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的问题没人能回答,此刻巨大的藤体正在剧烈的抖动,而被它裹挟在其中的世界树,气息则是越来越微弱。
这棵支撑了几千年的树,似乎在一瞬间打开了某个开关,生物场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沉寂下去。
“快,想个办法!务必维持世界树的生命!”
育种灵大长老怒叫道。
首席专家已经扑过去紧急调整机器,但效果不明显,监控屏上原本还算平稳的曲线已经变成一道道下划线,各项指标都在断崖式下跌!
“提升献祭原料的纯度!”
“加倍输入激发素!”
“接通生物电场!”
一通急救之下,勉强把世界树的状态稳定在边缘线上。
但也就是在边缘线上,无论怎么调整数值都不会提升,急得首席专家濒临崩溃。
“怎么会忽然进入凋零期呢!?”
它一边操作机器一边喃喃自语。
“被剥离意识的世界树已经是棵普通的树了,普通的树没有凋零期,除非……”
除非……
生命之巅上的所有白影都想到了同一个可怕的可能!
除非世界树的意识回归了!
同一时间,宁小统正在和一个奇怪的意识体对峙中。
——你想当宇宙之王吗?
啊?
统统挖了挖耳朵,反问。
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你想要登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主宰一个种族的命运吗?
不要。
统统干脆利索拒绝。
主宰一个种族那多累啊!?他爸爸管墨宗和九凌城就累的英年早逝,统统才不要重蹈覆辙。
——你怎么会不要?
那个尖利的声音着急了。
——主宰他人的生杀大权多好啊,把一个文明都玩弄于故障,你要他们生就生,要他们死就死。
真的吗?
宁小统似乎有些迟疑。
那个声音觉得他心动了,马上又说。
——我不会骗你的,你将拥有这个宇宙中最高的权力,你要什么都能得到。
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没有代价。
那声音急切道。
——只要你跟我融为一体。
你是谁?
——我是世界树,我就是你。
“放屁。”
宁小统嗤之以鼻。
“你才不是我,我的本体可没那么丑。”
他得意洋洋。
“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树,和某些散发着臭气的垃圾虫藤结合体可不一样。”
——丑?!你竟然说我丑?!
那个声音气急败坏。
——我怎么可能丑?!我已经和你的本体合二为一,我就是世界树!
“不是,才不是!”
宁小统坚持。
“你是寄生虫,是那个被融合改造的虫母吧!?”
“育种灵真是笨蛋!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变异寄生藤是有自主意识的,你藏得可真深!”
——那是当然。
虫母得意地说道。
——愚蠢的育种灵,它们以为剥离了我的意识体。可那这么可能呢!?虫母的意识体可以存在于虫巢网络的任何一处,它们是不可能把我彻底驱逐的!
——知道为什么最初的寄生藤叫尤克拉希尔德吗?
虫母骄傲地说道。
——那是我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是我引导那些笨蛋让我回归,我才是育种灵文明的主人!
——一万多年了,那些蠢货把宇宙间最珍贵的东西都向我献祭,普通的虫母寿命只有320年,但我活了多久,这还多亏了上一代的世界树!
——而你,不管你承不承认,我最终还是和你的本体合二为一了。
——现在你就是我的养料转化器,你的每个细胞都充斥着我的遗传信息,你实质上已经是我的伴生体了。
——乖点,听话。就像你的上一代世界树一样,与我同生。我会尽力让你活的轻松点。
“好恶心。”
宁小统嫌弃到反胃。
——哈哈,恶心也没有用,你既然回到了本体,就等于在我的身体中,你出不去了。
——你还是乖乖当个工具人,好好和我一起活下去吧!
许是很久都没有和人说话了,虫母洋洋得意地将自己的心路历程炫耀给宁小统,包括当初它是怎么碰巧得知了育种灵的计划,怎么小心地参与其中,又是如何将整个实验转化为自己的胜利局。
千百年来,它就是这样控制着育种灵文明。
虽然育种灵们全员都寄生在它的藤种中,但他们从不知道自己才是被榨取被利用的人,在他们身边隐藏着最危险的生物。
——我也不是没有牺牲的。
自称为尤克拉希尔德的虫母喃喃地念叨。
——我放弃了我的虫巢,放弃生育的本能,永生很寂寞,要不是你诞生的时候实在太微弱,我原本还想饲养你作伴来着。
哕——
宁小统吐了,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的抗拒。
但尤克拉希尔德不在意。
世界树的意识和世界树本来就是一体的,是强行剥离才造成了分割,现在意识体回归,本体和意识的吸引对让他们牢牢粘合,再不能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