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咱们兄弟几个出票,顾老二你掏钱,咱们晚上去吃西餐吧!再要瓶洋酒, 不醉不归!”
顾鹤庭:“……”
不是,老六们你们看清楚这是十块钱, 不是一百块钱!
没人管他的意见, 反正一帮人呼啦啦来呼啦啦走,徐家在的这条巷子瞬间就安静下来。
顾莞宁三人就比较正常,雷打不动洗漱午休。
晚上等萧晴沅和徐斯南回家,谢明望用昨天炸的丸子和拿回来的肉炖了锅大杂烩。
吃饱喝足徐斯南摸着肚子有那么点失落, 明天两个大厨就走了,下次再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都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明天晚上的火车, 吃过晚饭大家都帮着一起收拾行李。
萧晴沅把自己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前两天跟朋友逛街看到这条裙子, 我觉着正适合你,你身量高挑,长得又白, 能压住这个绿色。回头穿这条裙子跟小程照张相, 给阿姨邮过来。”
“还有这个, 夏天热, 在家里穿这一身正合适。”
那是两身背心短裤, 白色黄色能换着穿。还有一床薄被, 几瓶养头发用的桂花油,发箍丝巾,都是些很实用的东西。
徐斯南给的就比较实在了,他跟同事换了两斤半肉票,另外给顾莞宁的是一根钢笔。
据说这根钢笔会带来好运,徐斯南第一次用这根钢笔就考上了研究所,后面写报告写论文都是一遍过。
顾莞宁顿时看它的眼光就不一样了。
得跟那串镯子放一块供起来。
次日,顾莞宁特别起了个大早,和程砚洲谢明望去附近的小饭店吃了顿热乎的早餐。
馄饨汤圆阳春面,小笼包油条芝麻饼,搭配店里秘制的酱咸菜,令人食欲大开。
吃完再要上几份给家里的吃货们带回去。
昨天夜里两点多顾鹤庭和谢晓峰才被人送回来。
据小舅说,两个人都醉醺醺的,尤其是顾鹤庭,炕都上不去,好不容易爬上去就搁那儿一动不动。
堂哥谢晓峰不到中午就醒了,就剩下顾鹤庭还在睡。
顾莞宁拉着程砚洲溜进去观摩喝醉的二哥。
程砚洲是拒绝的,喝醉的人哪有什么好看的?
顾莞宁兴冲冲进去,失望地出来。
“不是说喝醉了吗,怎么跟平时睡觉一样?”
谢晓峰端着包子闪现,幽幽道:“他就抿了一口。”
顾莞宁惊讶:“一杯、一口倒啊!”
一旁的程砚洲:“……”兄妹俩就谁也别笑谁了,你吃黄酒炖肘子都能醉。
一口酒的后劲确实大,午休起来马上该搬东西上车的时候顾鹤庭醒了。萧晴沅这天特意请了半天假,见孩子出来,赶紧炒了俩菜叫他吃饭。
顾莞宁哒哒跑过去在二哥对面坐下,双手托腮直勾勾看着他,“二哥,听说你昨天喝醉了?”
顾鹤庭从饭碗中抬头,一眼就看穿这小丫头的用意,他梗着脖子嘴硬道:“你不懂,我这叫战术。”
顾莞宁侧耳恭听,“细说。”
顾鹤庭:“……我那是假装喝醉。”
顾莞宁偷笑,“萧姨她们话剧团没有二哥真是巨大的损失!”
顾鹤庭闭闭眼,自暴自弃:“行了行了,想笑就笑吧。”
顾莞宁憋着笑,“之前笑过了。”
顾鹤庭反手扔支箭,“你反正当心,大哥也不会喝酒,我也不会,至于你……”
顾莞宁挺起胸膛,她怎么了?
顾鹤庭:“你八成也不能喝。”
顾莞宁不服气地鼓起脸颊,掷地有声:“不可能!”她绝对是那个例外!
