鸡毛蒜皮之事分心?奈何恰巧路过,这才多管闲事。”
    修长的手指捏着玉佩悠悠转动,漫不经心道:“不如这样,谁能说出上面所刻何字,我便信谁。”
    黑痣男脸色大变。一个地痞流氓,识得何字?
    锦衣少年看出他神色不对劲,语气愈发锋锐逼人:“玉佩上刻什么?”
    黑痣男额头直冒冷汗,结巴道:“大人,小的、小的认得的,就是一时想不起了......”
    霎时,少女的声音脆亮而清晰地响起,犹如一根针坠落地上。
    “玉佩上刻039;苏039;字。莲瓣内还有小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黑痣男闻言大惊,忙颤声辩解:“大人,这玉佩是小的新买的,小的不识字,那女子定是偷了去看过!”
    锦衣少年挑眉:“那便去找卖家问个明白。”
    黑痣男脸色霎时惨白。谎言被揭穿,他只得讪讪道:“大人莫要分心,区区玉佩不值几个钱,不要也罢。”
    话语刚落,黑痣男一使眼色,带着手下便要开溜。
    “站住!”锦衣少年冷喝道。
    黑痣男头也不回,撒腿便跑,举步闪身,倏忽隐没于熙攘人群中。
    锦衣少年暗笑一声蠢货,目光如丝缓缓移向苏清岄,唇角微扬。暗忖总算把这帮不知好歹的匪徒尽数轰走。
    接下来,该轮到她了……
    四下寂静,唯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夜幕低垂,星光黯淡,更衬得这小巷阴森幽深。
    少年跳下马背,缓步朝她逼近,靴底敲击青石板上,咔嗒作响,振聋发聩。
    他背脊挺直,双肩宽阔,腰身劲瘦有力,黑色的披风随着步伐轻轻飘动。
    清岄面对他俊美逼人的面容,心脏蓦然紧绷,如同被冻住一般僵硬,只感觉他的目光有实质般从她的眉眼到嘴唇缓缓滑过,如情人的爱抚。
    随后,他摊开手中晶莹剔透的玉佩,压低嗓音,不带一丝情绪地问道:“你从何处得此物?”
    苏清岄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这颗珠子是先母遗物。”
    锦云少年继续质问:“你如何证明你所言非虚?”
    苏清岄反反复复地咬紧朱唇。
    这大人委实太刁难人了,难道要这玉佩刻着她名字不成,但纵然有不满,她还是不敢出言顶撞,尽量态度缓和道:“大人,你想我如何证明?”
    眼前的少年闻言,眉眼轻轻一挑,忽然大步朝苏清岄逼近,大手用力钳住她纤细的手腕。
    “那你随我过去一趟。”
    不等她反应,他将她拉扯到骏马旁,不容置喙道:“上马!”
    苏清岄盯着高耸的马背,黑润润的眼里尽是慌乱:“民女...不会骑马。”
    锦衣少年闻言,却是轻笑一声:无妨,我抱你上去。
    言罢双臂一振,左手揽腰,右手托臀,稳稳将苏清岄抱上马背。少年紧跟着翻身上马,落座她身后。
    苏清岄惊呼一声,双手慌乱地抓住缰绳。
    “坐稳了。”话音未落,右手已然环过她腰际。苏清岄僵硬地坐着,只觉背后一团火热,烫得心慌意乱。
    苏清岄随着颠簸,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去。
    少年胸膛宽阔而坚实,隔着锦衣也能感到炽热的体温。她慌忙坐直身子,脸颊瞬时发烫。
    疾风呼啸,吹乱了发丝。苏清岄不敢回头,生怕对上身后人的目光。这般亲密无间,教她如何自处?
    少年双目直视前方,下颌紧绷,周身散发着凛然之气。
    他被香软的娇躯熨帖,面色不显于色,唇角衔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原以为她被他强行带走会痛哭流涕,谁知她没有闹腾一下,温柔乖顺地跟随他离开。
    少年将苏清岄揽入怀中,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和起伏。她的身子是那样柔软,似乎一用力就能揉碎。
    他不动声色地收紧手臂,将她困在自己的领地。她的慌乱和紧张,通过紧绷的身体和急促的呼吸,一丝不漏地传递过来。
    少年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喉结微微滑动,像是被她的反应取悦。
    他愈发期待接下来怎么“磋磨”她。
    夜色如水,朦胧的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小镇的灯火渐次熄灭,只余几盏孤灯在风中摇曳。
    一时间,苏清岄竟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唯有身后那人的体温,那样真切,在寒夜中氤氲成一团暖意。
    苏清岄在马背上昏昏欲睡,恍惚间听到锦衣少年说“到了”。
    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至一处宅院。
    厚重的朱漆大门紧闭,牌匾赫然刻着“兰庭苑”,院墙高耸,隐约可见月光下的飞檐走壁。
    为何……将她带到家宅,而不是衙门?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身后传来少年清冽的声音:“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苏清岄回过神来,慌忙跟上男子的脚步。两人穿过幽深的长廊,来到一间华丽的厢房前。
    男子推开房门,侧身示意苏清岄。苏清岄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进入。
    厢房内陈设富丽堂皇,锦帐绣被,瓷器玉器琳琅满目,显然是宅子里上等的客房。苏清岄站在房间中央,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今晚你就在此处歇息,”少年倚在门框上,修长的手指轻叩门框,“明日我再和你细谈此事。”
    苏清岄急急问道:“那你所问,只是玉佩之事?”
    少年绽唇一笑,愈发显得容光焕发,他笑中张扬着愉悦,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除了玉佩之事,还有...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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