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很满意。”
程新余:“……”
她的表情裂开了。
“小靳总,您到底想说什么?”程新余快崩溃了。
她真不敢相信这人特意把她叫到这里是为了来跟她叙旧的。共同追忆他们唯一有过交集的一晚。
他到底想干什么?
能不能别再折磨她了?痛快点,给她一刀!
靳恩亭调整了坐姿,不再是之前那随意放松的姿态。他坐得板正,双手交.叉置于桌面,很像双方会谈。
时候到了!
今天这顿晚餐终于可以切入正题了。
“程新余,我对你挺有感觉的。而你也不排斥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咱俩还能坐在一起吃下一顿晚餐。”
作者有话说:
不愧是我们小靳总,把yp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哈哈哈~
一周五更,休息时间不固定,会在评论区通知。
第13章 第13顿饭
◎“条件随你开。”◎
第13顿饭
程新余回到小区后,她才发现单元楼下面的樱花开了。
雨蕴春意,树梢高挂一簇簇粉白,灿若烟霞。
樱花是春日限定的浪漫。堰山这片樱花不多,只有枝白路种了两排。每年一到花期,人们扎堆往那里跑,拍照打卡。
程新余不愿跟人挤,很少去。所幸小区里种了几棵樱花树,倒是可以就近赏花。
她不着急回去。一个人坐在树下的石椅上安静地待会儿。
雨后空气清新,微风携裹几缕清淡的花香,轻飘飘的往鼻尖跑。她深深吸了两口,五脏六腑都是凉的。
她现在脑子很乱,即使时间已经过去足足一个小时了,可她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刚刚靳恩亭波澜不惊的道出自己的目的,她足足消化了近两分钟,才后知后觉的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一起吃下一顿晚餐?
不愧是小靳总,连约.炮都表达的这么委婉。
事实上,“吃饭”也确实是一个暧昧,又富有想象力的词汇。男人和女人一起吃饭,结束后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不得不说一句,靳恩亭的措辞非常到位,他用的是“感觉”,而不是“好感”。这就说明这只是单纯身体层面的留恋,并不涉及感情。纯粹身体契合,欲.望使然。
倘若是别人,程新余手边这杯滚烫的茶水早就泼过去了。
可对方是靳恩亭。她不敢,更做不到。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他对她挺有感觉的。她又何尝不是。直到现在,她脑子里还一直充斥着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香。就像是一张巨大而绵密的网,将她整个围缠,她挣扎在网中,无力脱身。
等了一晚上,悬在头顶的那把闸刀终于落下来了。程新余反而不紧张了。
她低头呡一口茶水,镇定地开口:“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靳恩亭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以他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长相、身材、性格、家世,甚至学识和三观,颜值与才华并存,德行相配的优秀女人比比皆是,任他挑选。他完全能找到比她更漂亮,在床上更契合的女人。
她不认为只是一晚上,她就能让他色令智昏,失去判断了。
靳恩亭坐在灯下,橙黄灯火淌过,白衬衫被灼染成暖调的黄。表情一贯淡漠,灯光也没能柔化他冷峻锋利的下颌线。
“我说过了,我们很合拍。”明明是在谈男女之事,可他却是一副谈判的姿态,表情正式。
“您可以找到比我更合拍的人。”
“我很忙,不愿费神去找。”他的理由简单直接。
程新余:“……”
所以说是她刚好撞上了,入了他的眼。
“条件随你开,一切都好谈。”靳恩亭带着十成十的诚意而来,不管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满足。
程新余:“……”
玛德,这人是在谈生意么?
