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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霓一点也不怕他:“我进宫不好吗?我堂姐进宫当妃子,我那个纨绔堂哥就连升三品,而你是我弟弟,又比我堂哥聪明能干,肯定……”
    “我不需要!”沈照渡咬牙切齿,“要拿你交换的东西,我一个都不要。”
    锣鼓喧天没有片刻安静,沈霓在此刻却只能听到他如承诺般的怼言。
    她指腹摩挲着圈在自己腰间的手:“那我要成亲你也不给?”
    沈照渡身子一震,没有回答。
    沈霓继续追击:“我始终要嫁人的,难道你还不让我嫁了?”她挣开桎梏面向无措的他,“沈照渡,孙远是你推下山的吧?”
    闻言,沈照渡脸色一变,心虚地躲避她笃定的目光,却反驳不出一句话。
    萧翎已走到他们身前,仿佛没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牵起沈霓的手和自己刚买下的芙蓉石镯子对比:“这个颜色果然很配你。”
    沈霓想缩手,余光瞥到沈照渡死死盯着萧翎的手看,又展颜一笑,让萧翎替自己戴上手镯。
    “好看吗?”
    她故意拿到沈照渡面前晃了晃。
    他重重哼了一声,抓起她另一只手往前走。
    萧翎在流浮湖上包了条画舫,月亮还未升上中天,三人就在船舱中饮酒吃菜。
    对面的画舫传出声声吴侬软语,几个穿着琳琅的乐伶弹着琵琶唱《春江花月夜》。
    萧翎邀沈霓一同到船头赏月。
    沈霓看了一眼坐姿端正,不吃不喝的沈照渡,把喝过的杯子递到他唇边:“替我喝完,不然今晚就不跟你回去了。”
    沈照渡气愤地捏她的手腕:“不跟我你还想去哪?”
    “留在这儿……”沈霓已经起身,又弯腰凑到他耳边,“侍寝。”
    说完她立刻就跑,哪管身后拍案声滔天,绝不回头。
    走出船舱,丝竹声娓娓动听,满舫红袖招。
    萧翎盘腿坐在船头,听到脚步声渐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等沈霓坐下来后才说:“敢利用朕,好大的胆子。”
    沈霓趴在船板上,将手伸进湖中,掬水映月:“陛下耽误了我五年,我利用一下怎么了?”
    萧翎爽朗一笑,放下酒壶后仰而坐,风流雅致:“敢揣度污蔑圣意是死罪,但看在你猜对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他回头望进船舱,沈照渡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桌上的金桂酒。
    “你当初不想留在宫中,也是因为他?”
    “当时是为了信守承诺,现在好像不一样了。”沈霓低头浅笑,“我小时候做过一个梦,梦里我的夫婿顶天立地,武功盖世,生得一张意气风发的脸。他是沉默寡言的,对我是宠溺,对外心眼小得可以,只有把我搂在怀里,浑身的刺才回收敛成柔软的毛。”
    “他是这样的人?”
    沈霓点头,收回手躺下看颠覆的沈照渡。
    凶戾的眼神落在萧翎身上,一会儿又惆怅地移到她身上,像得到指令不得动弹的委屈小狗。
    “是啊。”沈霓摸了摸发髻上的金桃花顶簪,“他一言不发地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
    他是她捡来的,缘分便是天赐的。
    萧翎垂眸看着她怡愉的笑意,自斟一杯玉液金波,玩笑般自嘲:“想不到啊,这五年我竟替人做了嫁衣。”
    浓烈的酒香从后方飘来,沈霓回头看了一眼,酒坛倾覆,却无酒液外泄,沈照渡醉趴在几上,待人鱼肉。
    送萧翎上岸后,沈霓回到船舱,沈照渡已经酒醒,倚着阑干凝视着她走近,像黑暗森林中明亮的虎视眈眈。
    沈霓停在他的对角,仔细打量他露出的颈脖与脸庞,无一不是绯红的。
    “我回来了还不高兴?”
    沈照渡也拍拍身边的空位:“过来。”
    很不满啊。
    沈霓艰难忍笑,靠着身后的柱子站稳:“喝得酒气熏天的,我才不过去。”
    “狗皇帝也臭,你怎么就过去了!”脸色黑沉的沈照渡重复,“过来。”
    “我不要。”
    沈霓说完就跑,才刚踩上第一级台阶,又被拦腰打横抱起。
    桂花鱼酒香扑面,沈霓一下就醉了。
    近在眼前的脸庞并不清明,总是带着亮光的眼睛被一层浮云轻雾遮盖,雾里生花。
    知道他不可能放手,沈霓也没有去搂他的脖子,轻轻拉着他的衣襟,不作惊慌,亦不作娇羞:“你想干什么?”
