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多年前,辽东边境,朝廷追杀前朝逆贼,为首之人正是曾经向大烨称臣的番邦之国的国君——北梁南荣氏。
也就是那时候,年五岁的向定安第一次随父出军,追杀南荣一族。
崔应雪明明是崔少时的儿子,为什么和南荣有牵连?
五水抿唇不语,看着还被蒙在鼓里的向定安,挠挠头,“将军您别生气,先生以后会给您一个解释的。”
说着,向定安突然发起攻击,铁拳朝着五水袭去,五水得了命令不得对向定安和叶听晚动手,只能做防卫,但他面对的是曾经以一敌百的辽东小将,就算青年是身子中了毒不如以前,单单防御的话他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向定安一连几招,招招朝着五水的咽喉袭击,把人逼在了房梁上,紧接着他一脚越上,朝着五水的脑袋就是一击。
五水没有办法,只能发起反攻。璇玑营的影卫,曾经躲了朝廷的追杀几载,用的招式都极其狠辣,不过几招下来,便将向定安狠狠踹翻在地。
曾经战无不胜的小将军,此刻宛如一条丧家之犬,被青年一脚踹翻在地,还没好全的胫骨咔嚓一声,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向定安目眦欲裂:“我要杀了你!”
五水皱了皱眉,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向定安身边,想伸手拉他一把,但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无奈道:“小将军,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青年大掌狠狠垂向地面,鲜血瞬间攀延着他修长的五指,血从指尖滴落,“让崔应雪出来给我个解释!”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轻响。
门外,一身着紫色大氅的男人进了门。他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但向定安一眼就认出来了。
男人身后跟着一血污少年,被一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搀扶着,众人进门,便显得这间屋子更狭小了。
向定安还趴在地上,身上唯一能动的只有手臂,他撑着身子,从地上半坐了起来,看着男人走到他面前,摘下了帽子,喊他:“夫君。”
崔应雪俯身想将地上的青年扶起来,但措不及防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打算防备,被男人狠狠打了一耳光“啪”的一声,他白皙的面颊上瞬间起了一片红,鲜血从唇角溢出。
璇玑一抬头,看见自己的老师被打了一耳光,气不打一处来,“你敢打先生!”
崔应雪抹去唇角的血,沉沉道:“璇玑,闭嘴。”
“夫君,小雪扶你起来。”崔应雪挽着青年的肩,“出了城,我一一和你解释,要杀你便杀,但要等我除去刘氏。”
向定安:“你究竟是什么人?”
崔应雪:“小雪一直是你的夫君,从六年前被你救下便是。”
“可你一直在欺我瞒我!”
崔应雪叹了口气:“我有苦衷。”
向定安不肯配合,又耽误了半个多时辰,五水看不下去了,趁着崔应雪不防备,一掌将向定安劈晕过去。
崔应雪看着面前晕过去的青年,狠狠瞪着五水一眼,璇玑得意的看着打了他先生的大烨人被五水揍了,便也没多说什么,道:“先生,你都不知道在天牢里大烨人是怎么对我的。”
“少你的吃还是少给你治病了,”崔应雪动手将向定安横抱在怀里,青年因为体内的毒,消瘦许多,抱在怀里可怜的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走。”
璇玑悻悻闭了嘴。
说实话,大烨的人不是他的对手。
天子连夜命人封锁了整个京都,想要出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好在他下的迷药够用,叶听晚一直没醒过来。
众人从京都的暗道离开,到了翌日辰时,才坐上马车往临安走去。
叶听晚是被颠簸醒了的。
甫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好像在马车里,身上好盖着棉被,除了有点饿之外,没什么不适。
他刚刚坐起来,就发现自己身边的被子里还躺着一个人,爬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向定安。
叶听晚的记忆停留在昨夜吃了崔应雪下的药之前。
眼下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不过他可以确定,崔应雪不会伤害他,崔应雪一定是事情败露,要利用他。
还是摸清楚他们要去哪里。
叶听晚晃了晃向定安的肩,才发现原本那个健壮的青年变化这么大,肩上一点肉都没了,脸颊也消瘦了许多,原本还是健康的小麦色,现在却是病态的白。
叶听晚蹙了蹙眉心:“小将军,你还好吗?”
晃了两下,向定安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睑微微下垂的灵动的双眸,宛如含着一滩死水,瞳孔聚焦看见了他,抿了抿干涩的起皮的唇,“叶,叶先生?”
叶听晚点点头,“是我,你还好吧?要不要紧?”
向定安:“臣没事。”
向定安被叶听晚扶着才勉强坐了起来,两人靠在马车车厢上,叶听晚看着向定安好像比自己虚弱多了,便抄起了身边的水袋,喂了他一口水:“先休息一下吧。”
向定安休息了一会儿,脸色看着好一些了,叶听晚才问他:“将军知道你……崔大人要将我们带到哪里?哥哥现在一定找我们找疯了,哥哥他体内还有蛊毒,你能不能……”
说着,叶听晚垂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