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对面是个人,就是一条狗,温璟高低都得问一句。
江时衍说:“你是猪吗??”
“……”
“没和你说它会拉在你怀里吗,现在知道问怎么办了?”
“……”
温璟听他一句接一句,“不是你让我上来的吗,现在冲我吼什么?”
江时衍气得脑子发蒙,天知道旁边有一坨屎是什么感觉。
他把抽纸丢给他,又愤愤地打开车窗。
冬夜的风吹进来,冷的刺骨。
温璟抽了几张纸,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真的欲哭无泪,救命啊……
江时衍余光瞧着一旁的人不动弹,味儿散得差不多了,又把车窗关上。
转头阴着脸,“你是打算把这一坨带回家吗?”
温璟本来也憋屈,他也不知道小猫会突然拉出来,又被一顿言语攻击,心里窝火得很。
他把手里的手机一丢,一只手把小猫拎出来,又不知道放在哪里。
江时衍目光扫过,看见手机页面是打开的百度,搜索词条是——
胸口里有坨屎该怎么处理?
“…………”
江时衍出声,“放地上。”
温璟听话地俯身放下,然后解开两颗扣子。
又停下了手。
臭死了,猫这么小,怎么拉的屎这么臭啊。
这人不能要了,谁来把他扔了吧。
温璟丧着脸,从小到大哪干过擦屎的活儿。
他下不去手。
正煎熬中,手里的纸被人一把抽走,江时衍脸色阴沉,二话不说扯开他的最后几颗扣子,看见他的衬衫上脏兮兮一片。
小猫估计肠胃不好,这更棘手了,几乎全粘在了衬衫和大衣上。
温璟忽然有些局促,目光在江时衍身上飘忽了两下又收回了。
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也废了,心里难受,悄悄说了句,“真是乌鸦嘴。”
不偏不倚被江时衍听到了,他抬眼,“不是你要养的?”
温璟觉得遇到他就没好事,不带思考地回怼道:“是我要养的,碍着你了?”
江时衍一听,把纸一丢。
打开自己那侧窗户,偏头吹着风。
他堂堂一个公司老板,现在在给人擦屎,这像话?
某些人还不领情,嘴硬得像茅房里的石头!
温璟看它不管了,低头瞧瞧,衣服上还粘着一坨。
眉头紧紧皱着就没松开,也不敢放开呼吸,他就像被点了穴一样,动也不敢动,
一股寒风涌进,他又咳了起来。
江时衍闭了闭眸,又关上了窗户。
娇贵死了。
他沉声问:“错了没?”
温璟不答。
他好像脑子被熏傻了,哪错了?错哪了?
凭什么让他认错。
江时衍等不到回答,扭头看去,看他脸色又泛起红,时不时咳几声,眸里漫着水汽。
江时衍心里又无端生起那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说错话的反倒是他一样。
他铁青着脸,伸手抽了几张纸,歪着身子把人扯过来,动作粗鲁地擦起来。
温璟沉默地承受着,耳边是自己停不下来的咳嗽声。
总算是差不多了,江时衍抬头。
那一瞬间两人视线相撞,高挺的鼻子蹭过,气息交错,逼仄的空间里生出一股微妙的气氛。
温璟的眼尾挂着点水珠,他一眨,汇集得便更多。
水漉漉得玫瑰一般。
他又眨眨,往后挪了挪,拉开些距离。
“看过医生没?”江时衍问。
语气不似刚才强硬,平静了许多。
温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低头系了两道扣子,没去看他,嘴上说:“看了。”
“嗯。”
刚刚离得近,江时衍后知后觉嗅到一股别的味道,来自温璟的颈间。
脑海里忽地又闪过那晚的画面,从背后衔住他细腻的颈,用点劲留下痕迹,身下人便会哼唧几声。
上瘾。
江时衍又燥热了,他启动车子,一脚油门猛得冲了出去。
温璟还没坐稳,抛过一个不解地眼神。
热意褪去后,江时衍喃喃自语了一句,“一股子奶味,怪不得爱喝牛奶…”
“啊?”
温璟只听到了牛奶二字,“你说五个亿么,我晚上的确给它喂了牛奶。”
“……五个亿是哪位?”
温璟指了指怀里的猫,“它,我刚起的。”
“…………”
江时衍有时不知道这人脑子里装的什么,也许在国外待久了,脑回路总是怪异一些。
他不了解他在国外住了多久,什么学校念得什么书,他对这些不感兴趣。长久的掌控地位让他冷漠寡言,更多时候只关注结果,关注既定的事实。至于怎么发生的,那不是他该操心的。
温璟不同,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有着最温和柔软的一面。
“还是要谢你一下。”温璟咕哝了一句,这话说的似乎并不是那么情愿。
江时衍没立即回答,车子拐进了巷子,路灯霎时暗了许多。
他在一片昏暗中说:“这是谢人的态度?”
温璟明白,虽然那一晚上他最应该怨恨的是他那两个叔叔,可是他也无法平静友好地面对江时衍,毕竟是他折磨的他,更何况他们之间还存在公司上的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