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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里啊》作者:湛夏
    文案:
    【京圈贵公子x温婉小白兔】
    桑逾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存在感,五岁的时候跟随继母买菜,被继母遗落在菜市场里,天黑都没等到继母回来。
    教务处老师印花名册,年年都无缘无故漏掉她。
    班上分组讨论,大家叽叽喳喳各抒己见,拍了板定了案才想起她还没有发过言。
    高三那年,学校组织学生去指定地点参加口语考试,她因为设备出问题留下重考,出来后望着绝尘而去的大巴车崩溃了:“我还在这里啊。”
    江憬路过,让司机停车,将她捎回了学校。
    大学四年,她和江憬谈了四年地下情。
    毕业后,桑父打算和声名显赫的江家联姻,继母极力要求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向来不争不抢的桑逾难得开了口,说自己也想嫁给江憬。
    桑父最终还是决定让她妹妹去。
    桑逾心如刀绞地跟江憬提了分手。
    江憬什么也没说,搂着她睡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江憬不见了踪迹,桑逾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江憬听见楼上的动静,放下削到一半的苹果,收起锋利的水果刀,向她敞开怀抱:“我在这里,来抱抱。”
    桑逾眼眶一红,嗓音沙哑地挽留:“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江憬笑容宠溺:“都下午了,还没睡醒?我在这里啊。”
    —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情有独钟破镜重圆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心上人如玉,春雨润如酥。
    立意:向光向善,汇聚人间美好。
    第1章 入夜(一) 初见。
    「我在春夜里等一场雪,雪没有来,他来了。他以等雪的名义,陪了我相当漫长的一夜。——桑逾」
    —
    热带植物绿得暗而深,枝梢没有芽苞,细密的雨珠压弯了叶片,雨水正沿着叶脉流淌,一滴一滴坠入涟漪重叠的水洼里。
    南方的天气潮湿滞闷,睡久了容易魇住。
    午后三点,桑逾逐渐从昏沉的睡意中转醒,睁眼的瞬间被猛烈的心悸席卷。
    是缺氧的征兆。
    桑逾撑床坐起,环顾四周。
    窗户是上锁的,房门也关得严严实实。
    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秒针一下一下“咔咔”地走着。
    天没黑,但万籁俱寂。
    吊带裙的肩带不知是什么时候从清瘦的肩头滑落的。
    桑逾随手将肩带扶正,缓缓来到门前,拉开了门。
    继母和妹妹不知道去哪了,家里除了她谁都不在。
    父亲桑黎川已经几个月没回家了。
    桑逾的母亲过世得早,她从小到大和桑黎川相处的时间也很少,但知道桑黎川的生意越做越大,宅子换得越来越豪华。
    短短十年里她搬了七次家,不停的辗转颠沛让她始终没有获得过归属感。
    现在住得这栋别墅建得宛若欧洲古堡,高墙巍峨,耸入云天,玻璃窗格连结着穹顶和一楼的平地,大片的阳光照在家里的盆栽上,映出叶片灰败的阴影。
    她的卧室不在顶楼,楼上还有一间阁楼用作仓库,陈列着一些家具杂物和熟人送的礼物。
    但和在顶楼没多大区别,总归是冬冷夏热不宜人居。
    春日短暂,夏天就快要到了。
    桑逾眺望了一眼楼下的庭院,家里的用人正忙碌地用水管冲刷着草坪边溢出的淤泥。
    上午下了一场滂沱大雨,草皮有根系固定,没被突如其来的雨水冲走,下面的泥土倒是融进水里染浑了水,随水流走了。
    桑逾的目光还没来得及从院门口收回,一辆贴了磨砂膜的黑色轿车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电动铁门随即被岗亭的保安操控着打开,车子驶进院子。
    继母和妹妹回来了。
    桑逾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迎接。
    毕竟她们离家的时候没有跟她打过招呼。
    不久楼下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是妹妹桑珏正兴高采烈地拆着战利品。
    桑珏素来飞扬跋扈,能让她这么高兴,一定是刚扫荡完商场。
    继母的衣服首饰都是定制了送货上门的,只有她们这些小女孩的物品需要到线下的专柜购买。
    而她今年十三岁了,长得和赵毓芳一般高了,可以穿得下赵毓芳的衣服,也就可以捡些赵毓芳那三间衣帽间都装不下的旧衣服了。
    家用电梯的门缓缓打开,继母赵毓芳从电梯里出来,和她撞个正着,不冷不热地问:“醒了?”
