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认认真真听着,比幼儿园小朋友都认真。
周亚兰:“特别表扬郁南,工作态度转变很大,请继续保持。”
郁南谦逊地点了点头,同时松了一口气。
当了一个星期的卷王,工作好歹算是保住了,这份工作工资虽然不算太高,但能交得起房租。
他自知自己并不太聪明,毕竟当年高考只考上了三本,他也没什么过人的才华,踏踏实实上个班领一份薪水过好小日子就满足了。
就这么早九晚五地卷了一个来月,郁南拿了绩效a,发工资之后心情愉悦地下了班,刚出公司大楼就接到了张鹏的电话。
张鹏:“明天早上八点,别忘了来我这儿做个b超,一个多月了,应该受精了,受精卵应该着床了。”
郁南脚步一顿,下意识捂住小腹,有点无语。
这个月过来,他跟个正常的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一样,除了干饭就是打工,矜矜业业搞钱保饭碗,比生产队的驴还要积极,回家倒头就睡,加上男人不会生孩子的惯性思维,他都忘了他也能怀孕,而且貌似还费尽心思怀上某个人的孩子这个事。
*
虽然男人能怀孕很离谱,但本着科学严谨的医学精神,郁南赶在早上八点之前来到了张鹏的诊所,探一探究竟。
这么赶早并不是郁南多积极,而是张鹏说八点之后他的b超机要接客赚钱。
张鹏原先是个产科医生,是郁南的远房表哥的远方表弟,比郁南大五岁,算起来是郁南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兼朋友。
因为多次违规给病人透露胎儿性别,张鹏被医院开除了,于是他开了个私人诊所,请了几个退休老中医,平时给人看看感冒发烧。
当然私下里还是会给人看胎儿性别。
还有,能给帮男人手术,类似做试管婴儿,但试管婴儿是导入受精卵,他是导入精子,说是一般男人的管子比较窄,小蝌蚪不好游进去。
张鹏的诊所已经等待了不少小腹微微隆起的人,有男有女,看来张鹏的诊所生意不错。
郁南本能好奇地看向大肚子的男人,那些人神色如常,和常人无差,看来在这个世界,男人怀孕虽然小众,但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张鹏在他肚皮上涂上耦合剂,检测探头在他肚子上游走,一边看一边啧啧啧地咂嘴。
郁南躺在病床上,脑子还有点乱:“我是男性,没错吧。”
张鹏:“怎么,还要我给你检查一下前列腺?”
郁南:“那怀孩子这种事,怎么能呢?”
张鹏瞥了他一眼,“之前不是给你检查过了吗,你很幸运,子宫是天生的,能排卵能着床,不用安装人工子宫。”
郁南震惊了,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何如此疯狂,“这玩意男的也能长,还能安人工的?”
张鹏:“那当然了,不然你让那些想要孩子的夫夫但却不孕不育的男人怎么办?总归不能去骗姑娘生一个或者代孕吧,上天待你不薄,你自己长了一个。”
郁南:“……”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也很先进,他是穿越到了好几百年后吗?
人类是发生了什么基因突变吗?
假如他能穿越回去,一定要带上这项技术,说不定能拿个诺贝尔生物学奖。
张鹏:“不过也有男人不能生的,你得长那根输卵管才行,比如我这种直男,比如那种纯1就不长,上天待你不薄,长了个子宫,还长了输卵管,还挺粗,不会堵。”
郁南:“……”
他打死都没有想到,“还挺粗”这三个字有朝一日能用来赞美男人除了那里之外的其他部位。
通过张鹏一顿科普,郁南明白了,他是受中极品,生孩子的天选之人,像他这种纯天然能孕育生命的男人并不多,在同性可以结婚的时代,他这样的在gay圈是个宝贝。
他容貌不变,但身体结构改变了,能生娃。
而且在这个世界男人生娃,还是件挺受人尊重的事。
郁南躺在病床上感慨:“原来男人也能生孩子。”
张鹏:“那当然,男女平等。”
“……”郁南对男女平等有了新的认知,不过好像这样才是真的男女平等,男女都能生,一点毛病都没有。
但他不相信那个男人那么牛逼,能一炮打中目标,长得帅,小蝌蚪不一定游得快。
况且这个礼拜过来他加班加点,非常不利于受精卵着床,哪有这么容易怀孕。
那么容易怀孕,哪还有那么多不孕不育的。
况且他没什么反应,应该没有。
张鹏敲了下键盘,电脑里传来咕咚咕咚咕咚的声音。
这声音郁南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胎心。
郁南有点恍惚,抬头看电脑屏幕,而后眼神顺着电线往下看,看到了b超的探头。
b超的探头在他肚子上扫没错。
他肚子里传出胎心声音也没错。
张鹏收拾仪器,一边打印b超单一边下结论:“嗯,你有了,胎心150,目前很健康。”
“嗯?”
