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受一些吗?”
“嗯!”阿烟重重点头,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甜甜的道:“谢谢夫君。”
“要不要再给我按一下手腕?手指也好酸呢。”
齐誉被她这句话弄的红了脸,脖颈上的水珠顺着往下滴落,划过紧致的腹肌,没入湿漉漉的裤带里。
因着裤子也湿了,因此更方便阿烟看清某些东西。她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凑过来似要闹他。
齐誉闭眼不动,但过了一会后还是叹息着将人压在一旁亲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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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景色好,加之齐誉悉心照料,阿烟一身轻,心情也好了不少。回来路上齐誉没让她自己走,而是抱着人下去。阿烟埋头在他颈子处,眼睛朝后看。
阿烟:“王爷,你说李四和翠红怎么样?”
翠红脚崴了,本来决明要背着翠红,但胡岩说了句什么,就变成李四背人。
翠红脸颊绯红,低声和李四说话,瞧着态度比之前好了不少。都是跟着自己的人,阿烟自然希望他们幸福,所以才有了这一问。
“你是当家主母,这些事你定就好。”他回答道。
晌午的吃食都是最新鲜的,还有一道油炸小河虾,通红的虾子吃起来嘎嘣脆,还有新鲜捕捞的鱼,直接清蒸,鱼肉细嫩清甜。
阿烟碗里是齐誉挑过刺的鱼肉,堂堂大历王爷,此刻还在一丝不苟的给她挑刺。
“够了,你也吃,”阿烟夹了一筷子排骨放在他碗里,齐誉嗯了一声,来者不拒全部吃掉。
齐誉太忙了,只有晚膳才能一起吃,难得的午膳时光阿烟多吃了半碗饭。
吃多了就容易困,没一会就睡着,庄子里所有人都像是被封了口似的,没人发出一点声响。
翠红腿脚不便,她指使柳绿将甜瓜洗干净后放在井水里。
待阿烟醒来后,便有一碟子切好的水果,吃起来凉爽赶走燥意。
大约是来了新环境心情跟着也愉悦,下午的时候阿烟带着人出门放纸鸢。
午后的日头有些晒了,阿烟就拉着齐誉躲在树下,看着几个丫鬟边放纸鸢边笑。
翠红负责指挥,柳绿和决明放纸鸢,小丫头们渐渐玩的高兴,嘻嘻哈哈的笑起来,欢快的气氛让阿烟也跟着心情好,吃了两块齐誉递到嘴边的糕点。
只是今日风向有点怪,一会朝东一会朝西,不一会就将那只纸鸢吹的东倒西斜,最后直直的坠下。
柳绿大惊:“哎,我的纸鸢!”
决明属于话少的行动派,直接脚尖一点朝着纸鸢过去。只是来了一阵邪风,直接将纸鸢吹向茂盛的树冠,最后如同果子似的挂在了上头。
决明快步朝着树去了,后头传来脚步声,决明侧头,就见是李四。李四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决明,交给我。”
决明想起胡岩的提点,于是她停下脚步,让李四将纸鸢取下,上翠红面前献殷勤去了。
几个人的反应全在阿烟眼中,她心里有了定论。
下午返回王府,齐誉自然要去忙公事,阿烟懒散的靠在小榻上,笑着问翠红:“考虑的如何?”
李四来找阿烟,提出想要娶翠红的想法,阿烟没直接应下,只说要考虑考虑。
寻常人家都是主母随手一指便将丫鬟配了,阿烟深感翠红几人的不易,想问她们自己的意见。
之前翠红提过,说不想嫁给侍卫了,说怕像她爹似的回不来。但今天翠红神色松动了,低垂着眼眸红透了一张脸。
“王妃,我……”
难得让伶牙俐齿的翠红说不出什么,阿烟笑道:“我替你说,你是愿意的,对不对?”
李四对翠红一片真心,任劳任怨,之前翠红冷脸对他时,他也依旧对她好。就算是石头也该被捂热了,何况翠红本就对他有意。
翠红点头,阿烟拍了拍她的手道:“那我就做主帮你安排?”
翠红行礼后小声道:“全凭王妃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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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份时,王府里添了一件喜事,李四和翠红喜结连理,府里众人摆了宴席热闹一番,二人拜过堂入了洞房,婚事便成了。
成了亲的翠红梳起妇人鬓,依旧在阿烟身边侍候着,有时候看见阿烟锁骨上的红痕,翠红意味深长的替阿烟整理衣襟,将其盖起。
日子一天天过,阿烟食欲好了不少,府医每天都来诊脉,说胎儿很健康。
阿烟心里越发的高兴,算算日子已经三个多月了,这胎儿算是稳妥,所以阿烟写信给南疆的王婶子一家告诉这件事。
没过多久就收到回信,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纸,喜的阿烟看了好几遍。
京城铺子暂时交给翠红帮忙打理,她能力出众就算阿烟不插手也将铺子管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账本都会对好,阿烟只需要最后过目便好。
秋日时分,正是蔬果成熟的季节,每日庄子都会送来鲜果,阿烟吃的都是最好的。
这天阿烟正在啃一颗桃子,就听见外头喊王爷。
“王爷,今个回来的怎么这般早?”
阿烟看了一眼窗外,竟然还天光大亮。
齐誉将官服换下,过来揽住女子的腰:“嗯,晚上想吃什么?”
