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摸着下巴,心想,哦,原来如此,这还是他家的供奉,白问了,都是皇家的钱,怪不得早上司徒安见到他笑的比以往更慈祥。
霍许卿:师弟,快上来,白鸾凤鸣鸟落地时间太久,它就不肯飞了。
严谨应了一声,拎着三分剑,正想踏入车内,不料这只白鸾凤鸣鸟看着体型比别人大一些,本以为是个身强力壮的,却比别人笨上许多,突然不肯好好的往天上飞,一个劲的缩着脖子咕咕的叫着。
霍许卿从造型古朴的车上下来,手中拿着几颗红彤彤的果子,给白鸾凤鸣喂了几颗,又做出温柔师姐状轻声哄了几句拉车的鸟。
不料,那鸟吃了果子还是不肯飞,气的霍许卿柳眉倒竖,叉着腰毫无大师姐的风范学那泼妇骂街:这什么傻鸟,不肯好好飞,等我回来清炖了它,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快点好好飞。
严谨早已习惯霍许卿的温柔外表,暴躁内在,衡阳山人多,还有些弟子不知大师姐真面目,傻愣在原地看着要喷火的温柔大师姐霍许卿。
就在霍许卿的火冒得要更旺盛一些的时候,大师兄梁以升驾着早些年收服的红顶仙鹤来了。
那红顶仙鹤身后也套了车厢,不过没挂唬人用的白纱幔,就是尘世间经常用的那种普通车厢。
梁以升的仙鹤轻轻的停在霍许卿与严谨身边。
车厢门被推开一半,梁以升道:是不是白鸾凤鸣不肯飞?上来吧,我这里还有地方坐。
梁以升对着霍许卿与严谨二人,没有说出具体的名字,严谨想自己向来与大师兄不对付,肯定不是叫自己。
恰好严谨那不正经师父司空山里驾着老马师伯走了过去。
严谨:师姐,你跟大师兄一起走吧,我跟师傅挤挤。
梁以升看着严谨去了司空山里的飞马车,眼神几乎无人发现的暗了暗,霍许卿性格虽然爽利开朗,也不失女儿家的细腻,她有些奇怪的看着梁以升:阿升,你不想我坐过来吗?
梁以升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道:没有,许卿,你想的太多了。
天上一串的飞禽走兽实在惹人注目,为了不引起凡人不必要的误会,司空山里见飞在最前面的弟子已经出了衡阳山,让老马几步飞过去赶上,同时左手结印,使了法术隐去了衡阳派弟子一行人的踪迹。
司空山里出门,必带一堆法器,飞马车厢里,塞了一半的法器,严谨看了一眼,连上次看到的受沉也在。但是比起前些年的夸张样子好上太多了。
严谨是皇子,娇气与大少爷脾气肯定是有的。
他娘亲严贵妃,本以为这儿子忍受不了清修之苦,为了他以后人生打算,天天在皇宫与皇后掐架,就怕有其它皇子将手伸到衡阳山。
大概严谨也知道自己处境,整整五年,说不出衡阳山就真的没有出过衡阳山。
不知道是不是与司空山里这老顽童待久了,他身上没有梁以升那样板板正正的斯文气,而是额头饱满,眉眼错落有致,一张脸骨骼感与力量感兼备,在配上一薄唇,挑眉一笑时,自有一番亦正亦邪的风采,像是好人没有好到家,坏人也没坏透。
这样的混合魅力,衡阳山有不少女弟子钦慕,只是碍于严谨、梁以升与霍许卿之间不明八卦,没有一个女弟子敢对严谨直抒心意,这让他省去了许多时间去拒绝别人。
一出衡阳山结界,久违的凡尘气息扑面而来,脚下路过了凡间集市,有各种各样的食物香气扑鼻,隐隐约约的人声,还有马蹄疾奔踏在路上的声音。
严谨推开车厢一扇车窗,低头往下看市集凡尘,飞马车飞得很高,视线将人拉的很小很小,严谨只看了一眼,又关上的车窗。
司空山里坐没坐相的歪一旁道:怎么不多看两眼?
严谨摇了摇头道:人间市井,看久了会忍不住多看两眼,那不如一开始就别多看。
司空山里忍不住啧了一声。
阿谨,你这般年纪,看不出来,还懂克制二字。
严谨没接话,隐去皇宫里种种辛密,反问道:师父,这次去溟虚海,掌门怎么派出了那么多人,我看衡阳山修为不错的弟子全部出动了。
司空山里打了个哈欠,忍不住身体又往下沉了沉:你昏睡了十日有所不知,前几日北辰殿给我们送帖子,名义上是去为了南溟百姓,实际上是为了溟虚海以及南溟宫。
南溟宫跟衡阳山,北辰殿一样,都是修仙问道较大的门派。
上千年来,三大门派井水不犯河水,一直友好相处,直到最近几年,南溟宫经常闹出些匪夷所思之事。
青天白日,南溟宫附近先是出现不明断肢,然后就出现了许多残缺尸体漂浮在半空中,住在南溟宫附近的百姓吓坏了,纷纷逃离南溟,有的甚至逃到了北辰殿的地盘,北辰殿约莫觉得自己一家去向来神秘兮兮的南溟没有底气,连夜书信一封给衡阳山,这才有今日这一出。
第6章 红蕊
衡阳山地处中原,四季分明,气候宜人,而南溟宫则不同,地理位置上离中原很远,气候炎热湿润,听说冬日也不会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