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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男人的自尊心果然又敏感又麻烦。
    她带着怨气用纸巾蹭某一处, 半晌, 负气般把纸团一扔。
    她没好气道:“你自己再来一次吧。”
    她累了,手酸, 不想伺候。
    刚才说什么都不让她用画画的那只手, 说这只手要好好保护起来,于是牵着她的左手来来回回的, 也不给她休息的时间。
    叶敛默默闭紧嘴巴, 不敢说话,只能眼巴巴瞧着。
    孟年生了几秒钟的闷气, 又从床边爬回来, 摸到男人的胳膊,抱了上去。
    她靠在他身侧,抬手去碰他的额头,神情担忧:“真的不会更严重吗?”
    叶敛说不会。
    孟年狐疑:“你有经验?”
    “当然没有,我只是对自己的身体有信心。”
    他一向很少生病,输完液感觉好多了。
    发泄完, 叶敛老实了很多, 也许是药效上来, 倦意上头, 他微阖眼睛,闭目养神,但不敢真的睡过去。
    孟年倚在他怀里,视线不知落在哪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静半晌,叶敛听到她失落地开口:“如果我眼睛能看见,大概就能帮你盯着吊瓶,你想睡可以睡,不用强撑着,还担心会错过拔针的时间。”
    叶敛抿了下唇,没有说话,只安抚地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
    他知道她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并且很快就能打起精神。
    果然没等他开口,她很快就长舒了口气,脑袋在他怀里埋得更深,她揪着他散乱地铺在床铺上的衬衣,有点委屈地说:“真烦呐,时间要是过得再快一点就好了,咻地一下,眼睛就好了。”
    叶敛心想,是啊,时间过得再快一点就好了,咻地一下,她就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宝宝。”
    孟年:“……”
    她依旧没办法坦然接受这么亲昵的称呼,她红着脸,低低地:“哦。”
    “还有一个忙需要你帮。”
    孟年瞬间警惕:“你又怎么了?”
    “帮我把衣服穿好。”叶敛懒洋洋地说,“谁解的,谁扣回去。”
    孟年:“……”
    接下来的一切在叶敛眼中像是装了慢放镜头,放慢成0.5倍速一样,她每一个动作,每个表情,落在他眼底,印在他心上。
    她坐在他身旁,抬手去够另一侧衬衣,姿势别扭,不好穿。
    孟年羞赧地起身,干脆又爬回去,坐在他腰腹之上。她眼睛看不见,就要靠手去摸、去拢。
    她从床单上抓起他的衬衣边角,手指间摩挲着衬衣布料,往上探寻,她一路摸到了领口,而后停住,再往下,去数那第一颗扣子。
    两只手都准确地找到目标,将两半边衬衣向上合拢,慢慢包裹住他的躯体,扣上扣子。
    这期间难免就会有触碰。
    若有似无的触感最折磨人,胸口源源不断地传来瘙痒,叶敛不受控地滚了滚喉结。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翘着手指系扣子,心里又生出了些许恶劣的心思。
    叶敛默不作声地抬手,扣在她的手背上,不需要多用力,只要轻轻盖一下,她就会被压得往下,指尖贴上他的胸肌。
    叶敛嘴角慢慢扬起,在女孩错愕的目光里,慢条斯理地:“哎呀,抱歉,不小心。”
    孟年鼓着腮,瞪他。
    叶敛又笑着说:“我有点冷,想让你快一点。”
    他十分懂得如何拿捏她的小心思,这不刚说完,又如预料般地看到她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他们是夫妻,什么都做过,此时这么忌惮肢体接触实在没有必要。
    孟年反思了两秒自己的错误行为,知错就改。
    她深吸气,终于大胆地将整个手掌再次贴近他的胸膛。
    没了顾虑之后,系扣子的速度加快,手指与他身体的接触面积也变大,她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皮肤,蓦地想起不久之前才感受过那处的肌肉与线条……
    孟年不合时宜的出众的想象力又开始作祟。
    或许是她的表情管理太差,叫人一眼就望穿了心思。
    掌心下的胸膛里传来了低沉的笑声,带动着她手边的空气似乎都在震动。
    孟年恼羞成怒,“不许笑了!”