那人长得帅,小蝌蚪游得也快??
“这么快就有胎心?”
“你的受精卵已经着床一个月了。”
“……”离谱。
张鹏打出一张b超单子递给他,“到我办公室等我一会儿,我给你开点安胎药。”
郁南接过单子,头有点疼,跟踩在云端一样不真实。
张鹏:“这周你忙什么呢,怎么都不来看一下。”
郁南没好意思说自己为了保住工作压根儿就忘记了怀孕这件事,就说:“打工搞钱呗。”
张鹏笑了下,“有了这个孩子,你还打什么工啊?富贵一生了,到时候别忘了哥们我啊。”
郁南有点不解,难道这个世界还能卖孩子?法律呢?
他问:“怎么?男人生的孩子,能卖个好价钱?”
张鹏一脸无语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你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孩子。”
郁南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孩子,但那天晚上也算是两情相悦,他总归不能舔着脸赖着别人让别人负责吧,毕竟那天晚上自己也挺主动的呢…
这该如何收场。
他真的怀孕了。
郁南突然想起之前孕期丈夫出轨的产妇在进产房前,指着老公的鼻子骂:“渣男!以后科技发展,让你们渣男都怀孕。”
郁南当时正同时和8个男人搞暧昧,怪不得听到这话时有点心虚,原来这是一句诅咒。
哎,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公鸡能不能下蛋。
第5章 之前你是处男
郁南在张鹏的诊所里头疼时,楚究已经上了回国的私人飞机。
那晚李信扬跟他说起郁南在地下车库堵他还送给他花,他刻意回想,完全没有印象,而且这种事李信扬会处理好,所以也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当晚,李信扬载着他到了音乐会现场,楚究并没有买很靠近舞台的票,而是在遥远的看台。
从落了座到演奏会结束,两个多小时里楚究一语不发,眼睛看着台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和平时工作的状态差不多。
台上的左星河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抱着大提琴的神情如痴如醉。
看来他梦想实现了,在世界级的音乐殿堂开自己的演奏会。
演奏会散场,左星河用流利的外语致谢,声音颤抖,难免有实现梦想的激动情绪。
楚究起身,通过vip通道到了后台,把花托给了工作人员送给左星河,人就走了。
李信扬问:“老大,不见一面吗?”
楚究反问:“不是见过了吗?”
李信扬没法反驳。
两人一路沉默回到了车上。
李信扬不敢说话,他也没多少恋爱经验,心里面没有常驻白月光,不知道爱而不得是个什么心态,生怕说错话触了楚究的逆鳞,连步伐都比谈工作时小心翼翼。
车里还萦绕着玫瑰花香,有两片花瓣留在车里,楚究捡起一片端详。
李信扬大概懂爱而不得是什么心情了,大概就是花送出去了,人不敢去见,只敢远远看着,现在对着遗留的花瓣暗自神伤。
李信扬正在组织语言安慰他,楚究突然开口,“当时那个在车库拿花堵我的小秘书也是用的玫瑰?”
李信扬:“?”
您不是在伤心吗?
楚究:“有刚才那束大吗?”
李信扬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胜负欲,这有什么值得攀比的吗?
他回答:“……没有。”
“这样,”楚究将花瓣扔进垃圾篓,再用纸巾擦了擦指尖:“那周一开了他。”
李信扬:“?”
李信扬搞不清楚这内在的逻辑了,难道比这束花大就不开了吗?
李信扬有很多疑问但是不敢问,楚究也没再提此事,但作为得力助手,李信扬还是下手去查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毕竟这个事情是要摆平的,摆平之前得知道前因后果。
两人整好行囊,坐上私人飞机回了国。
楚究的私人飞机刚落地,郁南爬上楚究床这件事来龙去脉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郁南的详细资料齐整整地发到了李信扬的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