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热情朝他招手:“等你下班好久了,聚会就差你了,过来,上车,试试我的新车。”
郁南收起手机笑着走过去,恭维道:“不错啊小张,人生直接开挂了。”
小张嘿嘿笑着,“来来来,上车。”
郁南刚想上车,闻到小张身上的酒气,皱了下眉就说:“你们在哪儿聚?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
小张:“我没喝酒,他们喝,我沾上了,你看,我开过来不就好好的,路上车也不多,吃饭的地方也不远,没事儿,上来吧。”
郁南看了下网约车打车界面,还有18人在排队,想想便做罢,平时小张滴酒不沾,老实好男人的模样,估计没撒谎。
他坐上了小张的车。
小张拍着方向盘笑问:“兰博基尼,你不拍个照片晒朋友圈吗?”
郁南愣了下,刚想反驳老子那么虚荣吗,但想到平时自己的德行,笑了笑拿出手机随便拍两张,恭维道,“好车。”
毕竟同事了这么多年,两人相处得还不错,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小张有了钱,说话都有底气了,“你说,在产科当护士那么多年,真是没意思,这点工资,什么时候能买车买房呢。”
郁南附和:“是啊,穷啊。”
小张看着郁南,喉结微滚。
见到郁南之前,他没想过男孩子竟也能长得那么漂亮,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五官立体,卷翘的睫毛动一下都是风情,矜贵又脆弱,让人想保护,也让人想摧毁,好看得让人心猿意马。
小张别开视线,“郁南你要不找个有钱的哥哥交往,到国外结个婚定居得了,再领养个孩子,生活多美啊。”
郁南继续附和:“嗯,挺好。”
郁南是同性恋,整个产科都知道。
他也不避讳,想着努力挣点钱,玩够了之后,如果以后有能力对别人的人生负责之后,他就领养个产科的弃婴,让自己在这世界上有个家人,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好。
但像郁南这种孤家寡人,家人是个奢侈品,不是说想有就有的。
小张沉默半晌,一只手忽然松开方向盘,抓住了郁南的手。
郁南眉头皱了下,抬起手,带起小张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小张?这不是操纵杆,是我的手。”
没想到小张握得更紧了,“郁南,你跟我吧,我喜欢你好久了,以前没有钱不敢追你,现在我有钱了,我能养你,你跟我吧。”
郁南懵了,连忙甩开小张的手,“小张,你疯了吧,你有女朋友的啊,你女朋友怀孕了,你不是准备结婚了吗?”
他们是产科护士,他们见过多少女人为了将一个新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倾尽全力闯一回鬼门关,小张还曾经两眼泪汪汪地在科室发誓要对老婆好呢。
现在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震惊了他八辈儿祖宗。
小张:“我送你出国,反正你也没有家人在世了,你在哪儿都一样,我每个月都会出国陪你,我不会让家里人知道的,我会养你的。”
郁南半晌说不出话来,回过神之后恶心得不行,这是什么品种的渣男?
他没家人在世,所以就要远走异国他乡?在哪儿都一样?
这是什么逻辑?
想包养他,又想结婚生子,还怕东窗事发,把他扔到国外去。
拆迁拆的恐怕不是他的房子,而是他的脑子。
郁南压抑心中的火:“你停车。”
小张没有停,反而油门一踩跑得更快了,“你今晚跟了我,这辆兰博基尼就是你的了,我不比那些跟你撩骚只会送送花买买奶茶的渣男强?他们只想骗你感情,我可以给你一个家。”
郁南快吐了。
老实好男人?去他妈的。
谁稀罕你的家?
郁南:“老子叫你停车!”
雨越下越大,小张车越来越快。
小张置若罔闻:“郁南,要不是刚才喝了两口小酒,不然我都没有勇气跟你表白。”
喝酒??
郁南脑子一片空白:“操!你他妈的停车!喝酒你他妈的还开车!傻逼!啊!!”
郁南还没骂完,嘭一声,兰博基尼撞树上了,郁南眼前变成了红色。
他发誓,等他醒过来,先报警把小张抓了,再抽自己两耳光。
叫他信小张没喝酒,叫他上了酒驾人的车。
*
郁南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在icu。
可是灯光是粉的,沙发是皮的,床是圆的,味儿不是福尔马林和84消毒液,而是香薰的。
这是情趣主题房还是icu?