    叶敛对她的反应十分受用,嘴上答着“好”,笑声却不停。
    孟年通红着耳朵,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终于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正打算远离,叶敛拉住她的手臂,又说:
    “还没整理完,还有一件敞着。”
    除了衬衣,只剩下……
    孟年的脸顷刻间热得能冒烟。
    她视线飘忽,不由自主地往下瞥,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好像看到了似的,羞得她无地自容。
    她磕磕巴巴:“你,你不能自己来?我、我看不见……”
    叶敛遗憾地叹了口气,“孟同学不能善始善终啊。”
    孟年想起来半个小时前是如何在男人的引导下,被他手把手教着,拉开了他的裤子——
    她闭上眼睛,十分难为情地道:“我,不会,塞……”
    一共四个字,说出来已经花光了全部的力气。
    眼见着马上就要把人惹急,叶敛才终于满意地松口,“那算了,我自己来吧。”
    没等孟年反应,一声利落的拉链声响起。
    刚刚一直叫嚣着没力气了,抬不动手的废物男人,此刻拉起自己的裤链来,干脆果断、毫不费力。
    孟年就知道他一直都是故意的,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真的不想感受一下吗?一定比平时还要热,你会喜唔——”
    脖颈又刻上一个崭新的牙印。
    孟年踉跄下床,推开卧室门,跑了。
    叶敛收起笑容,靠在床头,终于压不住声音,不断地咳起来。
    半个小时后,家庭医生再次登门。
    屋里只有雇主一人。
    医生瞥一眼阖目靠在床边的人,盯着那个牙印看了半晌。
    “啧。”
    娴熟地拔针,一言不发,等再次给人量完体温,确认已经降到38度以下,他收起听诊器,背上小药箱。
    临走,又嫌弃地回头一瞥,“一把年纪瞎折腾什么,真当自己是小年轻呢。”
    叶敛:“…………”
    一把年纪。
    医生走后,半掩的房门外,孟年扭扭捏捏,露出半边身子。
    她扒着门沿,往里探头探脑。
    用微弱到极致的气声试探:“叶先生,睡了吗?”
    叶敛闻声,从手机中抬头。
    看她一副做贼的样子,不由得好笑,“怎么不进来?”
    孟年不停地摇头,按着门框的手指不住地抠来抠去,目光躲闪,“我就不进去啦,你好好休息,今晚分开睡吧。”
    叶敛愣了下,表情疑惑:“你不是不愿意吗?”
    孟年实在不好意思承认她这么快就自打自脸,她那会哪知道两人碰到一起就会往18r的方向发展,她想的单纯,只陪着他养病,可某人克制不住自己,她有什么办法。
    刚刚医生说话的时候,她正好在门口,都听到了。
    一时间自责与羞恼一起涌上来。
    她发现自己的存在的确会让他休息不好,可这样不就本末倒置了吗,她的初衷是让他好好养病。
    孟年诚实道:“你的自制力我信不过,不如分开。”
    叶敛捂着额头,无奈失笑,这下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掀开被子,脚踩着拖鞋,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孟年听到脚步声,后退了两步,不满地道:“你乱折腾什么?你再这样,我根本就不敢来找你。”
    “哪有这么夸张?我都退烧了,”叶敛笑着牵着她的手,稍稍一拽就把人拉进屋里,“不信你摸,已经没那么热了。”
    他白天怕自己的病有传染性,所以家都不敢回,后来问清楚没事,他也不敢放松警惕,是她非要黏上来,还不高兴他瞒着她。
    现在已经退烧,叶敛怎么可能放任她这个时候跑掉?
    叶敛反手把门关死,反锁。
    他揽着人往里走,随便找了个问题,岔开话题:“昨天晚上江行沚把你那两个同学顺利送到贺家,她们和你说过?”
    孟年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突然想起来有很重要的事没问他。
    她奇怪道:“昨晚她们到家时给我打了电话啊,当时不还是你接听的嘛?”
    叶敛嘴角噙着笑,“这样吗,我忘记了。”
    他领着人又回到床前,孟年挣脱开他的手,动作熟练地爬上床,钻进被窝,手在身旁的空位上拍了拍,“快来,别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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