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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多前就问过了。”谢泽嘚瑟道,“他同意去领证,我这次没告诉他具体时间,想着给他个惊喜。孟哥你说他会不会感动哭了?”
    孟乾心说小珩会不会哭不知道,可是他现在却是想把谢泽打哭的。
    趁着谢泽去开车,兄弟俩站在车库电梯口附近等,孟乾抢过弟弟的手机,正色道:“你待会儿再玩,我问你点儿事情。”
    孟珩示意他问。
    “你......”孟乾卡壳,不知道该怎么问,别扭半天道,“你就认定这人了?不再挑挑?”
    孟珩抿唇,继而笑道:“这人有什么不好?”
    “不是不好。就是...他年纪小,人看着也不着调,你要是为了一时新鲜还好,如果打算以后——”
    孟珩打断他,目光深而长地盯着谢泽消失的远方说:“叶河你还记得吧哥,他看起来很着调,也是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者,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他不给孟乾插话的机会,“可是,叶河连续两次骚扰我,都是被谢泽挡走的。”
    孟乾震惊,接着转化为愤怒,想要问得更具体,就听孟珩说:“他结婚的前夜找到我,想让我在外面跟他苟且。”
    孟珩收回目光,坦荡又直白地盯着自己的哥哥,语气平平却分量极重,问:“所以,人为什么总自负地认为自己可以断定一个人是怎样的呢?
    “谢泽爱我,我也爱他,这不是什么一时新鲜,当然,我也不敢轻易说出什么一辈子,但起码现在,我爱他,想和他一起走下去。如果现在让我去画一幅自己八十岁时坐在摇椅上的画,我会在身旁的花架边加上谢泽。”
    第二天一早,谢泽又拖出那两个熟悉的行李箱,一个人吭哧吭哧地忙着整理,孟珩这次真的什么都不管了,盘腿坐在地毯上打游戏。
    凛冬已至,窗外的树枝光秃秃的,从前的鸟雀声和蝉鸣也听不见了。炎城很少下雪,这时的气温多在五六度徘徊,加拿大的天气大概也是这样,等待关卡加载的过程中孟珩侧头看了一眼,见谢泽带的衣服没问题,又把目光收回来了。
    蠢东西订机票的时候没有修改预留手机号,航班的提醒值机信息直接对应着身份id发到了孟珩这里,他知道谢泽想搞点小动作,就配合着装没看见了。
    直到取了登机牌,谢泽才开始兴高采烈地和孟珩说起此次旅行的计划,他们要先去加拿大,再转到米兰,去米兰接受完饰品店老板夫妇的祝福后回国。
    他们在加拿大停留了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证书到手,谢泽定了最早去米兰的机票。
    在主婚人面前签字宣誓的时候孟珩很平静,他好像永远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少爷样子,谢泽只觉得鼻头发酸,在低头签字时看到孟珩握笔的手微微颤抖时才终于绷不住,一头扎进孟珩的颈窝里哭。
    他们带着证明转程米兰,饰品店里,sophia抱着孟珩感叹了许久,最后拿出许多年前亲手制作的对戒送给他们,在看到谢泽手上的小猪戒指时还问了问,孟珩难得羞赧,但还是给她解释了“猪拱白菜”在中国对话中的含义。
    sophia听明白后哈哈大笑,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祝福的话。
    谢泽这次很心急,连住都没住一宿,连夜就想带着孟珩回国。
    孟珩这小少爷也不是白叫的,脾气上来死活就要睡一宿再走,谢泽还想再劝劝,他却不肯让步,“要么你回去,明天睡醒了我自己会走!”
    他这么说,谢泽就知道今晚肯定是没戏了,于是又陪着孟少爷在米兰歇了一宿,等第二天日上三竿孟珩还赖在床上不起来,他终于小心翼翼地催促道:“醒这么久了,起来收拾吧?”
    孟珩刷博客的手一顿,瞥他一眼懒洋洋道:“不急,吃完饭再走。”
    少爷一句话,谢泽又累死累活买菜做饭。
    孟珩闻着味儿起来洗漱,吃完饭之后终于同意启程了,激动的谢泽差点儿哭出来。
    长途行程对于孟珩永远都是痛苦的,尤其是看到身边的人生龙活虎,这种明显的对比就更让他愤懑。
    谢泽这一路是好言好语哄着,早上也哄晚上也哄转机还哄着,落地的那一刻他竟然有种万里河山终于要被朕拿下的心情,只不过这心情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孟珩一句话浇灭了。
    “我要回去睡觉,困死了。”
    他这一路都没怎么睡,这谢泽是知道的,可眼下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不能孟珩这个主角缺席啊。
    “好孟珩,孟哥餐厅都订好了准备看你呢,你不能让他一个人等啊。”
    孟珩不为所动道:“让他回去,我睡醒了再说。”
    谢泽心说那不能让那么多人都回去啊!孟乾一个资本家,他的时间浪费也就浪费了,关键是陈小飞他们这种社畜请一次假多不容易,要是错过今天哪儿还能有下一回啊!
    “你听话宝贝儿,就这一回,等结束了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谢泽嘟囔着给他系好安全带,踩着油门冲着家的反方向开,任孟珩无精打采地咒骂他也不让步。
    孟珩半梦半醒都要睡着了,感受到车停下来,一睁眼发现在春贤路。
    “来这儿干什么?”他皱眉问,眼神还不太清明。
    谢泽一笑,只说:“下车,哥等你呢。”
    顺着他的话,孟珩这才注意到,春贤路12号店内亮着灯,冥店的招牌已经被拿下来,现在那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挂,从前他挂着的纱帘还在,拉上后依旧是看得到外面却看不见里面,他疑惑着被谢泽牵着往进走,一开门却愣在原地。
    他哥在。
    可不止他哥在。
    陈小飞、老怪、还有一些跟谢泽玩得好他却叫不上名字的人都在。
    他愣愣转过头,想去看谢泽时无意间瞥过角落,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孟至德也在。
    “这是...什么意思?”他轻声问谢泽。
    “我本来说让他们都去加拿大亲眼见证爱情,结果这群穷鬼都走不开——当然了孟哥是因为日理万机——就只能等咱俩回来再庆祝了。”谢泽声高得很,骄傲又高兴,半点看不出在加拿大时是他哭得稀里哗啦。
    “春贤路嘛本来之前就说有你的一半,现在真是共同财产了。”他笑笑,在孟珩耳边小声道,“我就叫了你哥,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劝动你家那尊大佛也一起来了,你要是不高兴我现在就给他轰出去。”
    “别。”孟珩还有些怔愣,道,“不用。”
    一片喧闹声中,孟珩听到孟乾走来,跟他说,去给爸打个招呼。
    他走过陈小飞身边,听他在揶揄谢泽是什么时候抱得美人归的,他还没听到谢泽的回答就已经站在了孟至德的面前,冥店实在不大。
    “爸。”他的嗓子发涩,十四五岁面对父母时的那种既期待紧张又假装的毫不在意又回来了。
    孟珩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
    “谢谢你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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