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子巴不得黄大森早点离开,听到此语长舒一口气,道:“货车已经准备好了。货车后面有很多纸箱,有一个箱子是空的。这是送家电下乡的车,不会有人来查。货车就停在矿业广场家电商场旁边,这是车号。没事,我走了。”
年轻女人离开以后,黄大森咬牙切齿地骂道:“妈的,等老子翻了盘,这些账都要算一算。”
明天的时机非常好,朱琪和杨永福同时出现在矿业广场的服装定制店,可谓千载难逢的良机。如果有一部手机作为信号接收器,那就是一场绝杀。现在没有手机,自己外出购买手机的风险极高,存在很多不确定性。思来想去,他决定拆掉洗衣机的定时器,尽自己所学制作一个即使警方发现也难以拆掉的定时炸弹。只要朱琪和杨永福真的如约前来,也会神不知鬼不觉爆炸,送这两人上西天。
如今江州警方密布于车站、码头等交通路口,江州不是久留之地,多留一天,便增加一天的风险。从第一天逃亡开始,黄大森尝尽了人间百般苦。特别是被强行关在黑煤矿的日子,更如地狱一般,九死一生。若不是那一场大雨,他还真不一定能够坚持下来。
在银沟煤矿失手以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逐渐产生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想法,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的。他准备再尝试一次,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要远离江州,暂时告别江湖,去过安稳生活。
这一次回到江州,黄家留在矿业集团的几个老人对黄大森的态度发生了微妙变化。以前是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赶走朱琪,如今有了和朱琪妥协的心态,划分利益,共掌矿业集团,不再提“不惜一切代价”和“同归于尽”的话,话里话外都是让黄大森远离江州,暂避风险。
黄大森明白,明天将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以后很难再得到黄家几个老人支持,自己真成了丧家之犬。而这一切,都是拜杨永福所赐。想到这里,他的杀机再次不可遏制地生起。
早上10点,黄大森检查了一遍爆炸装置,还是觉得依靠定时器不保险。他戴上深色眼镜,又贴了一圈胡子,冒险外出,购买作为接收器的手机。谁知运气不佳,刚走出门,迎面就来了两个警察和两个辅警。黄大森强作镇静,走进旁边一家早餐店,买了两根油条和一杯豆浆,坐下来吃早餐。谁知,两个警察和两个辅警也跟着走进早餐店,坐下来喝豆浆吃油条。
这四人没有料到自己寻找的目标人物正在身边,低声发起牢骚。
偷听到四人谈话,黄大森一颗心不停往下沉。警方果然没有放弃对自己的追踪,不仅在交通要道布置了警察,在街道上还有便衣和巡逻警察。
吃过早餐,黄大森不愿意再冒险,回到窝点。好不容易到了中午12点,他再次出门,提着小纸盒子,穿小道,步行前往矿业广场。
矿业广场大门口有几个警察在闲聊。黄大森没有退缩,强作镇静,从侧门进入广场内部,再利用偏僻的货梯上了四楼。
四楼服装定制店,服务员见有人进屋,热情地迎了上去,道:“先生,你要定做服装吗?”黄大森以前曾经在服装定制店做过西服,知道这里的情况,道:“我定一套西服,要做多久?”
谈完定制服装的细节之后,黄大森道:“你们这里有成衣吧,我能不能试一试?”
服务员确信眼前的男子是真要做服装,便挑选了一套接近他身材的西服,道:“先生,你可以先试穿。这是别人定做的,尺寸不完全合适,等会儿我给你量尺寸。”
试衣间座椅果然是江州传统的老式柜式座椅。柜子表面绷着皮革,作为顾客座椅。柜子里则可以放点小东西。黄大森关上门,将纸盒子放进柜子。
试穿西服,量尺寸,交定金,黄大森不慌不忙地拖延时间。到了1点半,他再乘货梯来到矿业广场家电商场旁边,坐上装满电器的货车,慢悠悠地离开江州。
下午1点50分,服装定制店的服务员走进试衣间,打开柜门,意外地看到柜子里有一个纸盒子,便将纸盒子拿了出来,对另一个服务员道:“这个纸盒子是刚才那个顾客提进来的,我记得很清楚。他怎么把盒子塞到柜子里?真是怪事。”
服务员拨打了顾客所留电话,手机已经关机。
另一个服务员开玩笑道:“这个盒子里有‘嘀嗒’声,好像电影中的定时炸弹。如果真有炸弹,我们就要被炸成碎片。”
服务员“呸”了一声,道:“你这个乌鸦嘴。”她把纸盒子拿到耳朵边,细听,道:“还真说不定,以前那边咖啡馆就炸过一次,死了一个人。里面有‘嘀嗒’声,感觉真的像是电影中那种炸弹。”
在好奇和恐惧心理的共同驱使下,服务员剪开纸盒子外面的线绳,揭开盖子,一个缠满线圈的怪物闪着光,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前一次咖啡馆爆炸案给了矿业广场所有人以深刻印象,两名服务员大呼小叫地逃出了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