她拉来程砚洲给她评理,“顾鹤庭说我不能喝酒。”
程砚洲沉默:“……”
程砚洲找借口:“喝酒伤身。”
他得给媳妇儿撑场面,“你身体还没好,喝酒这种事暂时我来。”
顾莞宁绷着的小脸松缓些。
程砚洲在她耳边小声补充:“二哥一口就倒,我最低也能喝一杯,咱俩平均一下都能比过他。”
顾鹤庭也沉默。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今天也算见识了。
一旁赶过来看热闹的谢晓峰:“……”
他隐约想起,那年儿时,表弟顾鹤庭帮自己找场子,赢了以后一脸不屑:“以后这种脏活儿不要找我。”
据说这句话来源那位只见过几面的漂亮小表妹。
如今……
呵!
谢晓峰看看小两口,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再看看顾鹤庭,果真恶人自有恶人磨。
此时不跟着起哄就不是谢晓峰了。
于是恶人顾鹤庭有了个外号:顾一口。
去车站的路上顾鹤庭整个人都在深深的自闭中,背对着顾莞宁拒绝交流。
到车站的时候天都黑了,谢晓峰帮着把东西搬到火车上,接好热水才离开。
车子比来时速度更快,一觉还没睡醒,凌晨四点多就到了阳市。
天黑不好开车,亏了曲副团提前俩小时出发,到的时候比车子进站的时间还早了一刻钟。
回到营区,几个人在食堂吃完早饭,回宿舍洗漱后就往床上一躺,睡到晌午饭点才又聚集起来。
顾莞宁抱着竹筐下楼跟大家瓜分,程砚洲把昨天上车前萧晴沅塞的烙饼馒头给切吧切吧下锅炒出来装盆。
谢明望和顾鹤庭去后勤部找人搬床。
再有一周程砚洲爹娘就到了,住在市里相当不方便,只能让二哥去跟小舅住,他的宿舍腾出来给二老。
午饭后都没歇,三个男同志背上在京市买的特产出门,转一圈回来,喝口水又得出门。
领工资!
月初领工资,三个人的工资票证,再加上徐斯南友情提供的两斤半肉票,这样等表姐回来给人接风一次,爹娘来再接风一次,算下来也绰绰有余。
领完工资,第二天几人又进城一趟,打扫打扫房子,再买堆特产寄给京市的亲戚朋友。
回到阳市没几天,顾鹤庭就带团去东面的山里训练。程砚洲年前定了要参加任务,这次除了打的背包什么也没带,吃了顿油渣饺子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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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洲的爹娘比谢晓晨一家到得还早,火车预计晚上八九点钟到站。
这天顾鹤庭从山里回来,猛炫三个馒头一盆菜,吃完开始和面。
一半捏饺子,一半扯面条,有多的就烙几张饼。
饺子是顾莞宁打算给柴红英带的,酸菜油渣和韭菜鸡蛋两个馅儿,还有她最爱吃的黄桃罐头,以及一沓粮票和半斤肉票。
这些票是严所长前两天刚给的,说是以后会尽可能给顾莞宁申请涨稿费,让她千万不要推辞。
另外,s刊最新一期的专刊质量过硬,研究所准备开几天会讨论一下。
因为论文篇幅过长数量太多,交给顾莞宁翻译少说也要几个月,严所长和副所商量过后决定让顾莞宁也来参加会议。
现翻现听现讨论。
捏饺子的时候,谢明望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决定开口,“小晚,待会儿见了砚洲的爹娘,你准备怎么介绍我啊?”
顾莞宁一下被问住了。
对哦,她该怎么介绍?
瞒着肯定不行……
“实话实说?”
谢明望追问:“怎么说?”
顾莞宁看他:“说您原来是二哥的小舅,也是我小舅,后来成了我爸?”
忽略话里的内容,谢明望顿时神清气爽。
多少天了?
他家小晚终于喊他爸爸了!
谢明望强自压住喜悦,“爸爸觉得可以。”
“但是有个小问题需要注意。”
顾莞宁:“……”
这莫非就是领导的毛病?
谢明望自顾自说道:“不是后来才是,是本来就是。”
顾莞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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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随便吃点东西,三人就出发去车站接人。
幸好这个点站台前人不多,三人站在高处眺望,一辆火车咔嚓咔嚓进站,不多时就有乘客大包小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