程新余自认为还有点姿色。可也绝对没到倾国倾城,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地步。想不到有朝一日被靳恩亭赋予了砝码,让她觉得自己还挺值钱。
许是看出她的迟疑和犹豫,男人循循善诱:“我知道你刚失恋,我可以帮助你走出困境。你我各取所需,这笔买卖你不亏的。”
程新余:“……”
郭欣然也说想要快速走出失恋的阴影,就必须马上找下一个男人。
现在就有送上门的人选。他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完美。而他们又是那么的合拍。
她完全可以利用他来帮助自己摆脱失恋带来的负面情绪。他求人,她疗伤,成年男女,各取所需,谁都不必有负担。
这似乎是一笔很好的买卖。
可他是靳恩亭。樊林的老总,手握全公司员工生杀大权的男人,他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而她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小虾米。两人的人生天壤之别。这样的男人不是她所能招惹的。一次是意外。若是为着点激情和欲.望将这场意外延续,从而跨过界,产生什么男女纠葛,她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她这人怂的要死,她可不敢冒险。
其实她本能的害怕靳恩亭,并非完全因为他是她的领导,她招惹了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看不透他。
他是个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他的表情总是淡淡的。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冷。他的情绪很少外泄。即使是在床上,他们亲密无间时,他也极少失控。
这种人太恐怖了。你永远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他下一步想做什么。他眼珠子转一下,似乎都在酝酿某个大计划。什么时候他把你卖了,你还无知无觉。
何况男女天生不同。女人大多比男人感性。性和爱怎么可能分得那么清楚。她在曲周身上已经栽过跟头了,她现在对男人失望透顶,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程新余到底是理智的。靳恩亭这种人,她就应该离他远远的,千万别给自己找事。
“很抱歉小靳总,我不愿意。”
——
对面居民楼万家灯火近在眼前。灯光交错纵横,仿佛坠入地面的银河。
快九点了,小区里早就没什么人了。程新余被沁凉的夜风拉回了混沌的思绪。
她伸了伸胳膊,又抻了抻腿,活络了一下因久坐而僵硬麻痹的身体。
身上麻痹感迅速消失,原有的知觉归位。
她起身,背上包回家。
她动作急,衣服上沾染的几片花瓣扑簌簌下坠,在半空中打着卷儿,最终横在积水中,入眼一只只粉白的小船。
她突然起了坏心,一脚踩下去,积水四溅,小船稀碎。
春夜,允许一切美好悄然发生。
可美好注定不属于她。
程新余慢吞吞的爬上三楼。一个身穿蓝色正工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人字梯上换灯泡。
三楼楼道里的这盏声控灯坏了有一段时间了。房东阿姨跟物业反映了两次,物业却一直没派人来修。她一到晚上就得摸黑。
现在终于有人来修了。只是这未免也太拼了些,大晚上搁这儿换。
人字梯挡在她家门口,她也不好开门,索性站在一旁等。
师傅冲她和气一笑,一口浓厚的乡音,“姑娘,马上就好。”
程新余笑了笑,“不急的,您先忙。”
师傅手脚麻利,三两下就换好了。他背上工具包,扛上人字梯下了楼。
程新余用钥匙开了防盗门。
把包挂上挂钩,她站在玄关处换鞋。目光随意往鞋架上一扫,不经意扫到一双粉色的女士拖鞋,就摆在鞋架的最上层。
电光火石之间,某个画面一闪而过。
那晚她不敢把曲周的拖鞋拿给靳恩亭穿,就找了一双自己没开封的拖鞋。
这人倒也不嫌弃,直接穿上了。
只是这颜色粉嫩,鞋面上还绣了卡通人物。他一个大男人穿这样的拖鞋难免滑稽,怎么看怎么违和。她一直忍着没笑,内心其实早就乐开花了。
第二天早上他离开的时候,把拖鞋放回到了鞋架上。
不仅如此,他还替她简单收拾了下屋子。甚至还把阳台上那两只大纸箱用胶带给封上了,搬到了角落里。
说来也凑巧,这双拖鞋就和曲周的拖鞋摆在一起。中间隔了一点距离。
前任,现任,泾渭分明。
哦不,靳恩亭可不是她的现任。他顶多就是她的一.夜.情对象。
程新余拎起这两双拖鞋,果断扔进了垃圾桶。
在她眼里,靳恩亭和曲周一样都是过客。都是应该被她毫不犹豫给丢弃的。
***
春雨绵绵,连续下了好几天。到了周四终于放晴了。
早晨上班,靳恩亭特意去公司对面的那家甜品店买了一盒雪媚娘。
这家店的雪媚娘十分畅销,去晚了就没了。只能赶早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