或者是情趣主题的icu?
难道是小张那个二五仔趁他昏迷没送他去icu,而是来了这儿?
想直接上本垒?
很好,这种骗婚骗孕的渣男就割了吧,他以前陪前男友回老家参加葬礼,邻居得知他是护士,曾让他帮忙给公鸡阉割过。
阉割,在手法上应该大差不差。
郁南揉着昏涨的脑袋,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才发现身边躺着一个男人。
灯光太昏暗,郁南有点散光,看不清男人的模样,但八九不离十是小张这个王八蛋。
他毫不客气地朝王八蛋的屁股踹了一脚,“狗东西,滚。”
狗东西吃痛闷哼了一声,缓缓翻过身来。
郁南也逐渐清醒,揉了下眼睛,终于看清楚了男人的脸庞。
郁南吓了一跳。
嘶,不是小张。
男人很帅,五官立体,浓眉毛,薄嘴唇,即使闭着眼睛,也仍是一副薄情寡义的禁欲模样。
长得是他喜欢的样子,比他之前海里的鱼们都要帅。
男人眉头紧锁,时不时还咳嗽两声,似乎很难受。
即便如此,他身上裁剪合体的西装仍平整,深色领带还紧紧扣着,但他四肢酸软,有气无力地扯着领带,他时不时吞咽,喉结跟着上下滑动。
郁南挑了下眉,这画面有点香艳。
男人缓慢睁眼,凤眼眼型显得冷淡,但微眯着,眼神朦胧,又显得多情。
他虚虚地哼了声,手轻轻抚上郁南的脸,拇指指腹轻轻刮了下郁南的嘴角。
只有把对方捧在手心,才能露出这般情难自禁的情绪。
郁南懂了,他跟那么多渣男周旋都提不起身体的兴趣,不愿意跟他们本垒打,不是他冷淡,而是没遇上极品的帅哥。
男人喃喃地说了句:“星河,不要这样。”
声音很低,但郁南听到了。
星河估计是个人名,是他捧在手心的白月光。
郁南低头笑了下,帮他解开紧扣着的衣领。
男人舒服地喘了口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要说人帅,全身都帅,连手都那么完美,劲瘦有力。
郁南心想,人总不能一辈子当处男吧,遇到喜欢的该上还是得上的吧。
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拿出和渣男周旋的本领,趴在他耳边低声说:“漫天璀璨的星河没有,独有一轮南山白玉盘,哥,你要吗?”
第2章 我不剃度
南山白玉盘是那些哥哥们给郁南起的。
哥哥们给他吟诗: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说他像在南山的白月光一样干净皎洁,所以南山白玉盘就成了郁南的爱称。
郁南觉得这个形容中二又沙雕,但大家都是出来玩儿的嘛,玩的就是文艺浪漫。
可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郁南话音一落,刚才还脆弱的男人眼眸一沉,忽然翻身,将他禁锢在身下。
郁南敏锐地感觉到,男人已经蓄势待发,像一只发现了猎物的狼。
郁南这才注意到他面色异常绯红,身体僵硬滚烫,最性感的地方比身体更坚硬,俨然一副可以一夜七次的状态。
一副吃了过量药剂的样子。
郁南见势不妙,伸手反抗,可男人似乎预判他的动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头顶上摁,接而扯下已经松开了的领带,捆住了他的手腕。
动作之娴熟,像做了无数遍。
原来是极品渣男,玩的都是情趣。
郁南偏过头笑了下,低声说:“哥哥,你这是要干什么?放开我呀。”
男人冷哼一声,拼尽最后一丝理智从他身上弓起来,两人紧紧贴着的身体终于分开了一些。
男人:“应该我问你,你想干什么?”
男人没支撑多久,似乎药物更厉害了,他紧闭着眼睛甩了下脑袋,最后眼睛还没睁开,又跌了下来,整个人结结实实地趴在了郁南的身上,滚烫的嘴唇还紧紧贴到了他的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