    桑逾恭敬地叫:“小妈。”
    赵毓芳手中拿着一个木匣子,当着她的面打开:“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叫醒你。这些是我在店里买的可以调节尺寸的小物件,你自己挑样喜欢的戴上吧。”
    面前的匣子里净是些五颜六色、看着就俗气的玉石,和古朴沉郁的木质珠串,还有篆刻了古老人像的异域风金属牌。
    和她的年纪气质根本不搭,一看就是赵毓芳买给自己的。
    准是到家才想起,逛了趟商场回来,什么都没给她带。
    桑逾心知肚明,却仍是说:“谢谢小妈。”
    “你换身衣服下楼吧,等会你爸要带客人回家里。”赵毓芳吩咐完就转身洗澡去了。
    桑逾看看赵毓芳的背影,又看看匣子里的配饰,半晌,默不作声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细白的脖颈。
    两弯嶙峋的锁骨前空荡荡的,确实感觉她骨瘦如柴,仿佛没吃过一顿饱饭。
    她生来就是这样体格和不易长肉的体质,赵毓芳说小孩子进补稍有不慎便会过了头,故而哪怕家里补品不少,也不敢喂给她吃,只是把她安排在顶层,让她多晒晒太阳,补补钙,看看骨架能不能再长大些。
    桑逾挑衣服挑了半个钟头都没挑出结果,正发着愁,赵毓芳就敲门进来给她拿了主意。
    赵毓芳的衣品是一流的,从桑逾的衣柜里拿出一件没有扣子的丝绸衬衫,一条晕染了淡绿色的罗裙。
    用这一套来搭配那些俗不可耐的玉石,很有“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格调,素雅又贵气,比什么珠光宝气的锦衣华服都要显得上档次。
    赵毓芳看着穿戴齐整的桑逾,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次来的是北边的大人物,说不定没多久我们就要举家北迁,待会见了贵客,问完好就回你的房间待着,多说多错,也不需要你做什么。”
    大人物,举家北迁,话里信息量虽大,桑逾却未表现出丝毫诧异。她对搬家已经麻木了,而且她向来没存在感,想来也不会影响桑黎川的生意,只是温吞地应下。
    大人们的事本就轮不到小孩子插手,而且赵毓芳也没教过她怎么和客人交涉。
    桑逾亦步亦趋地跟着赵毓芳从卧室里走出来,忽然听见“噔噔”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桑珏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抓着她脖子上翠绿的珠玉项链用力拉扯,一边扯一边义愤填膺地大叫:“把玉还我!这是我的!”
    桑逾被拽得踉跄,满眼惊慌:“这是小妈刚才送我的。”
    桑珏闻言扭头转向赵毓芳,跺脚撒娇:“妈——我要!”
    赵毓芳对女儿的表现非常不满,生气地问:“今天已经给你买了那么多你想要的东西了,还不够吗?”
    “不够!你说了要给我攒嫁妆的,黎澄她们的嫁妆都论斤称呢!”桑珏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赵毓芳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不论她怎样索求都理所应当。
    赵毓芳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对着桑珏训斥道:“你看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下午还给你约了形体课,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吗?如果明天老师再给我打电话说你没按时交作业,这个月你都别想出门跟黎澄她们玩,生日宴也取消。”
    桑珏敢怒不敢言,便把仇都记到了桑逾头上,恶狠狠地瞪了桑逾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不一会儿,空旷的别墅里传出桑珏示威的吼叫:“桑逾你给我听好了,我的名字里带玉,你的名字里带走,说明你就不配呆在这个家!这个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别想跟我抢!”
    这下桑逾和赵毓芳都沉默了,感到尴尬的却只有桑逾。
    小姑娘雪肌细嫩,白皙修长的天鹅颈被项链勒出一道红痕,赵毓芳回头盯着那道红痕看了两秒,说道:“我是管不住她了,你爸今天要回来,呆会叫他给你做主。”
    桑逾安慰道:“没事的小妈,阿珏还小。”
    赵毓芳摇头,叹了口气:“有时候真希望你才是我亲生的。”
    一场风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因为桑逾的妥协,顷刻便恢复了平静。
    五点左右,桑黎川领着提前跟家里知会过的贵客回家。
    这便是桑逾见江憬的第一面。
    晚春时节,他穿着单薄的条纹衬衫,白底灰线,勾勒出他肩宽腰窄的身形,下半身一条垂顺的直筒裤衬得他腰节下的腿又长又直,看起来不大的年纪,举手投足却带着矜贵的气质。
    桑逾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江憬的父亲江海平是北地商界大亨,也是好几所高校的校董,今天来家里是要谈对新校舍的规划,建筑工程已经承包给桑黎川公司的团队了。
    大人们谈事情都不会直奔主题,免不了唠唠家常迂回一番,而为人父母,儿女就是最好的话题,也最适合说恭维话。
    “江总,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夫人和大女儿,小女儿上课去了。现在的孩子啊,学的东西可杂了,什么都要老师教,哪像令公子都是自己下的工夫。还是江总教子有方,培育出了这样的英才少年。”
    “桑总才是好福气,得了一对双生花。我看您的大女儿亭亭玉立,兰心蕙质,小女儿自然也不会逊色。”
    桑逾不谙世事,被这些套话夸得羞红了脸,赧然抬眼,偶然对上了江憬的视线。
    江憬的目光温和平静,面露微笑。大片阳光洒落在他身后的窗台上,将他周身的轮廓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窗外树影摇颤,和煦的春风吹起纱帘,比春风还温柔的笑容在他清隽的面庞上淡去的刹那,桑逾捕捉到了那一刻气定神闲的从容。
    他浑身所散发的风度与气魄是桑逾不曾在桑黎川身上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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