    对面漂浮的画舫兴致愈发痴缠,乐伶从《春江花月夜》唱到了《醉春风》。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沈照渡的眼睛逐渐浑浊,喉结上下滑动,贴在她衣上的手掌不断发烫。
    “……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沈霓,”他似乎醉得厉害,紧张得眼睛里一汪潋滟如波光粼粼的流浮湖面,“你想喝酒吗?”
    阴影近,酒气浓,沈霓闭上眼睛,那甘冽炽热的嘴唇急躁印上她的唇角,用力辗转。
    两人都是第一次,想再深入,莽撞的牙齿撞在软唇上,磕出满嘴桂花血腥。
    沈照渡还要继续亲,沈霓别过脸推他:“你不累吗?快放下我。”
    以为她不喜,沈照渡黯然垂下眼皮,结果沈霓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歪头看着长几旁摆满软垫的地方。
    “躺在那里亲会舒服很多。”
    游船多了,湖面波澜四起,也许是醉意上头,短短几步路,沈照渡走得摇摇晃晃,正好能掩饰他因心跳加速而抖动的手。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刚走到长几拐角,一脚踩在软垫上,两人齐齐摔倒在一片柔软中。
    “小心!”
    落地前他立马转身,将自己垫在沈霓身下,紧紧抱住她的身体。
    沈霓抬头,沈照渡也在看着她。
    欲望的火苗被他极力压制着,殷红的嘴唇也咬得发白。
    沈霓钻进他的怀里,戏谑而缠绵的目光在她唇上徘徊:“好啊你,在卫所两年就学这些去了?”
    她故意缠紧沈照渡的身子,刚靠近就能感觉到他的蓬勃。
    “不是要我喝酒吗?酒呢?”沈霓凑到在他唇边说话,似碰未碰,像随水而动的鱼饵,要逃又要勾鱼上钩。
    欲望突破临界点,沈照渡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想做什么?”沈霓平躺在软垫上,微微曲起一条腿磨着他,如轻盈的夜风拂过,“就是这样对姐姐的吗?”
    沈照渡咬牙切齿,手往下探抓住她纤细的大腿:“姐姐会这样对弟弟的吗?”
    沈霓笑了几声,抬起双臂将他拉低:“混小子,难怪一开始就不愿意当我弟弟。”
    她在他耳边呢喃:“初见时,你就存了不轨之心。”
    百骸九窍都被沈霓捏在掌心,沈照渡自觉无所遁形,干脆不再忍耐,低头就吻上她的嘴唇。
    两人笨拙得连换气都不懂,只知道紧紧地搂紧对方,不是嬉戏,而是怕对方会消失般纠缠。
    “不行……”几近窒息的沈霓推开她,红着一张脸剧烈的喘息着。
    她的舌头被含吮得发麻,浑身上下都被酥软支配着,而身上的人是唯一的解药。
    沈霓想到小姐妹说的痛,顿觉心慌,反悔似的推开他:“你、你不准进来。”
    见沈照渡眉头一皱,她立刻惩罚似的掐他的脸颊:“不满什么?你现在能立刻娶我吗?”
    沈照渡很想说能,可他现在还配不上沈霓,没有地位,也没有军功,甚至还没有正式参军。
    他拿什么娶沈霓。
    “对不起。”他松开手,侧躺在沈霓身边将她抱紧,迫使自己的欲望冷静下来,“我太弱小了。”
    这五年时间里他每天都担惊受怕,怕一早起来就听到沈霓定亲出嫁的消息。
    他不敢想,沈霓若是嫁给了别人,他会如何地痛苦,如何悔恨。
    或许,他会杀了那个男人。
    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沈霓担忧地看着他:“忍得很辛苦?”
    沈照渡摇头,俯首亲吻着她的肩头:“又不是第一次忍了。”
    “沈照渡。”她从背后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知道什么叫暴殄天物吗?”
    沈霓顺着他嶙峋的骨骼滑向前,红着脸说:“我在这里,你还要自己动手吗?”
    背后的人动作一顿,喘息声却变得更重。
    沈照渡再次翻身撑在她身上,被欲望点燃的瞳仁炯炯地盯着她的脸看。
    “沈霓。”他嘴唇细细吻着沈霓殷红的耳廓,“你再等我两年,我一定带着一身军功回来娶你。”
    沈霓回头,立刻被他吻住双唇。
    “那我要是不等呢?”
    沈照渡凶狠地咬她下唇:“我就杀了那个男人,把你困在船上。”
    阳精喷洒在她的腿根,沈霓没有擦拭,转过身抱住满身戾气的少年。
    “果然是小气鬼。”
    八月十五,月色与夜色共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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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番外二 训狼(4)
    从画舫回去后,二人心照不宣地和对方拉开了些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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