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架空朝代,或许是平行世界,她那个世界古代的知识,这里也有。
甚至这些聪明的古人,发明了皂荚,可以洗衣服,也可以洗澡。
还有吃火锅用的锅,辣椒还有花椒调配出来的料。
现代人有现代人的智慧,古人有古人的智慧。
她发烧烧的脸、鼻子都是红彤彤的。
太傅讲课的时候,她支棱着脑袋,拼命听着太傅授学的声音。
下学后,太傅得知她撑着病体还来上课,心中感动,道:“江满有孔子学生颜回之风啊。”
李朝朝想说,老师,我没有一箪食一瓢饮的勇气啊。
她同安乐回去的路上,偶遇了二皇子。
“七妹,这是我昨日画的春日柳树图,送你。”二皇子手上拿着黄线系着的画卷,安乐接过。
“谢谢二哥哥了。”安乐这还是第一次收到二皇子送她的礼物呢。
回到朝阳殿,安乐拆开画卷。
看到一棵生了许多枝蔓发芽的柳树,枝叶郁郁葱葱。
柳树下是一片碧绿湖水,岸边是穿着青绿色打着橙色油纸伞的小人。
旁边写了一首小诗。
青柳腰,江南绕。
思君念君无人说,
为盼与君好。
安乐捏着画卷的指尖紧了紧,李朝朝被她好说歹说,才在她宫里的床榻上睡觉。
李朝朝喝了药,不想用饭,早早便睡下了。
安乐将画卷收起来,眼底流光莫测。
二皇子,周居安。
好。
好啊。
她趴在床边,看着入睡的李朝朝,托着小小的脑袋。
想到,李朝朝还有两年便及笄了,到时候,会有数不清的好儿郎求娶。
安乐去了皇后宫里,同皇后说了许多知心话。
皇后抱着她垂泪,“你父皇真狠心,他舍不得淑妃的女儿去国安寺,倒是舍得你去受苦。我的小公主,都说你最受宠,这何尝不是一种捧杀?”
安乐小手在皇后脸上擦了擦泪,“母后别哭,安乐心疼。”
风云变幻。
入了夏,热气重,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
李朝朝穿着粉色襦裙,背后面系着大大的蝴蝶结,白纱做成的披帛,梳着云鬓,头上戴着安乐送她的金步摇,青丝散在背后,走起路来,颇有些摇曳生姿感。
她撑着下巴,粉唇带着笑。
黛眉桃花目,脸上未施脂粉,如诗经里所说,‘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安乐穿着繁琐的宫装,浅紫色的绸缎,杏色蚕丝边,齐胸处绣着点翠凤凰,华贵的禁步,襦裙是用天蚕丝做成的,上面绣着白凤,宫鞋顶端各有两只银铃铛。
李朝朝拿着团扇,为安乐扇走热气。
太傅在上面讲课,被底下各自扇扇子的学生扰的心烦,“心静自然凉,心不静自然意乱。今日我们到外面授课,去清凉亭。”
于是宫人们将太傅的课桌,皇子公主们的案桌搬到了清凉亭。
清凉亭周围种满了柳树,遮阳不说,清风徐来,燥热也没了。
就是挨近湖边,蚊子多。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李朝朝跟着一起背《大学》。
课间休憩。
安乐不知去了哪里,李朝朝便趁这个时间,趴在案桌上打瞌睡。
她觉得自己只是眯了一下,安乐便回来了。
手上还拿着一朵盛开的红牡丹,安乐将牡丹花别在李朝朝耳边。
“真好看。名花倾国两相欢,满满,你真真儿是生得人比花娇。”安乐捧着脸,眼冒桃心。
李朝朝总是被她夸,有些不好意思,“多谢公主夸赞了,您长得比我更好看。”
安乐噗嗤一笑,“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我现在还没张开呢。”
“等你跟我一样大的时候,会比我更好看的。”李朝朝道。
她想将牡丹取下,被安乐制止。
“看着你戴着牡丹花,跟画儿似得,别摘,让我养养眼。”此时刮来一阵清风,安乐眯着眼,被风吹去燥热。
李朝朝感觉有谁在看自己,不过她并没有在意。
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呢?
“满满,你穿粉色真好看。”安乐道。
今天不知道第几次被夸了,李朝朝没忍住,捧着七公主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好多下,小鸡逐米似的。
安乐被她逗乐了,又听李朝朝说道:“在我心里,您若皎月,如绚烂朝霞,是世间最美的存在。”
不远处的太子,浑身打冷战,他问:“你妹妹这么肉麻?”
