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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行舟牵起嘴角笑了一下,慢条斯理道:“臣是说陛下灌注的爱意不够多,都不肯多说几句爱语,陛下想到哪里去了?”
    萧青冥:“……”
    他一把从对方怀里把蛋拨到一边去,将人按在枕头上,恶狠狠冷笑两声道:“朕是灌得不够多,堵不上老师这张嘴。”
    喻行舟不知想起什么,耳根难得浮起一抹微红,昏暗的帷帐内,拿眼自小而上直勾勾望着他。
    正当两人从斗嘴慢慢斗起了别的,滚到床角的蛋,不知何时开始发出一阵细微的脆响。
    “咔、咔咔——”
    两人蓦然一惊,齐刷刷回过头,只见蛋壳最上端出现了一条明显的缝隙,逐渐开始朝着两侧蔓延。
    萧青冥赶紧将蛋捞过来,温热的蛋壳里不断发生着轻微的震颤,沉甸甸的新生命即将诞生。
    喻行舟点亮灯,两人瞪大眼睛,眨也不眨,紧张地等待着小宝贝破壳。
    蛋壳上的缝隙越来越大,宛如蚌打开了口,渐渐显露出里面的“小珍珠”。
    不知等了多久,蛋壳终于完全打开,一个白嫩的小婴儿躺在里面,闭着眼就开始嗷嗷大哭。
    喻行舟赶紧用准备好的毯子裹住他,刚一抱出来,萧青冥惊讶地扒开蛋壳:“怎么还有一个!”
    蛋壳里,赫然还有一个小婴儿,竟是一对龙凤胎。
    第148章 万国来朝
    萧青冥抱起另外一个小女婴, 跟哭得震天响的大崽不同,二崽没有马上开启哭闹模式,反而瘪着嘴巴吐泡泡, 仿佛被打扰了睡梦一样,小表情委屈得不得了。
    这下倒令萧青冥有些不知所措:“她怎么不哭啊?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新手上路的父亲, 连抱姿都十分生疏,搂在怀里摇来摇去,女娃怎么也不张嘴。
    喻行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唯独对奶孩子的事一窍不通,他怀里抱着大崽颠来颠去,不断低声轻哄, 谁知大崽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两人懵逼地对视一眼:“是不是饿了?”
    萧青冥连忙扬声冲殿外守夜的书盛叫唤:“书盛, 快去宣白太医,再把奶娘都找来, 就说贵妃诞下皇嗣了, 快去!”
    书盛半睡半醒间一下子惊醒,赶紧去找人。
    随着宫中这一声啼哭,整个皇宫都被贵妃娘娘诞下皇嗣的消息惊醒了, 后宫中一时灯火通明, 鸡飞狗跳。
    白术在睡梦里被书盛一把薅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茫然的脸, 二话不说就往凤鸣宫跑。
    凤鸣宫上下被喻行舟的心腹宫人牢牢守着,杜绝了所有闲杂视线, 连只苍蝇也无法进出。
    书盛派人准备好干净柔软的小被子和热水, 萧青冥把两个小崽子都裹起来。
    那枚孕子蛋不知何时又慢慢合拢, 重新变回一枚比巴掌大一圈的蛋壳, 裂开的缝隙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术目瞪口呆地望着陛下和喻丞相围着两个刚出生的婴儿团团转, 视线在两人和两个崽子之间来回扫视,震撼莫名。
    为什么好端端的贵妃娘娘变成了喻丞相,为啥两个大男人还能生崽啊?到底咋生的啊,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这是什么医学奇迹,他没在医书上看过啊!
    白术简直三观都崩裂了。
    两个小婴儿皮肤嫩滑细腻,宛如温润的白瓷,奶白色里透着淡淡的粉红,模样十分相仿,若非一男一女,几乎都分不出谁是谁。
    白术仔细检查过一番,擦了把汗:“陛下放心,两位皇嗣都很健壮。”
    大崽在喻行舟怀里仍然哭得撕心裂肺,怎么哄也不行,萧青冥试探着伸过去一根手指头,大崽张嘴就嘬住,竟然不哭了。
    喻行舟哭笑不得:“这样也行?”
    二崽瘪瘪嘴艰难睁开眼睛,一双黑阗阗的眼溜溜望着凑过来的萧青冥,忽然张开嘴“嘎”得笑了一声。
    “她笑了!”萧青冥激动不已,立刻伸手去抱,谁知,刚刚伸出手,还没碰着她,二崽“嗷”的一下就大哭起来。
    萧青冥:“……”
    喻行舟忍着笑意抱起二崽:“还是让我来吧。”
    二崽却哭得更大声还打起了嗝。
    喻行舟手足无措,无奈道:“还是交给奶娘吧。”
    萧青冥尝试了手指头大法,却被二崽瘪着嘴挤出去,还“呸”的朝他手指吐了个泡泡,十分不屑的样子。
    萧青冥:“啧,还挺精的。”
    白术无语凝噎,这不是废话吗,手指头又吸不出奶,但他看着一旁嘬得十分认真的大崽,顿时说不出话了。
    待两个奶娘将两个小婴儿带走安抚喂奶,重新送回凤鸣宫时,两个崽都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萧青冥和喻行舟两人躺在床上,看着中间两个新生的小宝贝,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顿时涨满胸膛。
    喻行舟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小宝贝柔嫩雪白的脸颊,粉嘟嘟软软的一团,满眼都是喜悦和幸福:“青冥,我们居然能有孩子,而且还有两个!”
