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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潮领着郁霈进门,拿出拖鞋伺候他换了,低声说:“老爷子嘴硬心软,一会儿他要是说你什么你就直接撂脸揍人,给他个下马威。”
    郁霈:“那我还能娶到你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我直接找你私奔。”
    郁霈懒得斥他口无遮拦,进了客厅就看到墙上各种各样的照片,以及献血换来的军功章。
    “这都是你爷爷的么?”郁霈一一略过,看到一张全家福,“这个是你小叔,那这个呢?”
    “我二叔。”
    郁霈点点头,“他今天也回来么?”
    “他……”陆潮顿了顿,“他已经死了。”
    郁霈微怔,“抱歉。”
    “都过去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以前住的房间?”陆潮刚握起他的手就听见楼梯想,抬眸一看陆呈怀跟陆承业一起下来就知道两人在下棋。
    “老爷子您那臭棋篓子有什么好下的,隔壁那老陈都让你气死三回了。”
    陆呈怀打了一辈子仗,下棋属于人菜瘾大型,这家里没人敢说,也就陆潮敢顶着他的脾气逆风上。
    陆呈怀刚赢了一局,心情正好也懒得骂他,一撇眼看到他牵着的郁霈,先前陆承业跟严致玉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表示他这个孙媳妇儿是个男人。
    他心里有准备,但看到的第一眼还是惊了一瞬。
    陆呈怀想了半天,记起他根本没问名字,哪个正常人也不会看到个漂亮男人就觉得人家是弯的。
    郁霈来之前做过心理准备,但在看到陆呈怀的那一秒还是冒起了几分心虚。
    他总有种把人孙子撬走了的缺德感,忍了忍,礼貌和他打招呼:“您好,我叫郁霈,是陆潮的……朋友。”
    陆呈怀总觉得他有些熟悉,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眸左右上下反复盯着他看了足足三分钟,把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发毛。
    陆潮一把将他护在身后,“您干嘛呢?”
    “你边儿去。”陆呈怀扫他一眼,厉声说:“别说话!”
    郁霈想过陆呈怀不喜欢他,也考虑过万一不被接受怎么办,但真到这一刻他还是不免紧张。
    他定定站着让陆呈怀看,谁知下一秒他双眸突然红了,用颤抖的嗓音问:“你知道郁兰桡吗!”
    郁霈一怔,倏地去看陆潮,他也惊了一瞬。
    “老头儿您从哪儿听来的……”
    “你闭嘴!”
    陆呈怀死死盯着郁霈,努力在记忆里梭巡他曾经看过的那张照片,只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了。
    “去书房书架的第二层最左边的格子里找一本二战全史给我。”
    众人都有些茫然,尤其是知道郁霈身份的严致玉与陆承业,互相对视两秒都摇头。
    老爷子怎么知道的?
    陆炼看没人动,主动上去把书找来递给陆呈怀。
    他一接过去火速翻动,找到里面夹着的照片对着郁霈比对。
    像,太像了!
    他一直觉得郁霈似曾相识,可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因为郁兰桡是短发而他一头长发,气质看起来也不如郁兰桡那样高冷,而且借尸还魂太过离奇他根本不可能往那儿想。
    “郁兰桡是你什么人?”陆呈怀迫切地问,“你们什么关系!”
    陆潮看他又凶又严肃,把郁霈往身后一拉护得严丝合缝,“到底怎么了?您别跟审犯人似的问他成么,他没见过这场面,您别吓着他。”
    严致玉也没见过这场面,轻声说:“爸,他……”
    “都别说话!”
    郁霈握住陆潮的手,等他回头时轻轻摇头:“不妨事,你告诉他吧。”
    陆潮蹙眉:“但你……”
    “不要紧。”
    陆潮考虑了一会,掂量着老爷子的心脏承受能力,说:“他就是郁兰桡,虽然听起来有点离奇……”
    陆潮将事情大致讲了,陆呈怀脸色变了又变,整个客厅静得诡异。
    几分钟后。
    陆呈怀突然起身,钢铁脊梁一弯给郁霈鞠了一躬。
    郁霈魂都要吓掉了,连忙扶住他:“您、您别这样!”
    “没想到!没想到我真的能亲眼见到您!”陆呈怀双眼赤红,“您居然有这样的奇遇!”
    您什么玩意?
    陆潮懵逼地看着陆呈怀毕恭毕敬地握住郁霈的手往沙发带,活像是请祖宗牌位。
    郁霈也发蒙,求助地看向陆潮。
    陆潮一把把人抢回来,揽在怀里安抚:“别怕,有我呢。”
    郁霈倒不是怕,就是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老爷子,照片我能看看吗?”
    陆呈怀将照片递给他,郁霈接过来的一瞬间就愣住了,这是他和苏衡还有他儿子的合照。
    “您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陆呈怀长长吐出一口气,从头道来:“他是我师父,也是我刚参军的时候跟着的长官,他对我很好,有什么事都替我扛着,在一次轰炸里……”
    陆呈怀顿了顿,苍老的嗓音有些哽咽。
    家里没人听他说起过从军的事,更没人听过苏衡这个名字,也完全不知道那段惨烈又遗憾的往事。
    “他跟我讲过你的事迹,也说过你对他的恩情,死之前把这张照片给我,让我去找你,想请你照顾他的孩子。”
    陆呈怀自己离不开大队,托人去找过郁兰桡,但传回来的消息是郁兰桡死去很多年了,天水班被烧成废墟,至于那个孩子多半也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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