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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更曾撞见叶玉泪眼盈盈地向祖母道出实情,祖母却是满脸心疼,安慰着叶玉,“不必自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听见这话时,阿虞便明白,认回她,许是叶家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无人愿替阿虞出面平息流言,久而久之府中奴仆乃至京中百姓皆觉她品行不端,歹毒至极。
    她不愿再听闲言碎语,便将自己关在佛堂,一心向善。
    她吃斋念佛,诵经祈福,节衣缩食为灾区捐赠银两,为百姓施粥开铺。
    只想着积攒些功德日子许是能好过些,但终究是事与愿违。
    粥里不知何人下了药,致使流民腹痛。
    银钱也被调包成了石头,意图谋害灾民流民的名声也传了出去,险些被砍了头。
    她成了叶家耻辱,人人得已诛之的毒妇,母亲为她相看亲事,着急将她下嫁,京中自是无适龄公子愿娶她。
    个个言娶妻当娶贤,若娶了她,只怕是后宅不宁,更有甚者同母亲出主意,将她嫁与乞丐流民。
    直至陆衡之登门写了婚书,他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模样生得又极好,有幸见过他之人皆赞他芝兰玉树,宛如谪仙。
    阿虞只觉难以置信,他们不曾相识,他何必要娶她,辱没了自己的名声。
    只是她整日吃斋念佛,未有忠仆亦或是闺中密友,只能四处寻人花钱打听陆衡之平生。
    得到的皆是陆大人素来洁身自好,不曾跟女人有过牵连。
    叶玉那时已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入了东宫,贵为太子妃。
    她以为陆衡之与叶玉素不相识,更无瓜葛。
    阿虞曾想过许是要熬出头了,满心欢喜等着人来娶她,可谁又能料到嫁于他才是水深火热,生不如死。
    成婚当夜陆衡之给她种了蛊寒虫,从那后每逢冬日她就深受折磨,再无反抗之力。
    她同他从未圆过房,却传出了她婚前失贞,与人有染,她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茶余饭后的谈资。
    成婚不过三日,府内挂满叶玉的画像,阿虞也终于得知了陆衡之与叶玉的往事。
    二人青梅竹马,陆衡之甚是倾心于叶玉。
    叶玉重病,他曾为救她跪求神医出山,叶玉受人折辱,他屠了辱她之人的满门。
    叶玉成婚,他为她一醉方休,颓废至极。
    阿虞听后既觉自己愚蠢又觉可悲至极。
    她憎恨叶玉,从前在叶家时便要因她受尽委屈,沦为她的陪衬。
    如今嫁为人妻,夫君的白月光竟仍是叶玉。
    阿虞已是忍无可忍,放火烧了叶玉的画像,她看着陆衡之惊慌无措,红着眼眶,不管不顾地冲进火海,只为救下那几张画像。
    只是,他实在是命大,没随着那化为灰烬的画像葬身火海。
    她被关进暗无天日的水牢重刑毒打,整整七日无人问津。
    最后是叶玉顾及脸面提了句,“她虽是作孽多端,但终究是我妹妹。”
    陆衡之才想起她这人。
    打那后,除了蛊毒发作时,阿虞已忘记了她活着了,陆衡之从不踏进西院,只当没她这夫人。
    在这王府之中,她活得还不如后院圈养的狗。
    阿虞无时无刻不想杀了陆衡之与他同归于尽,但每动此念头,因着蛊毒缘故,她都饱受蚀心之痛。
    阿虞费力抬眼看向陆衡之,他竟还是从前那风光月霁的玉面郎君的模样,她突兀笑着,笑声凄惨。
    她又怎能不怨,她怨这天道不公。
    她自问此生从未做过半点恶事,却落得如此下场,凭什么。
    阿虞心脏宛如被千刀万剐般,疼得难以喘息,她可笑的一生在她眼前重现着,她明白自己要死了。
    陆衡之狭长的眸垂下,看着七窍流血的女人,“寻人整理她仪容,献给皇后娘娘。”
    时过多年,叶玉已从太子妃登上皇后之位。
    阿虞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道,“你们…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她双手便无力垂落,再也没了气息。
    ?? 第一回 重生 ??