    在他的过去,哪怕是最美的梦里,都不敢想会有这么一天。
    萧青冥手里把玩着那枚圆溜溜的孕子蛋,笑道:“这个蛋还能用两次呢。”
    就在两人相拥在一起,美滋滋畅想未来的时候,大崽突然睡醒了,顺便一脚踹醒了二崽,接着两个幼崽开始张牙舞爪试图翻身。
    两人赶紧一人一只捞进怀里,手忙脚乱地哄。
    兵荒马乱好一阵,喻行舟好不容易安抚住嘎嘎乱叫的宝贝,另一只已经钻进萧青冥怀里,张着嘴巴急吼吼地寻找着可以嘬嘬的肉粒。
    萧青冥拉上衣襟,黑着脸将幼崽提起来,没得嘬的大崽不满地冲他吐出一个鼻涕泡。
    两人幽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蛋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
    自从皇帝陛下在朝议上,正式宣布贵妃娘娘诞下一对双胞胎后,举国上下一片欢庆的浪潮。
    朝臣们恭贺的奏折堆满了御书房的书桌,再也没人敢对这位背景深厚、又深受宠爱的喻贵妃,有任何不满的论调。
    那些觊觎着皇后之位,暗搓搓试图送更多美人入宫的投机者,被喻行舟不动声色地收拾了一通后,也偃旗息鼓。
    ※※※
    时光匆匆如流水,春去秋来,五年时光转眼过去。
    启国上下在五年的和平与安宁中,迎来了长足的发展。
    皇宫之中,五年来依然只有喻贵妃一位后妃,内务府在皇帝的要求下,逐渐废除了太监的宫刑制度。
    内务府中,内务府总管正在对新招募来的宫人训话。
    他们每个人都能领到一份契约文书,上面明确地罗列着一条条宫规以及月俸待遇。
    新来的宫人们兴奋的交头接耳:“听说陛下专门在皇宫里划出了一片地方新建宫人宿舍,做到退休以后还能分到养老金和砖瓦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几人正叽叽喳喳时,怀抱拂尘的书盛缓缓走进来,一只鹅黄色的小鹦鹉停在他肩头,黑色的豆豆眼一眨一眨。
    常年跟在陛下身边的书公公,已经浸染了几分陛下的威严,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敢怒不敢言的小太监,新来的宫人们立刻安静下来,颇为敬畏地望着这位宫中第一内臣。
    他将拂尘轻轻一扫,肃容道:“宫规第一条,宫里的一切都必须严格保密,望尔等谨言慎行。”
    “是!”
    京城南面寸土寸金的御街巷,萧青冥的心腹近臣,以及朝中重臣的府邸大多在此,重建后的秋府正建在正中间。
    秋朗为秋家冤案平反后,将全家的坟墓从淮州的乱葬岗迁到京州,重新修建了一座墓园。
    宁静的花园里,秋母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被秋朗特地请来看诊的白术施针完毕,细细叮嘱了几句,秋朗默默点头,将乳白色的药膏轻柔涂在母亲粗糙的手背上。
    秋母慈爱地微笑着,抬手摸了摸秋朗的头顶:“乖孩子,别总是板着脸,你也笑一笑嘛。”
    秋朗无奈地看了看母亲,艰难地扯了一下嘴角。
    白术还没好意思笑,却听“噗嗤”一声,急促的笑声从隔壁墙头传来。
    秋朗和白术一回头,就看见住隔壁的邻居莫摧眉,曲着一条腿坐在墙头,一边笑一边往嘴里抛花生米:“秋伯母,您就别为难这小子了,除非让白太医给他的笑穴扎上一针。”
    秋朗挑了挑眉,手腕轻轻一甩,一枚小石子飞快射向对方。
    莫摧眉脚尖一点,像只穿花蝴蝶似的轻飘飘飞了出去,让对方的石子落了个空。
    “嘿,打不着……”他的话音未落,余光突然瞥见外面街上打马而过的几个青年官吏。
    为首的是个年过三十的美貌女子,穿着一身湛蓝色的度支部官服,长发束起,英姿飒爽,那模样与莫摧眉竟有几分肖似。
    正是莫摧眉的妹妹莫折腰。
    “折腰怎么来京里了?”
    莫摧眉一下子被引走了注意力,没想到迎面射过来一大把小石子,他猝不及防挨了好几下,终于“哎哟”一下栽下了墙头。
    秋朗这才拍拍手,“呵”的冷笑了一声。
    长街上,骑在马背上折腰刚走到御街,立刻带着后面几个手下下马,京城御街主道禁止骑马。
    她身上的官服吸引了不少百姓羡慕的眼神,这几年女子为官已经不是惊掉下巴的稀奇事。
    折腰先后在宁州和淮州的度支衙门干了几年,又通过了六科考试,一步一步顺风顺水提拔到京城,今日正式成了京官的一员。
    每年逢年过节,她都会收到来自京城的神秘礼物,今年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她揣着礼单,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看看究竟是谁。
    她牵着马走了几步,转过一个拐角,莫摧眉立刻跟了上去。
    不料他刚一转弯,就看见折腰停在墙角,将他鬼鬼祟祟的样子逮了个正着。
    折腰上下打量莫摧眉,颇有些惊讶:“我记得你,你不是陛下身边那位大人吗?为何跟着下官?”
    莫摧眉讪讪挠了挠头:“我说你长得像我妹妹,你相信吗?”
    折腰愣了好一阵,晃了晃神,流露出追忆之色,她确实有个兄长,但年纪起码比眼前的莫摧眉年长十岁才对。
    不过……她仔细端详着莫摧眉的眉眼,竟还真的跟记忆里的兄长有几分神似。
    折腰失笑,摇了摇头:“下官的兄长已经去世多年了……”
    莫摧眉终于鼓起勇气道:“我姓莫,叫莫摧眉。父亲当年给我们俩取了这对名字,不知今日若是在天有灵,是否能够稍感安慰?”
    折腰倏然瞪大眼睛,震颤的瞳孔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你、你……真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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