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阿大告诉过封深,这是楼和特地设置的小法术,如果是普通人进来不会有动静,不普通的……自然就会激发这清脆的动静。
是新的客人上门了?
封深一愣,刚想下楼,就感觉到突然全身恶寒。
滋溜——
耳边响起犹如指甲滑刺过黑板的尖锐声。
封深晃了两下,扶着立柜闭眼,忍过那一阵疼痛。
“这是怎么了?”他揉着眉心想道,还没等封深抬头,他就感觉屋内好像多了一个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你无缘无故,就莫名知道有人在看你。
封深在台阶上顿住,低头看着楼下,一个高挑俊美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熟悉又陌生。
是火车上的人!
这人的长相完美到极致,棱角分明,眉峰如刀,哪怕封深的大家长也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人过于好看。
也过于锋利了。
封深觉得浑身汗津津,好像突然掉入了大沙漠般浑身燥热,他舔了下唇间的咸汗,“你是火车上……”
大红色的衣服披在这位客人身上却莫名有种温顺如水的错觉,他淡淡道,“好久不见。”
可一边说着,封深一边就看到客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大把红票票。
封深对这种简单粗暴给钱的方式吓了一跳,又目瞪口呆,“你在干什么?”
这一堆红钞票是怎么藏在袖子里的?!
客人:“报酬。”
封深刹那间就想到门口挂着的煞笔条款,昨天晚上他还揉搓着阿大吐槽的价格,突然看着这第一个客人的举动发现……好像也没多少??
客人把钱放到柜台上后,漫步走到小厅的角落坐下,淡定得如同来了千八百遍。那里备着舒适的沙发椅,小圆桌支棱着,暖阳斜射,中央空调呼呼吹着凉风。
一楼是有厨房的,就在安柜台的那侧,封深无奈抓了把头发,踩着拖鞋去厨房冲了杯速溶咖啡和一杯清水。
“咔哒。”
两个暖黄陶瓷杯被封深放下。
太一抬眸看着封深,让他显得有点不自在。眼前这个人不足十八,乖巧的表情下藏着个小机灵鬼,灵活的小神情表露出他对太一的警惕与关注。
封深不知这个客人是谁,但火车上的举动的确让他保留着一份谨慎,他摆摆手离开,“如果速溶咖啡难喝,就喝白开水吧。”
封深昨天在阿大的忽悠下试过速溶咖啡那个味道,这是自从他下山以来最讨厌的东西,
但是他也不会做其他了……封深碎碎念,白开水好歹能解渴。
直到封深在坐下前,他都能感觉到背后一直没有移开的视线。
长长久久,似乎有些熟悉。
他躲在书后面偷偷问阿大,“他以前来过?”
阿大团成个球,谨慎地摇头,“楼和的店连蚊子都不乐意来。”
封深:……那你昨天还诓我天上掉钱!大骗子!!
……
再多的念头,在封深真的开始看书后,又尽数消失了。
他一页页看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就彻底沉迷在资料中。
窗外的阳光越发的浓烈起来,伴随着夏日偶尔的暖风,难得地扫去几分燥意。高大的树木摇曳着,斑驳的碎光在明净的玻璃窗上留下痕迹,移动的光斑吸引住阿大的注意力,慢慢从猫窝里走出来。
大猫通身雪白,漂亮的猫毛蓬松柔软,哪怕这些天都没有下水,却依旧纯白如初。
软垫按在光斑上,猫科的敏锐眼神让他注意到那细微的不同。
阿大回头看着封深,他正沉浸在书籍,如痴如醉到没注意他肚子的哀鸣。
封深其实长相不错,是个好看的人。
阿大默默在心里下了个定义,毫不留情地又拍住光斑。
如果仔细看的话,那光斑正在阿大的软垫下瑟瑟发抖,看起来都不是圆满的弧形了。
封深手上,是一本关于《如何辨别蛋的不同及处理方法》的书,虽然名字看起来简洁明了,但是里面的内容有点枯燥难懂,看久了却很有趣。
里面基本是讲解了三百六十七种不同的蛋类,前面的三百六十六种都是某种神话故事中的蛋。
比如第二十八种,是如何分辨和处理龙蛋,第三十九种是如何分别凤、凰蛋,以及解释凤和凰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封深看得滋滋有味,毕竟不是所有的怪异小说都能描写得如此真实有趣。
写这本书的人必定是个有趣的性格,而翻译的人原原本本把这种带有嘲弄意味的描述方式保留了下来。
第三百六十七种,是最后一种。
灵蛋。
没有任何的属性,也没有说清楚这到底是哪家神话的娃,简单地描述了这种蛋的原理,比如天生地养,再比如说蛋壳里其实是空的。
光是前面的这几个描述都足以让封深把这本书当做是无聊的神话小说,但是附录里的图……是难得的彩图。
看着有点真实。
咕噜——
胃又一次不甘寂寞地提醒着封深,接连的咕噜声让封深从书里拔出来,这才发现已经饿到不能自已。
一抬头,那客人安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恍惚觉得他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