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凌晨一点多钟,实在有些犯困。但是怕烟头会引起对方注意, 余晓光只是掏出矿泉水瓶喝了一口。
这时,他忽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女声, “放开我, 救命啊, 求求你们, 放过我吧,谁来救救我!”
余晓光立即警觉地站起来,他闻声而去,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正在拼命挣扎,而使劲抓着她枯瘦如柴的手腕的,是一个上了些年纪的中老年男人。
中老年男人不停的哄着,“兰兰,跟我回去,兰兰,别闹了!”
年轻女孩子的状态明显不正常。余晓光走过去,警惕的打量了一下中老年男人道:“放开她。这么晚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中老年男人恶狠狠地瞪了余晓光一眼道:“关你什么事,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啊!”
余晓光掏出证件道:“我是申城特勤支队的,你说是不是多管闲事?”
老男人脸色一变,马上点头哈腰的说:“不好意思啊,警官,我们就住在这附近,这是我外甥女儿。她因为失恋了,精神上受了点刺激,现在精神不太正常……”
“你别听他的!”
女孩子马上尖叫起来,“他把我卖给了坏人,警官,求求你救我!”
这一离得近了,余晓光就着月光一看,就觉得女孩裸/露在外面的胳膊腿上,有很多细碎的伤痕。
余晓光就伸手去拉女孩,想把她拽到自己身后,“你是她的舅舅吗?麻烦你的证件给我看一下。”
“哦,证件啊,身份证行吗?好的好的,您稍等!”
老男人的右手还是死死的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左手费力的伸进自己的口袋拿身份证,他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掏出来。
余晓光接过来一看,这个男人叫韩鹏举,今年50岁。但是就这么看,是看不出什么的。
余晓光就准备打电话回市局,叫值班的侯希勇帮他查查,这个人有没有问题。
这时,他却听见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哎,晓光你怎么在这里?!”
余晓光抬头见是邢一鸣,就点点头道:“邢队,正好过来查个案子,你今天是来临时检查吗?”
“是啊。”
邢一鸣掏出颗烟递上去,“来抽一支,这两位是怎么回事?”
韩鹏举连忙上前道:“邢队,你不认识我了?你忘了,我前两天还去过你那里领人呀?!”
邢一鸣转头看了看韩鹏举,好像打量了一下他的脸,“哦,老韩,你外甥女儿又闹起来了?”
“是啊,这不说吗?又给大家伙添麻烦!”
韩鹏举一把拉过女孩,“邢队,既然你认识这位警官,我就把孩子带回去了。”
邢一鸣转头冲余晓光笑了笑道:“晓光,你是不是以为出什么事儿了?一场误会,这位是老韩,他外甥女儿精神上有点问题,经常大半夜往外跑,没事的,你让他们回去吧。”
余晓光见邢一鸣这样说,打消了一些心头的疑惑,犹豫了一下,刚想放开手,女孩就已经尖声惊叫起来,“警官,你别相信他们,他们都是一伙的,我认识你,你还记得我吗?咱们在电视台见过的!”
余晓光仔细看了一下女孩的脸,才隐隐约约的感到有点熟悉,诧异道:“苏……你是苏铃兰?刘畅的同学?”
苏铃兰激动得满脸眼泪鼻涕直流,“对对对,就是我,警官求求你救救我啊!”
余晓光就觉得,事情真有点不对头了,距离他上次在电视台见到刘畅和他的同学,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苏铃兰就已经瘦得形销骨立,憔悴枯干到完全认不出来了。而且,她的手臂上似乎有很多针眼儿。这种痕迹,一般都是吸/毒造成的……
余晓光脸色一暗,道:“邢队长,既然这样,咱们就到派出所里办个手续,再让他把女孩带回去吧。”
邢一鸣笑了笑道:“这就不用了吧。怎么,晓光,你是连我都信不过?”
“不是。”
余晓光笑道:“这不是信不信的事儿,邢队,咱们就是走个手续就完了。”
邢一鸣皮笑肉不笑道:“好啊。”
余晓光做思索状道:“这个点儿了,也不知道附近的派出所里,还有没有人值班。要不我打个电话,让同事开车过来送咱们……你……”
就听“扑”的一声轻响,余晓光就仰面朝天,向后栽去,“砰”的一声栽倒在血泊里。
别说韩鹏举和苏铃兰,就是连邢一鸣都惊呆了。
眼看苏铃兰又要尖叫,韩鹏举眼疾手快的一把掩住了她的口鼻。
邢一鸣不由冲着背后的灌木丛怒喝道:“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又在这里开/枪杀人?!”
穿着长风衣的男人收起枪,操着有些蹩脚的普通话道:“不过是个小警察,杀就杀了,你们怕什么?上回他看见了我的脸,要是给他叫了人来,把那些事张扬出去,咱们都得玩完!”
邢一鸣听见“小警察”这三个字,脸色不由自主的难看起来。但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邢一鸣咬咬牙,准备背起余晓光带到别处去抛尸,忽然就听见了脚步声响,“谁在那里?你们听到枪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