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识宜睡在一张简陋的床上,脸朝墙壁背朝门口。可能是暖气太热,他整个背都露在被子外面,腿也没盖得太严实。
从谭承的角度能看到他穿着白色四角内裤,内裤包裹得很好,型也不松垮,往上是腰,往下是腿,哪哪都饱满又有线条感。
谭承天生是gay,对他来说这就是最符合审美的身材,既不会太壮,也不会太干瘪,比那些嫩模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他把这副画面尽收眼底,这时李识宜也醒了,但没有马上恢复清明,转过身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怎么是你?”
谭承眯起眼,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说:“今天要是不来我还以为你在外地。李识宜,糊弄我有意思?”
李识宜翻身下床。
由于不知道谭承喜欢男的,他半分警惕也没有,直接穿着内裤去拿衣服,修长的双腿和窄瘦的腰线明晃晃从谭承眼前经过。拿到牛仔裤以后他转过身,弓起的后背朝向谭承,背景莫名性感。而且他胳膊上有肌肉,既有反差感又有男人味。
谭承心里烧起一团火,眼神幽深发暗,像是想当场把人捆起来操了。
李识宜套毛衣的动作很迅速,边套边轻描淡写地说:“确实忙,前两天刚回来。你的车给别人改吧。”
他倒不是怕谭承,主要还是不想惹事。
谭承冷冷一笑,说:“有时间睡午觉没时间接电话,行啊你,架子挺大。”
话出口,李识宜穿完衣服,身形微妙地顿了顿,“恰好没接到。”
谭承不仅不是傻子,相反还很精,要不然也做不了那么大的生意。他嗓音微微一沉:“你把我拉黑了?”
李识宜适时沉默。
他往外走,没曾想突然被谭承抓住了胳膊,往身前带过来,动作大到他险些摔倒,“你干什么?”
谭承冷声:“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李识宜,凡事要有个限度。”
李识宜转了一下手腕,发现被箍得很紧,皱起眉挣脱。他力气也不小,何况他从小饱受欺辱,练就了一身不怕疼的本事,真动起手谭承不一定能占到绝对上风。
两人之间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变得火药味十足,而且声音把门口的小妹妹招了进来。她以为他们打起来了,吓了一跳,又怕李识宜吃亏,战战兢兢地往里跑,“哥——”
“别进来。”李识宜朝她高声道。
她这才止步,只是依然担忧地看着他们。
此时谭承的表情却有些许异样。顺着他的视线一看,李识宜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手腕的疤,不禁低吼道:“放开,你还有完没完了?”
谭承这才松手。
李识宜转着被掐红的手腕,感觉自己真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好不行坏不行,远了不行近了也不行,非得顺着这人的意,他让干嘛干嘛,否则就得吃教训。
其实谭承这人不光很好对付,还讲义气,护着自己人,只要别驳他的面子,别让他感觉自己在热脸贴冷屁股。但他终归是个典型富二代,李识宜算看出来了,表面人模狗样,内在就是枚定时炸弹,一点就炸,死伤无数。
李识宜冷静地坦白:“是,我是把你拉黑了。”
谭承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黑沉:“理由。”
明明是很凶悍的口气,却莫名有种刨根问底的执拗。李识宜在心里低低地骂了他一声傻逼,抬眸看向他,说:“你觉得呢,咱俩又没交情。像你刚才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还问我为什么拉黑你?”
听起来,言下之意是你太粗暴了,不够绅士。谭承眉头稍缓,凌厉的目光也放松了一些。
妹妹这才跑到他身边,轻轻叫了声“哥”。李识宜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没事,我跟他是同学,老早就认识。”
“啊……是吗?”
妹妹难以置信地看向谭承。在她眼中谭承长得帅,穿得也不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彰显有钱人的特性,而且看刚刚的情形,行为举止好像……哥哥怎么会跟这种人有来往?
“那你们刚才为什么吵?”
“他让我帮他改车,我忙不过来。”
谭承眯起眼睨向李识宜,李识宜面不改色。
妹妹的目光倒是带上了责备,她迅速瞟了眼谭承,低声说:“都是同学,怎么还为难人啊。”
李识宜知道谭承不可能善罢甘休,安抚好妹妹以后就对谭承说:“走吧,去看看你的车。”
他这种平淡的态度,让谭承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那团火非但没发出去,反而越烧越烈,甚至想用另一种方式来惩罚他,罚到他求饶,颤抖流泪为止。
车停在操作间,李识宜拿出接下这单的态度严谨检查,里里外外都没放过,也拍了照存了档。他问谭承平时有什么需求,是代步还是下赛道。
“半个月下一回赛道。”
李识宜看他一眼,一种打量他几斤几两的感觉,“成绩怎么样。”
谭承气得发笑:“哪天抽空跟我练练?”
“算了。”李识宜钻下去看底盘,不带嘲讽的平和嗓音从下面传来,“我水平一般,输你赢你都不合适。”
“……”谭承额头青筋听得抽紧,血管突突的,牙缝里低骂了一声操,“你他妈这张嘴真欠收拾。”
李识宜躺在下面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