江渊穿着青衫锦罗,挺拔的身躯如同松柏。
“七公主同我妹妹,亦不遑相让。”
听到他这话,太子轻笑,“话说,你这小妹,美貌不输江姣姝,我看这尚书房,不少人都盯着她呢,怎么,你不着急?”
江渊面色不显,冷静道:“她及笄后,父亲会为她选个好人家。”
太子看向窗边眼神阴沉的老六,此时他正狠狠盯着江满看呢。
也不知道这老六怎么想的,就因为一首诗,恨上个小姑娘,可真是心眼儿比针小。
太傅好像中暑了,推迟了上课时间。
这清凉亭后面种了许多月季花,花枝有刺。
安乐看到花丛中有许多漂亮蝴蝶,拉着李朝朝去扑蝴蝶。
“公主殿下,那边……”李朝朝手里拿着雪纱团扇,上面绣了双面绣,前面是只绿眼白猫,后面是红眼白兔,握柄是用寒玉做成的,触手生凉。
安宁伸着双手,去捉那花枝上的黄色蝴蝶,结果那蝴蝶在她快碰到的那一刻,展翅飞走了。
宫女们笑得跟银铃似得,引来亭内皇子公子们的注视。
“满满,你帮我捉一只。”安乐总也捉不到。
李朝朝前面飞来一直斑斓的七彩蝴蝶,她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地去将它捧在手心里。
蝴蝶也不怕,停在她手心里。
安乐还有宫女们都围了过来,啧啧称奇。
“好漂亮的蝴蝶啊,这是七彩蝶吗?”安乐问。
“应该是吧。”李朝朝将双手举起,两个手掌平放,看着蝴蝶展翅飞向远方。
“怎么把它放走了?”安乐不解。
李朝朝眼里有些落寞,脸上却带着笑,“蝴蝶还是飞起来最好看,对不对?”
安乐听到她的话,点了点头。
“是啊。”
被人捉起来,蝴蝶还能活吗?
囚禁在罐子里,密不透风的牢笼,会闷死的。
李朝朝去东司(厕所)出恭,出来后,站在湖边吹身上臭味儿。
这次,她长了个心眼儿,背靠着湖。
看谁还敢推她。
旁边的柳枝长长的,被风吹来吹去,优雅极了。
旁边窜出来一个人影,他将李朝朝推在柳树树干上,后背被树的纹理咯的很疼。
李朝朝的手腕被人狠狠抓着,疼得她直抽气。
“江满,你很得意是不是?”六皇子眼里装满了恶毒,恨不得将她立刻杀死。
李朝朝被他吓到了,挣扎,“你做什么?六殿下,请自重。”
六皇子手上用力,将她纤瘦的手腕牢牢桎梏在手中,“你想引起谁的注意?你每天穿这么好看,是为了勾引太子吗?”
他说的话很离谱,李朝朝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她红了眼,硬逼着自己不掉眼泪。
“你这样想我,我猜,之前肯定是你将我推进了湖吧。”李朝朝声音在发抖,六皇子离她很近,她闻着对方身上的梨花香,有些反胃。
“是又怎样?江满,你该死。”六皇子眼里很得意,他真的很想李朝朝死。
李朝朝不再挣扎,她闭上眼,“那好啊,你杀了我。”她仰头,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等待着死亡来临。
六皇子看着她白嫩的脖子,细弱不堪,心中一乱,松开她便跑走了。
李朝朝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从地上站起来,将裙摆上的土拍干净,回到清心亭。
“你头上的牡丹花呢?”安乐小声问。
李朝朝伸出青葱玉指,在耳边摸了摸,没摸到花,“许是方才去东司的路上掉了。”她亦小声道。
太傅正在讲《孙子兵法》中的一篇《虚实篇》,“作战中,虚实结合,利用敌人不知己方实力真假的想法,将其毙之。”他正讲的精彩,自然不会注意李朝朝跟七公主在下面说小话。
李朝朝偷偷去看六皇子,六皇子如今不过十三四岁,同她一样大的年纪,心眼却小的很。
周行衍见李朝朝正在那儿偷看自己,翻了白眼,不理她。
李朝朝连忙低下头心想,熊孩子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