阿烟食欲还算不错,晚上照旧吃红烧鱼和一些爽口青菜。齐誉嘴不算挑,她吃什么他就跟着吃。
待吃完饭,夫妻二人便在府里散步消食,待天黑之后一起休息。
不过连着几天都是如此,饶是阿烟也察觉出不对来。
这天吃完晚膳后齐誉去了书房,阿烟叫郝仁过来。
“朝堂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郝仁摇头:“没有。”
阿烟蹙眉:“那为何这几日王爷都回来的如此早?之前忙的不可开交,这会竟然闲暇下来,且回来的一日比一日早。”
郝仁吞吞吐吐似乎想要说什么,阿烟威胁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可不让胡岩理你了!”
郝仁看中胡岩的妹子了,但胡岩死活不同意,阿烟拿捏着这点做文章,果然让郝仁变了脸色。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打听到,不如你告诉我,也免得我费心思。”
说着阿烟抚自己的肚子,道:“你也不想我太累吧?”
王妃是王爷的心头肉,只要她想知道,就没有打听不到的。郝仁想通了这一点后只能开口说出实情:
“最近王爷放权,很多事情都让陛下自己亲自处理,所以轻松不少。”
这话没明说,但阿烟明了,意思就是小皇帝已经开始收权了。
这就是齐誉早早回家的原因?
晚上入睡的时辰,齐誉额上浸了汗,他先是抱着阿烟入水,为她清理好之后才清洗自己,床单换了新的,二人身上的衣物也换了干爽的,这才躺下睡觉。
阿烟手指在男人紧实的胸膛上打圈,思忱片刻后道:“你能早点回家陪我也算是好事,将来我们的孩子出世,更要你这个父亲在身边好好教导。”
齐誉是聪明人,自然听出她的话外之音。
“放心,是我让陛下开始全面处理政务的,阿烟,我想有更多的时间陪你和孩子。”
其实齐誉心里早就有了一个打算,只不过暂时不能告诉她。
听齐誉这样说,阿烟放心了,她乐得如此,这样能和他多相处。
有齐誉的陪伴,很多事情便可以忍受了。十月末时,阿烟的肚子已经盖不住了,加之日子越发的冷衣服增多,有时候坐下都得让人扶着。
齐誉照旧早早回来,有时候甚至只去早朝,下朝之后即刻返家。
原本那些害怕齐誉的朝臣们还想借此做什么文章,雪花般的折子往小皇帝的案桌上飞,全部被他压下。
十一月,京城下雪了。
“过了这个年,朕十七岁。”
明明年纪尚轻,但已经是一国之君了,且愈发的有帝王风范。有宫人来送吃食,说是徐太妃娘娘亲手做的。
送进来之后老宫人打开,就见是一碟子绿豆酥。
老宫人笑着道:“陛下,您爱吃的绿豆酥。”
这道糕点用料简单,但做工复杂,是小皇帝的心头好,隔几天就要吃上一碟。后来当了皇帝,便不可让旁人揣摩他的喜好,因此这东西也不怎么吃了。
如果是以前,小皇帝大概会兴高采烈的吃完,然后叫人告诉徐太妃他很喜欢,但现在……
小皇帝捏着鼻梁,脸上带了矛盾之色:“撤走。”
老宫人惊愕。
陛下这是怎么了?好像从上个月开始,陛下就对太妃娘娘不甚亲近,莫不是母子俩闹了别扭?
老宫人想了一会也想不明白,便依照小皇帝的意思,将那碟子糕点撤走。
皇帝不吃或者剩下的东西,就全部便宜守在御书房外的宫人了。老宫人有个义子,他将糕点给义子吃了。
义子名叫孙小福,是老宫人给起的名儿,背靠大树好乘凉,没少沾老宫人的光。
糕点细腻美味,孙小福一口一个,喜滋滋的边走边吃。待一盒糕点吃完,孙小福才快步往前去,办自己的差事。
他走的急,一个没注意撞到了一个老嬷嬷,孙小福赶紧弯腰作揖道歉,生怕得罪哪尊大佛。
老嬷嬷耷拉着嘴角,一看就不好相处,她视线扫过孙小福的唇角,忽地问了句:“方才吃了什么?”
孙小福不傻,可不敢说吃陛下不要的东西,生怕惹了旁人的红眼。他撒谎道:“旁人给的糕点。”
那老嬷嬷问:“什么糕点?瞧你嘴边有残渣,莫不是绿豆酥?”
什么酥不酥的,孙小福不懂,只知道好像是绿豆做的,于是胡乱的应付几句赶紧跑了。
这头老嬷嬷原路返回,直接禀告徐太妃道:“娘娘,陛下没吃绿豆酥,赏下人了。”
原本丰腴的徐太妃清瘦不少,瞧着尽显老态。她拧着眉头,面相瞧着更老。
“不是一次两次了,陛下好似有意疏远本宫。”
老嬷嬷劝解,道:“陛下渐年长,兴许是不喜吃那等甜食了。”
徐太妃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道:“兴许吧。”
自打那之后,徐太妃又叫人送过几次旁的东西。有时是炖了一晚上的鸡汤,有时是一碟子她亲手做的卤菜,但毫无意外,全被老嬷嬷瞧见陛下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