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覆上去吻，隐隐感觉到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滑过，克里斯抹了把眼睛，睁开眼后却看到自己的泪水淌过塞西尔的脸颊。
他深吸了一口气，握住塞西尔的手。
他用塞西尔的手帮自己擦去眼泪，克里斯有些哽咽，声音极低：“……你怎么还不醒啊？”
“塞西，我好担心你。”
第62章
克里斯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充斥着灰蒙蒙的雾气，他在里面漫无目的的奔跑，却找不到出路。雾气似乎很喜欢他，总是不管不顾地朝他涌过来，于是他莫名其妙地就跟着雾气走到了另一个地方。雾气的中央有一处亮光，但是亮光又被更多的雾气围成的房子包裹着。
克里斯像是拨开云层般轻易，走进了那所房子里。
里面站着两个人。
一个年长些，头发很长。
一个年轻些，更瘦。
他盯着两个人，有些吃惊。因为那两个人，分明就是塞西尔！
两个塞西尔同时回过头来看向他，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平静下来，但是两人却都没有与自己说话。克里斯感觉有些奇怪，思量之下，克里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于是他也没有说话。
房子中央的两个人才终于开口说话。
年轻的那个语气硬邦邦的，“如果是你，突然变成了五岁的小孩子，还什么都不记得，你会怎么做？”
年长的那个语气温和得多：“如果是我的话……或许会选择重操旧业吧，毕竟我只会这个……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虽然危险，但是过久了也就不那么痛苦了。”他的目光落到了克里斯身上。
“但是我想，我最后做出的选择应该会和你一样。
“果然是这样吗。”
塞西尔情不自禁地看向那里突然出现的克里斯，“在球场上与他并肩作战的感觉确实很不错，无论是共同获胜的喜悦，还是比赛失利的悲伤，这一切竟然能组成一个名为幸福的词语。”
年轻些的塞西尔也不自觉地看向克里斯，片刻后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塞西尔眉眼微垂，轻笑了下:“所以，就算你不想要回忆起也好，终归你是我，我就是你……我想，以这样的方式陪伴着他，他或许会更开心。”
另外一个并不接话，沉默许久后才说起其他话:“……果然是这样。”
“……果然是因为你喜欢他，所以我才也会喜欢他，是因为他，我才会最终选择去踢球。”
塞西尔并不否认:“自然，你我本就是一体的。”
“但他对我的喜欢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你。”
塞西尔叹气:“你和我，本就是一体的。”
克里斯敏锐的大脑仅仅凭着这两句话，立刻就反应过来塞西尔近半年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他逐渐瞪大了眼睛，然后盯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你在吃醋我更爱谁所以才昏迷了这么多天？！”
两个塞西尔同时偏头看向了克里斯，异口同声:“……你怎么能说话？！”
“我？我为什么不能说话？”
“你不是我幻想出来的吗？！”又是异口同声。
“…………”
“…………”
“…………”
良久的沉默过后，克里斯突然产生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失重感，他挣扎着想要去拉拽那道雾气组成的房门，却被无法抵御的吸引力拽回了现实。
克里斯陡然睁开了眼睛。
他长出一口气，直起身子来，因为昨天不太健康的睡眠姿势，导致他现在的身体有些麻木，肩膀也有些酸痛。
克里斯看到自己手中还握着塞西尔的手，他眨了眨眼睛，起身坐到了塞西尔身上，他伸手捏住了塞西尔消瘦的两颊，“醒来！醒醒！你快醒醒——”
“吃醋的小气鬼，赶紧醒过来！我能给你解释！你把我踢出来算怎么回事？你不会打算就这样抹杀掉我们过去的记忆吧？我不会同意的——！”
塞西尔眼睫微颤，在克里斯的一声声呼叫下，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眸光有些无奈，“……你，你怎么做到的？”
克里斯洋洋得意:“这或许就是真爱之吻的作用吧。”
塞西尔被他扶着坐起身来，克里斯又贴心地给他倒了杯水过来，他接过水，目光却不落到克里斯身上。
克里斯也不出声，等他喝了些水后，才强迫他扭头看向自己:“为什么不说话？”
塞西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眨了眨眼，便没有说话。
克里斯戳了戳他消瘦下去的脸颊，“怎么不说话？”
“塞西，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夸你太自信了。”
塞西尔微微抬眼看着他，“……什、什么？”
克里斯拉了把椅子坐到他床边，笑嘻嘻地望着他:“你啊，是不是太自信了？我从来没见你吃醋过。”
“你从不觉得我会喜欢上别人，但是现在，你开天辟地第一次吃醋，居然是因为我究竟喜欢现在的你，还是过去的你而吃醋……”他扬起嘴角，靠在椅子上盯着塞西尔瞧。
塞西尔蹙了下眉，摇头:“……没有，只是那个他，太年轻了。只是他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