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如斜靠在贵妃塌上,接过托盘上的汤药一饮而尽,“可以了吧?”
送汤药的嬷嬷未答话,站了好一会儿,才行礼告辞,“老奴不叨扰娘娘休息了。”
等嬷嬷走远后,覃如立刻朝内殿招了招手,“春华。”
“在。”扎着两个宫髻的小宫女匆匆走出来,手上端着刚热好的羊奶。
覃如抿了一口羊奶,腥膻味斥满口腔。她眉头一皱,立刻对着痰盂呕了出来。
不仅是刚喝下的药汁,连苦胆都差点吐出来。
见自家主子如此受苦,春华心疼坏了,“主子您何必喝那补药啊?您是皇上宠妃,何须看太子脸色?”
借种这事儿,覃如一直瞒着身边的宫女。
一是怕身边有右相的探子。
二来就是春华这丫头单纯又尽忠,不想牵连到她。
既然借种没打算说,那男主明为送补药,实则不让她留子的事情,她也没想解释清楚。
“说什么胡话,那可是太子,未来的皇帝。”覃如捏了捏春华软软的小胖脸,“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出了宫门可不要乱说。”
“可内务府的人都说,皇上不喜太子,早有废除改立五皇子的念头。”
想起那位温润如玉的五皇子,覃如就觉得腰疼。
那可是她精心挑选的孩子爹啊!
床事上肯定也是温柔似水,完全不像男主那样,跟八百年没见过女子似的,把她摁在身下翻来覆去地折腾。
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寝宫的。
“这话可千万别给太子听到。他砍别人脑袋,就和切西瓜似的,一刀一个。”
覃如一边吓唬着,一边用手比作刀在春华的脖子上比划。
成功把小丫头吓得变了脸色,往后缩了缩,“太子殿下从不入后宫,奴婢应该见不到吧?”
“那可不一定。”
陈玄卿中的情蛊叫十日醉,需要和同样中蛊的女子缠绵十夜方可解蛊。
覃如扶了扶额,若是这十夜不成事,她只能另寻他人了。
哪怕不是皇子也行,只要不再与男主牵扯。
她可不想和女主抢男人,尤其是技术这么差的男人!
正当她沉思时,殿门外忽然传来掌事公公尖细的声音:“陛下有旨,宣珍嫔殿前侍奉。”
覃如一惊,皇帝怎么这个时候宣她过去?
她只能自我安慰,反正皇帝只会让她坐在那儿弹琴,不会出什么事。
简单整理过后,她换上女主妈最喜欢的浅白色宫服,坐上了轿撵。
轿撵在御书房外落下,覃如还未下轿,就听到御书房有茶杯碎裂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皇帝的怒吼:“滚,都给朕滚!”
“……”
这,现在回去还来不来得及啊?
御书房的门被“吱嘎”一声推开,顶着一头茶叶水的老太监灰溜溜地退了出来。
“珍嫔娘娘!”他的目光在看到覃如的那一刻,唰地亮了,迈着小碎步迎上来,“您可算来了!”
覃如顿感不妙,还没来得及后撤,手已经被老太监托住了。
“陛下方才发了好大的火,你进去好好劝劝,可别让陛下伤了龙体!”
“本宫…”
“皇上,珍嫔来了。”
顺着半掩的门,老太监直接把覃如推了进去。
覃如没站稳,差点一脚踩在地上的瓷碴上。她暗自吸了口气,柔柔蹲下行礼:“妾参见陛下。”
御书房内寂静一片。
等到覃如快蹲不住的时候,才沉沉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把衣服脱了。”
“……?!”
覃如顿时变了脸色,她身上可全都是欢爱过后留下的痕迹,这衣服怎么脱啊?!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脚步声快速接近,随后一只粗粝的大手猛然掐住她的下巴。
覃如吃痛地皱起眉头。
妈的,这父子俩怎么都爱掐别人!
帝王冠冕下,是一张苍老阴沉的脸。即使鬓发全白,仍掩不住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
“陛…”
“啪!”
覃如本就体虚,脸上又挨了一巴掌,直接扑倒在地。
但下一秒,她又被皇帝挑起下巴。
“阿瑶,难道你忘了吗?”
皇帝混沌的双眸紧紧盯着覃如的脸,仿佛通过这张熟悉的脸,看到了那个一直折磨着他的女子。
“当初是你,勾引的朕!”
“是你,在你夫君的棺木前脱下了衣服,求朕宠幸!”
皇帝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另一只手迅速分开覃如的双腿,隔着亵裤用力按在了她的私密处。
“唔…”覃如下面还肿着,被外力这样按压,疼得她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但又怕皇帝看出异样,她只能强忍着痛苦,咬紧牙关。
“朕还记得那天你下面绞得朕有多紧,下面流得全是水…”
皇帝面色涨红,喉咙处发出阵阵哮鸣声,“那时候你怎么承诺朕的?”
“你说只要朕放过你的女儿,就甘愿入宫,愿意为朕生儿育女。”
“朕信了,朕把你的女儿封为公主,当成亲生女儿宠着,所有非议她身世的人都被朕杀了!”
“那你又是怎么报答朕的?!”
皇帝面部逐渐扭曲,他甚至不需要覃如任何反应,喘着粗气,“贱人!全都是贱人!”
“胆敢骗朕的,全都是…”
他捂着心肺,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剧烈咳嗽。
“皇上,妾给您倒杯茶水!”覃如趁机挣开束缚,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给皇帝递了杯茶水。
皇帝押了口茶,心神逐渐清明,脸色也没有那么阴沉了。
他抬头扫了一眼覃如,娇嫩的美人脸上印着好几处红痕,脸色苍白得让人怜惜。
“退下吧,今日不用抚琴了。”
“是…”
直到回到寝宫的那一刻,覃如才感觉到自己真正的活了过来。
春华用手帕包着冰块覆在她红肿的侧脸上,眼泪不值钱似的往下掉。
“都说当娘娘享福,可又谁看到,主子天天过得什么日子…”
覃如哭笑不得,“你家主子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啊?”
“呸呸呸!主子说什么胡话呢。”春华连脸上的泪痕都来不及擦,立刻默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
看到她傻里傻气的样子,覃如心里不似刚才那么沉重,整个人懒散地靠在贵妃塌上。
没一会儿,阵阵倦意便涌了上来,她还未来得及叮嘱春华给她脸上涂药,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不知睡到了何时。
最后,她是被通亮的烛火映醒的。
睡意朦胧间,她以为是春华点的灯,于是嘟囔了句:“春华你帮我涂药了吗?”
陌生的指尖滑过覃如的侧脸,在红肿处微微停顿。
覃如顿时睡意全无,惊诧抬眸间,正撞上陈玄卿带着几分讥讽的视线。
“原来,父皇是如此宠幸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