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这和前世的结局截然相反。
云喜见她脸色苍白,忙扶住她,想带她回自己院落。
又听到,一阵清冷声接着说道:“这与她无关,这背后一切真正掌舵的是谢词安。”
陆伊冉猜测此人,便是西楚的毓王五皇子。
这一计闷棍把她打得措手不及,她宁愿相信两人是骗她的,也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谢词安为何要这样做,他不是把谢家的利益和名誉,奉为圭臬吗,为何要扶持自己表弟。
究竟是为何?为何?
她舍下一切来西楚,就是为了改变陆家人和自己的结局。
结果却是如此。
不知不觉她早已泪流满面,这三个月来,她强撑着一口气。
不去想结果,也不计较得失,一门心思要在西楚站稳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可老天却给了她这样一个结果。
她推开云喜地搀扶,急着逃离,慌不择路撞翻了花盆。
‘哐当’一声,惊得院中人惊呼出声:“何人?”
小厮出院门一看,院外根本没人,一橘花猫站在院墙上冲他喵喵直叫。
陆伊冉回到自己房间,平静下来后,唤来碧霞和如风。
“我知道你们有办法联系到暗卫,我要知道尚京宫中发生的所有事情,还有……还有谢词安的事。”
见两人一脸讶异,陆伊冉出声催促。
“此刻就去。”
顿悟过来的两人一脸欢喜,应道:“是。”
实际上,林源派来的人早已联络上了她们,只是没有传消息出去而已。
林源按谢词安的吩咐,派人守在她们周围,保护陆伊冉的安全。
如今陆伊冉自己主动想知道他们侯爷的消息,两人当然高兴。
*
而惠康坊这几日,人人过得提心吊胆。
谢词安那日被祝北尘刺中心口后,已经昏睡了五天五夜都没醒过来。
祝北尘当时殒命,而谢词安自己也没讨到好,被祝北尘用淬毒的短刀刺成重伤。
童飞把人带回来时,谢词安的嘴唇都已乌青发黑。
安子瑜配药给他解了毒,他却一直没醒过来。
老太太守在谢词安身边,眼睛都哭肿。
江氏和陆佩显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寸步不离地。
女儿人还没回尚京,女婿又出了事,想到陆伊冉和两个孩子,江氏的眼泪就没停过。
“姑爷,你可不能再睡了,冉冉还等你去接了。”
陆佩显见所有方法都试过了,依然不行,“老太太,去把循儿带回来吧,说不定孩子唤一声,比我们唤几日都强。”
这两日,老太太也知道了,陆伊冉离京的实情。在老太太眼中,谢词安的命比任何人都重要。
是她们谢家的天,而他却为了救陆家人,连命都不顾了。她心中有怨,沉声道:“他心心念念想的是谁,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如果谢词安好不起来,老太太也有,随自己孙子去了的想法。
江氏夫妇俩心中愧疚,只能沉默。
谢词安受伤的消息,目前只有他亲近的几人知道,就连循哥儿她们都瞒着,怕吓着孩子。
方嬷嬷就把循哥儿带到,隔壁江氏夫妇俩的院子。
朝堂上,九皇子宣称,大司马去了外地军营处理公务,这几日是郑仆射辅助着朝中大事。
长此下去,显然是行不通。
秦大夫和安子瑜两人医术了得,该用的药,该想的法子都用上了,到此时,两人也束手无策了。
而一直昏迷不醒的谢词安也不好受,毒虽然解了,身子疲惫得没有一点力气。
身边又好似有一层屏障,把他隔在了另一个天地,只余他一人。
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他听得清清楚楚,就是回应不了。
他一直陷入一个恶性循环,脑中总是出现,陆伊冉和别人拜天地那一幕。像是催命符一般,总在谢词安脑海中出现,挥之不去。
他无法接受这一幕,任命闭上眼睛不愿醒来。
直到第十日晚上,从西楚传来的消息,余亮好似看到了救星。
等屋中几人稍稍离开后,他悄悄凑到谢词安耳边,悄悄说道:“侯爷,金陵传消息来了,夫人还没与那人大婚,夫人想知道你的消息。”
余亮的一席话,就像给谢词安黑暗的世界,照进一束亮光。
让他渐渐清醒的脑中,想起了京郊那片,自己特意为陆伊冉修建的草坪,绿油油地充满了生机。
他记起,自己还没与她一起去草坪骑过马,如何能这样一直睡下去。心中有了期盼,他拼尽全力睁开了眼。
余亮高兴得像个孩子,他又哭又笑大声喊道:“我们侯爷醒了,我们侯爷醒了。”
看着一屋人关心的面孔,谢词安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把信给我。”
余亮忙递上信件,谢词安吃力地拆开,信中内容和余亮叙述的大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