    第2章 第二章
    ◎养母死了◎
    破旧的村落。
    少女背着大大箩筐,将铜板递于老人,“娘说家里闹了老鼠,要买些砒.霜。”
    老人拿出黄纸包好的药,“砒.霜毒性大,你们娘俩可别误食了。”
    阿虞又割了块五花肉,慢步往家中走着。
    她本以为自己解脱了,可睁眼却重生回了十四岁这年,脑海里还多了段陌生记忆。
    她是万人迷甜宠文里的恶毒女配,书里写道,“叶虞被抱错受苦数十年,所以自回到叶家便嫉妒女主叶玉,想夺走叶玉宠爱,多次谋害叶玉。”
    “费劲心思嫁与对女主爱而不得的病娇男二,最后被折磨的郁郁寡欢,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四字,像针密密麻麻扎着阿虞的心。
    家门口站了个脸色红润拿着柳条的女人,她破口大骂着,“你这小贱人,怎去了这般久!”
    女人见她不回话,拿柳条用力抽着阿虞。
    阿虞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明明已快及笄,却瘦的像八九岁的孩子,女人还想将她卖进窑子换钱。
    这是她养母陈氏,也是叶玉生母。
    从前替达官贵人接生,为让叶玉成为金枝玉叶,将她们二人调换了。
    阿虞小声道着,“我这就去。”
    陈氏见她这幅逆来顺受的模样,冷哼一声,扭着腰肢进屋了。
    阿虞去了厨房,烧着肉。
    她拿出那小包药粉。
    若论作恶多端,她又怎及陈氏。
    可陈氏因是叶玉生母。
    叶玉为她求情,“不管她做过多少恶事,可她永远是生我的母亲,我不能看她死。”
    爱慕叶玉之人皆有权有势,自是妥善安排了陈氏。
    陈氏的晚年是荣华富贵,平安顺遂。
    阿虞没再犹豫将砒.霜如数倒入锅中。
    红烧肉还是色泽鲜美,她将肉端上桌,唯唯诺诺道着,“娘,吃饭了。”
    陈氏瞪了眼她,扯着嗓门道,“滚出去!”
    阿虞安静出屋,等着药效发作。
    碗筷落地的声音,惊醒了阿虞。
    她进屋,那碗红烧肉一块不剩,而女人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想起身掐她,可却没了力气。
    陈氏七窍流血,双目瞪大,手臂僵硬着。
    她用手探着陈氏的鼻息,已经断了气。
    阿虞则翻找着紫檀木匣,原书里写到,“陈氏十恶不赦,可却深爱叶玉这女儿。”
    “她好吃懒惰,苛待叶虞,每年却会存些银子在个紫檀木匣里,那是若有机会同叶玉相认,留于她的嫁妆。”
    她在陈氏身上找到木匣钥匙。
    里面放置了不少金银珠宝,和整整五十两银子。
    阿虞愣了好半会,只觉得可笑至极,就连陈氏这等恶事做尽之人也会满心牵挂着叶玉。
    她深吸着气,将这钱财仔细藏好。
    阿虞扯了块白布,拿针戳破陈氏的手,扶着她的手写着血书,“我作孽深重,因一己私心将自己亲生女儿和京城叶家的嫡女调换了。”
    “我日夜梦魇,深受折磨,唯有一死方能赎罪。”
    阿虞整理好陈氏衣衫,将那血书放在她胸前,包砒.霜的黄纸塞在她手里。
    穷乡僻壤的地,死人也只有村长前来主持公道。
    可村长年岁已高,村里也请不起仵作,仇杀等皆以自杀敷衍了事。
    阿虞打点好一切,她才红着眼眶,不知所措地跑出门,“救命呀,救命呀!我娘出事了!”
    和陈氏不对付的李寡妇急忙出来,看着阿虞哭成这模样,冷嘲热讽,“她死了不才好?”
    “平日里就没人打你了。”
    阿虞哭的更厉害,“李婶子,你怎么能这么说!”
    李寡妇这才扭着腰肢,跟着阿虞进了屋。
    她看见陈氏尸首时被吓的脸色苍白,阿虞跪在地下哭的泣不成声。
    院里围的人越来越多,可这村子里识字的人很少。
    几人拿那血书东看西看,也认不出是啥意思。
    阿虞一脸焦急,不停哭着,“婶子,我娘还有救吗?”
    几人面面相觑,摇头叹气着。
    直至村长来看见那血书,字歪歪扭扭却令他面色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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